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宇一听笑了,拿下巴磨着子悦的头道:“你胆子还真不小,原油价格最近在稳步回调,已经从去年年中的65美元降到现在的不足60美元了,你居然想买进。”
子悦想一想说:“其实我已经好久不看股票了,这支股是朋友建议我买进的。他说只要经济没有颓势,能源股就可以考虑买进,因为通常都经济先变差,能源才会受到冲击的。所以只要我在大体经济刚刚出现问题时,把它卖掉就可以。”
“你的朋友,今天晚上和你一起吃饭的朋友?”宋承宇收起了笑,下巴也离开子悦的头,直起身。
子悦点头,“嗯,就是他,我在美国时的老板。当初也是他把我拉进股票市场的。”
“哦?”宋承宇应了一声。
子悦以为他有兴趣知道,就接着说:“以前我是不买股票的,做学生时没有钱买,工作了又忙,不大懂这个。后来有一天建豪,也就是我的老板,他和我一起吃中午饭,问我是否对股票有兴趣。我说有啊,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敢随便买。他说这个不难,可以学的,但做股票时机最重要,还说那天就是好时候,因为正好有一支股票IPO,他很看好那支股票,笃定它今后一定会涨。我就问他是什么,他说是Google。做IT的没人不知道Google的,因为天天用,我对那家公司印象不错,就听了建豪的。所以Google就是我买的第一支股票,还真的不错,没买多久就翻了一倍。”
宋承宇看着子悦,表情分毫未变,心下却是一声冷哼,这个建豪,不知是所有下属都这样好呢,还是只对子悦。让子悦在Google IPO时买进,跟告诉子悦彩票中奖号码无异,子悦这样入股场肯定只赚不赔。
宋承宇脸上还是那副如常的样子,甚至还带着微笑问子悦:“那你可还买过别的股票?”
“那当然,买股票的人谁会把身家都压在一个股票上。买了Google之后,我还会时不时的跟踪一下其它感兴趣公司,合适的时候就买一些。”
“赌一家公司的也不是没有,你没见过罢了。目前收益最好的是哪家?”
子悦一听,笑了,有些神秘地说:“是家水果公司。”
“水果公司?”宋承宇有些奇怪,他对股市那么熟,怎么没听说近两年来哪家水果公司的股票好过Google。
“嗯,至少阿甘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听子悦这么一说,宋承宇想一下,也忍不住笑了,浅浅的笑意直透眉间眼底,心中那些不快也随之淡去,没想到子悦也会这样和他开玩笑,他又把下巴放到子悦头顶,说:“顽皮,不过这样看来很多人在股场上智商还不如阿甘,那家苹果公司近年来的业绩的确很好。你这么会想到买它,不会也是那个建豪告诉你的吧。”
子悦摇头,“Apple倒不是建豪建议我买的,我只是很喜欢自己的IPOD,跟踪Apple的股票时,发现那家公司隔不久就会出一款新产品,我一直很看好这种不断创新的公司。”
宋承宇点头,“现在我有些相信女人有买股票的直觉了。”
“不对,不能说是直觉,他们公司的每季盈余报表我都研究过,且跟踪了半年才觉得买进的。”子悦不喜欢把买股票说成是炒股,她买股票一定要做好先期研究,才会进场,所以她也不希望宋承宇认为她目前能赚钱只是运气而已。
宋承宇只是笑着只用下巴蹭蹭子悦的头,算是安抚。过了一会,他又问子悦:“这两年中国股市涨势比美国还猛,你有没有什么中国公司的股票?而且现在你人在上海,直接投资中国股市收益应该会更好,为什么不研究一下中国公司的股票。”
子悦叹口气,说:“我并不是没有买过中国的股票,只是买一笔,亏一笔。我也不是没做好研究,但时机好像总不对,每次我觉得买进之后,就会有一个新政策出台,影响到那家公司的业务前景,所以我现在有些不敢再买了。”
宋承宇摇头:“小笨蛋,就像你说的,时机不对而已。中国公司的股票是会受政府政策的影响,但不会很大,也不会很久,除非你在高点买进,而且消息一出,就卖出。”
子悦听得皱眉,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不会很多,怎样才算很多?我买股票从来都是长期投资,很少在短期卖出,除非跌幅超过20%。而且我买股票就是这个原则,如果损失超过20%,我就一定会卖出。”
宋承宇还是摇头,“20%怎么够,你也知道中国股市波动很大,如果你对美国股票设20%的底线,对中国股票就改成至少30%才行。”
子悦思忖一瞬,说:“底线就是底线,对我持有的所有股票都一眼,跌过了那个点我会觉得不舒服,所以看来我还是不要买进中国公司的股票好。”
宋承宇看看子悦,换了个话题:“好吧,随你好了,那你有没有做过短线?”
