第58章(1 / 1)

身边的女子巧笑着在他耳边说:“老哥,心疼了吧,大嫂愣是被你气走了。当初劝过你的,就是不听,这叫自作自受。”

宋承宇笑着答:“没办法,自作自受总好过被老头子算计。”

“我也惨,被你逼得把我好好的投行工作辞了,回来陪你来演戏。”

“要怪就怪你哥,是他告诉我的你大学是戏剧社的。”

“我哥?薛明涛,原来是你这家伙害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愧是戏剧社的,宋承宇看着薛明澜一脸甜笑着说出自己的诅咒,心里忍不住叹气,看来他找明澜演戏是对的,因为他们在一起看起来可以乱真。只是这样骗了父亲,也一样骗了子悦。看来今夜酒会结束后,他必须得做些什么了。

宋承宇全身关注地演戏,他并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人,在子悦离开之后,匆匆结束了与周围人的周旋,快步离开了酒店。

出手伤人

子悦下了出租车,一路跑着冲回了自己的公寓。一到家,她踢掉鞋,快步来到镜子前,之后她就站在那里,默默看着镜中的自己,胸口一起一伏。

香槟色的裙子上是斑斑点点的红,血一般触目惊心。这条她选了又选才定下来的礼服,突然让她觉得无比的厌恶,她大力扯下包在身下的礼服,仍在地上。

礼服除去了,脸上的妆容还在。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经心修饰过的脸孔,弯弯的眉,长长的睫毛,清亮的眼,樱粉的腮,桃红的唇。美吗?应该是美的吧,因为生了这样一张脸,她自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长这么大,也不止一次的看到过别人或羡慕,或惊艳的目光。只是纵然娇美如花,却得不到心爱人的回眸一顾。

论样貌,她不差;论学识,她有美国的学位,公司主的职位,自然也是不差的;论人品,她不一定最善良,但也绝没有害人的心。只是为什么,人品,学识,样貌一样不少的她,却不能拥有一份简简单单的爱情,一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呢?

她到底哪做错了,要受命运这样一次次的捉弄。爱过一次,最终只得一个人黯然神伤;再爱一次,结果依旧。为什么?命运为什么这么对她?清辉或是宋承宇又为什么这么对她?

念及此处,子悦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怒气,无论是命运还是负心的男人,非要将她刺得鲜血淋漓才肯罢休吗?

怒气无处发泄,子悦愤然俯下身,拾起地上那件染了血一般的香槟色礼服,两只手拽住下摆,猛地用力一撕。喀喇一声,织锦的礼服应声而裂,上面镶的细小的珠子噼噼啪啪落了一地。子悦还嫌不够,伸手又要撕,忽然听到门铃“叮咚”一声脆响,她手上不觉一颤,心里嘭嗵嘭嗵狂跳起来。

等了片刻,“叮咚叮咚”门铃声再次响起,带了些急促。子悦眼中亮起一丝微光,她抛下裙子,匆忙套上一件衣服,飞快地向门口走去。在门口站了两秒之后,她才深吸口气,慢慢打开门。

门敞开的一瞬间,子悦眼里所有的光都暗了下去。

“你来干嘛?”她盯着门口的清辉冷冷地问道。

清辉关切的看着子悦说:“你,你还好吧?”

子悦皱眉。

清辉轻轻地叹气道:“子悦,你忘了,我们公司也是震宇的客户。刚才我正好也在场。”

子悦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清辉是什么意思,他对她和宋承宇又知道多少。

“子悦,让我进去,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总可以说出来。”清辉又说。

“不用。我很好。”子悦干脆地拒绝。

清辉摇头,伸手从兜里掏出钥匙。有些事连他自己都奇怪,分开这么久了,这串家门钥匙他竟一直带在身边。

子悦看到清辉打开防盗门,自行而入,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你要干嘛?”

