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苍啊!这是你最大的恩赐,还是最大的愚弄?!
她全身的血液在倒流,脑中空白,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眼里只有那张脸,手止不住地抖抚上屏幕,声音战栗“司廷。。。。。。”
随着呼啸的声响,飞机缓缓离开跑道,机身渐渐倾斜,往上,融入云霄,直到消失在无垠的苍穹。
停机坪上的长廊,宁枫久久伫立,夕阳的光将他的影子拖得细长。。。。。。
不是说好一起走到最后吗?
我陪你。
如果你不见了,我会去找你,一直找,一直找,花一辈子去找。。。。。。
end
番外
他站在电梯里,手掌在大理石上摸索,手指触及按键板,由下往上,寸寸上移,轻按下一个按键。
安静。心中默数着。
“叮”,门应声滑开,黑色的导盲杖探了出去。耳边声响渐起,他听着,辨认着,径直走出了正门。
“Président,ici,s’il vous plaît.”等候在外的司机打开了车门。他坐了进去,车门合上,隔绝了周遭的喧闹。
车子在路上稳当前行。来自魁北克的司机操着浓厚的法语问了几句,他随意应答着,靠在靠背上,轻阖上眼。
车子驶入庭院,在楼前停下。徐妈开了门“少爷,回来了。”
他走进大厅,侧耳细听,没有听到她细柔的声音,回过头问“徐妈,忆童呢?”
“呵呵,在厨房里忙活着呢。”
他略为意外地抬抬眉梢,往厨房走去,刚到门口,便闻到了一缕香味,听到锅碗瓢盆的清脆碰撞声。
“忆童。”他向前伸出手,下一秒,掌心里便传来了她柔软的温度。
他握紧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胸前,听她兴奋地说“你回来了。我正在煲汤呢!再等一会就行了。你先出去坐着吧。”
“好。”他扬着笑,微微低下头,待脸上印上她轻柔的一吻,才转身走出厨房。
当忆童把汤端上来,整个饭厅都溢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她为他盛了一碗,把汤勺放到他手中,叮嘱着“小心烫。”
他尝了一小口,抿唇细细品味。知道此刻她肯定是颇为紧张地等着自己的评价,他却故意久久沉默。
忆童终于按捺不住了“味道如何?好不好?”
他轻笑着点头“很好。”
他听到她大大松了一口气似地叹喟,随即便咯咯地得意笑着。
带着一身暖润的气息走出浴室,他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缓步走进书房,轻唤一声“忆童?”
没有回应。
慢慢走向书桌的方向,他伸手摸探,碰到了忆童细细的手腕,“忆童?睡着了?”
伏趴在桌面上的忆童阖着眼,手肘下垫着看了一半的资料。
他俯身将她抱起,走向卧室。当膝盖碰到床沿,他弯身把她轻放在床上时,忆童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司廷?”
“嗯。”他轻声应着,在她身边坐下。
“我刚睡着了?哎呀,我还没把资料看完!别人还等着我传真过去呢,我得……”忆童说着急忙坐了起来。
他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按下,揉揉她的发顶“明天再看。现在好好睡觉。”
“可是……”
“嘘。”他低下头,想吻住她,不让她说话,唇却落在了她俏挺的鼻子上。
忆童一怔,嗯哼一声,暖暖的气息拂在他的耳畔。他的唇顺着她的鼻尖滑下至唇瓣,含着她的轻呼,将她柔细的身子完全锁在自己怀中。
“嗯,司廷……”忆童含糊地喃语,偏过头,却躲不开他如影相随的亲吻,只好抬手挡在他唇上“明、明天,是该去检查了吧……”
他顿了几秒,轻咬她的指尖,应道“嗯,是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
“好。”他伸手扯过身侧的被子,将它盖到两人身上,“睡吧。”
她像只慵倦的小猫般,蜷缩在他的臂弯中,脸颊贴着他心脏搏动之处,肌肤的暖意熨烫着彼此。
他闻着她细细的鼻息,脑海里勾画出她此刻恬静的睡颜,心头荡过无声叹息。
她就在自己怀中,心底却阵阵空荡与不安,只因他听得见,触得着,却看不到了。
在那欲置他于死地的爆炸中,华叔断了腿,他失明了,梵氏亦倾颓过半。黑豹万没想到这皆源于自己过往所造的孽,悔咎之余便将梵氏迁至加拿大,一是为了医治他的双眼,二是全面收缩梵氏势力。梵氏逐步渐退,改道,作为梵氏加拿大总部的总裁,他为了使梵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合法企业,付出了极大代价。如今的梵氏,不复当初的翻手为天、覆手为雨,他亦只是普通的商人而已。
两年了,从他得知自己失明的那一刻起,他便决定了放弃。他已身处黑暗,还能给予她什么?即使思念煎熬,痛彻难眠,也惟有咬牙挺过。
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她却出现了。
那天,当他按约定时间坐在眼科诊室,医生却不见踪影。
他在一室寂静中等待着。
门被推开,脚步声渐进,呼吸急促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