“短线?没有,要花太多时间而精力了,风险也大,我不喜欢那种好像赌博的感觉。”
“嗯,的确有些像,不过看准了时机还是可以赚一笔的。”
“可是短线的时机更不容易掌握,做长线,错过了一次,还可以等下一次;做短线,时机一过,就愿赌服输吧。”
宋承宇笑道:“瞧你说的,做短线哪有那么惨。而且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是一个做短线的好机会,一个月左右你大概可以赚15%以上,你可愿听?”
子悦也笑:“当然,我不清高,所以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那你买进震宇的股票吧,不出一个月,我保证它会涨。不过你记着,涨了之后,三天内卖出。”宋承宇说完默默退后了一步。
子悦听罢一愣,想来接下来的两个月,公司内部至少会有两个大动作了,一个定会让股价上扬,而另一个则有可能会让股价下挫。究竟是什么样的举措会对股票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呢?子悦推一下电脑桌,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绕到宋承宇面前,与他对视。
子悦的眼光里带着疑惑,而宋承宇眸子里是清浅的笑意,仿佛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
片刻之后,子悦说:“我如果现在买了震宇的股票,岂不就成了内线交易吗?搞不好要坐牢的。”她不是不好奇宋承宇到底在筹划什么,只是她不能问,公事上他是总裁,而她只是小小的项目经理,这些内幕,她大概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宋承宇唇边的笑加深。“你什么都没有问,所以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算不得内线交易,真决定了就买吧,出了事,有我顶着呢。”
子悦看默默向宋承宇,眼光带些迷茫,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有事,他会愿意为她顶。
“子悦,以后不准这么看别人。” 宋承宇喃喃的声音蓦然响起
紧接着子悦觉得眼睛上一热,已经被一副温热的唇吻住。子悦闭上眼睛,任那温热从眼睛上移到唇上,然后是身子被凌空抱起,放到了床上……
哈根达斯
子悦到底是没有买震宇的股票,她自己也说不出原因,就是固执的不愿去买。
这次宋承宇倒是没再失踪,从周三到周六,每晚都会来子悦家过夜。有两天来得早了,也不管子悦有没有做饭,就拉着她出去吃饭,其中一次居然还碰到宋承宇的一群朋友,薛明涛也在内。
薛明涛看到他们,笑着调侃宋承宇:“你还真不够朋友,告诉我们去日本谈合约了,没想到却在金屋藏娇。”
宋承宇呼一声“冤枉”,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我的确是去了日本,星期二才回来,不信问子悦。”
“那你就只能是是重色轻友了。”薛明涛下了结论。他没再说什么,对子悦点一下头,招呼一堆朋友离开了。
那时子悦才知道宋承宇前些日子去了日本,那时她也更加明白她和宋承宇实在算不得朋友,他的一帮朋友都知道他去了日本,而她却一无所知。
周日,宋承宇一直陪着子悦到吃过午饭,然后说有事要办,晚上会晚一些回来,就离开了。
子悦睡了个午觉,然后独自出门去喝咖啡。正当她试图猜测外面的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为什么怒目而视时,手机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一眼,本市的号码,似曾相识。犹豫了一下,她接了起来。
“喂。”
“子悦吗?我是建豪。”建豪特有的国语腔调。
“咦?建豪,你还在上海吗?”子悦奇怪,她记得他好像周三就应该离开了。
“嗯,还在,本来是周三回美国,但临时听说一家公司有出售的意向,就多留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