“不干嘛,我只是担心你,等你气消了,我就走。”

“你担心我?真是笑话,早两年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想起来你不觉得晚了点吗?”子悦忍不住大声冷笑。笑够了,她一指门,喝道:“出去,这是我的家。”

清辉却不动,望着子悦,眼光里全是忧伤。这样的子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他离开时,子悦是不是也这样难过。在他的记忆里,子悦从来都是优雅淡然,波澜不惊的,从不曾像今日这般,看似平静的外表,心底里却巨浪翻滚。她对宋承宇必也是用情至深,情到深处,才会这样的伤,这样的痛,这样的愤怒吧。

子悦看清辉不动,心头只觉得更加生气。男人都不是东西,清辉也罢,宋承宇也罢,为了所谓的旧爱,生生把心头的爱割舍了,到头来不也一样是一无所获,现在硬闯进来有什么用。她退后两步,随手抓起茶几上面的瓷娃娃,看着清辉说:“出去。再不出去我动手了赶人了。”

清辉好像没听见,还是站在不动。

子悦终于忍无可忍,大喊一声“你出去。”手中的瓷娃娃同时向清辉飞了过去。

“砰”的一声,瓷娃娃重重地砸在清辉的额上,接着又是“啪”地掉在地上,跌得粉碎。

子悦呆住了,她没想到清辉竟然一动不动,默默地任那个瓷娃娃砸在额上。随后她看到一条血线自清辉额角蜿蜒而下,立时脑袋嗡的一声轰响,她是怎么了,又做了什么。隔了一会,她回过神来,一步冲到清辉面前,一边看他额角的伤,一边急急地问:“刚才你为什么不躲开,你只要迈一步就可以躲开的。”

清辉叹息一声,指着一地的碎片,“那个瓷娃娃……”

子悦一看,才想起这只Hallmark的瓷娃娃是清辉给她买的,也是他给她买的第一件礼物。那时她还是学生,虽然很喜欢这只瓷娃娃,看了几次都舍不得买,清辉看到了,便买下来送给她,她一直喜欢,从美国带回了中国,甚至清辉走了也没收起来,今天也真是气糊涂了,随手抓了一样东西就扔了出去。

她转身拿了纸巾,小心地擦去清辉额角的血,然后叹口气说:“你不躲开,它一样会碎的,怎么都是瓷的,摔不得的。”

“是呀,就像我们的感情,我也知道摔不得的。”清辉低语。

子悦无言,瓷娃娃,玻璃心,没有感情能经得起这样的摔打,不光是她和清辉的,更有她和宋承宇的,不论他与她之间已经有了怎样的羁绊。

“还生气吗?”清辉轻轻问道。

子悦摇头,心头的伤还在,但怒气已经在鲜血和碎裂中消散。她把清辉让到沙发上坐下,取了药和冰袋回来,先帮他涂了药膏,又握着冰袋,一点点轻轻揉着他额头已然肿起的大包。

“对不起,我以为你会躲开的。”子悦诚恳地道歉,不管怎么说刚才动手打人都是自己错了,只是她现在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冲动。

清辉摇摇头,说:“没事的。我若不挨上一下,你也不会消气,所以这样挺好。”

子悦无奈,清辉的坚持她也是见识过的,当初追她的时候就是每个周末都开车几个小时到她的学校看她,刚才她也是气糊涂了,非要赶他走,他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被赶走,她又怎么可能嫁了他。

屋里有了一时的沉默。子悦无力,也无意打破这样的沉默,反正这对她和清辉都不陌生。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清辉说:“子悦,春节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海南吧。”

“为什么?”子悦不解。

清辉微笑着解释道:“两年前,我们刚回国时,你说要去海南,我答应过你春节时去看看,结果那年春节正好有事没去成,但这件事我一直记得。今年我带你去海南散散心好不好。”

仿佛好久以前的事了,他不提她都忘了。的确她曾经很想去海南,但那些梦想都已经随着清辉当初的远去而远去了,过去了就已经过去,不必再提。子悦摇头,“清辉,我已经订好了去加拿大的机票,春节会去看父母和哥哥。海南就算了,时过境迁,我已无意再去。”

“嗯,看看父母也好。你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