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低头沉默。 “他早就迫不及待改口叫你嫂子了。”裴知律突然倾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如果你愿意,我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 “裴知律!”舒意红着脸去捂他的嘴,被他顺势在掌心亲了一下。前排司机通过后视镜投来善意的微笑,她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手。 “一切都依你。”他妥协的语气里藏着宠溺,却对司机报出个陌生地址。
舒意疑惑地看着他,睫毛在顶灯下投出一片慌乱的阴影:“不回酒店吗?” “某人不是害怕被人发现?”裴知律单手松了松领口,明明做着随意的动作,袖口露出的腕骨却绷得笔直,“那就干脆不回去,换个地方。”他声音淡淡的,可垂下的眼睫掩着一丝不符合霸总气质的幽怨,活像只被抢了罐头的大猫。 舒意被他这眼神看得心头一颤,赶忙转头假装对窗外夜景产生浓厚兴趣。忽然瞥见座椅上的袋子,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拎起来,“看看刚才那个店员送了什么礼物。” 她低头拆蝴蝶结时,一缕碎发垂落在腮边。裴知律刚要伸手替她别到耳后,就见她突然僵住,法文音节在舌尖打了个转,变成半声惊喘。
那个烫金小盒子上“Préservatifs”的字样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什么东西,给我看看。”裴知律凑近时,雪松混着薄荷的气息笼罩下来。 舒意触电般把盒子往背后藏,却被他整个圈在怀里。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轻松夺过战利品,看清后喉间溢出声低笑道:“难怪结账时她眨着眼睛说‘Bonne nuit’。” “还给我!”舒意扑过去抢,却被他举高过头顶。挣扎间膝盖不小心蹭到他大腿,两人同时愣住。裴知律眸色骤然转深,将小盒子滑进裤子内袋,“暂时由我保管。” “你……”舒意红着脸瞪他,从耳尖到锁骨晕开一片晚霞色。裴知律突然俯身,鼻尖几乎碰着她的,哑声逗她,“放心,有效期很长。”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轻颤的唇瓣,“我可以慢慢等。” 等车停在酒店前,穿着燕尾服的管家躬身引他们走向专用电梯,镜面轿厢映出她揪着裴知律衣角的窘迫模样。
裴知律的信息早就登记办好,剩余需要的东西,女特助会帮舒意搞定。 “一间房?”舒意杵在玄关不肯动,盯着客厅中央那张 size 夸张的床。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都成了背景,更显得室内暖黄灯光暧昧得过分。
“国外很乱,和你在一起我才比较安心。”裴知律故意颠倒,把自己说的像一个柔弱无依的小女子,嘴角噙着一抹笑,在她耳畔低声道:“再说了,这么好的礼物你舍得辜负?”
舒意瞪大眼睛,双手抱在自己的前胸,一副防备的模样盯着他看。
裴知律淡淡一笑,“真不经逗,和你开玩笑的,没有你允许不会动你。”
舒意这才放心,进浴室洗漱,出来的时候穿着浴袍,多少有点不自在。可是没办法内衣裤掉地上已经湿透了,她现在也没有换洗的,只有刚才买的情侣衫。
裴知律没有打趣她,进了浴室洗漱,看见放在一旁的内衣裤,洗完以后用酒店的香皂给洗了,每一个角落都搓一遍,应该是洗干净了。
洗东西的时候,他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满手泡沫的样子,嘴角勾起,为她做这些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似乎也很开心。
洗完以后又耐心地给吹干,这才带着东西出去。
舒意看他许久才出来,打算进去洗东西,没想到他手上正捏着自己的内衣裤,那么私密的东西。
“已经洗好吹干了,你可以换上。”裴知律淡淡道。
舒意的脸已经不能用红来形容了,整个人就像一颗熟透了的小番茄。
她快速抽回自己的东西,然后冲进浴室。
裴知律站在浴室外开口,“你要是不习惯就穿我的那件体恤睡。”
舒意看了浴袍和他的体恤,最后穿起了那件体恤,他身材高大,她小巧玲珑,穿着他的体恤,大大的,完全覆盖了重要位置。
等她磨磨蹭蹭地走出浴室,裴知律已经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处理工作。听到动静,他抬眸看过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还挺合适。”他嗓音微哑,随即起身。 舒意抿了抿唇,快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晚安。”她闷闷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裴知律低笑了一声,她看着鼓起的小山包,伸手手关掉了床头灯,房间里陷入黑暗。
他躺在了床脚那张又短又窄的小榻上。
舒意看他手脚都没地方放,心里一阵柔软,然后在黑暗中开口:“床很宽,你要不睡在旁边?”
很快,身旁的被子掀开,一股热气钻了进来。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舒意侧躺着,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裴知律的身形修长,哪怕刻意保持着距离,他的存在感依旧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她偷偷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他正侧身注视着自己,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专注,像是要把她的轮廓刻进记忆里。 “……你不睡觉看着我干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裴知律低笑了一声,嗓音沉缓,像是夜色里缓缓流淌的醇酒:“你在我身边,睡觉这种奢侈品也变得低廉。” 舒意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也侧过身,与他面对面。她眨了眨眼,故意揶揄道:“裴总谈过几个?这么会说情话。”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唇角微扬:“我只是敢于表达内心的想法。至于经验”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和认真,“你看不出来吗?” 舒意耳尖微热。她其实早就从知闻那里听说过,裴知律三十四岁,却连一次正经恋爱都没谈过。外界都说他高冷禁欲,不近女色,可谁能想到,他在她面前,竟会这样直白又温柔?
黑暗中,舒意能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声,像是要冲破胸腔。她朝着裴知律的方向挪动几寸,棉质床单在身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直到两人的呼吸在咫尺之间交缠。黑暗像一层保护色,完美地掩饰了她发烫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
她感觉到裴知律的呼吸节奏变了,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舒意攥紧了被角,指节发白。
只是一个短暂的停顿,她突然抬起下巴,轻轻贴上他的唇。这个吻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她就这样停在那里,不敢动作。
时间仿佛凝固。她能感受到裴知律瞬间绷紧的肌肉,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然后,一切理智的弦都断了裴知律的呼吸骤然加重,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从那个青涩的触碰转为深入的索取。他的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在每一次交缠中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们像两个溺水的人互相索取氧气,分开的间隙里,她听见他的喘息。
“舒意。”裴知律沙哑的低喃,这声呼唤让她心尖发颤,再次迎上去时,她的回应比想象中更加热切。
在唇齿相依的间隙,舒意恍惚地想,她一直在放纵自己,放纵他入侵自己的心,此刻她已经在爱情的悬崖边摇摇欲坠了。
裴知律的手始终规规矩矩地停留在她腰间,隔着棉质 T 恤的触碰克制得发颤。即使当他翻身将她笼罩在身下时,手臂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也依然保持着最后的分寸。
舒意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发烫,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却用惊人的意志力压制着岩浆。
裴知律倒在一旁,他知道不能继续下去了。
梦该醒了
“你……你不想吗?”
舒意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眼神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这句话让裴知律猛地吸了口气,喉结剧烈滚动。
黑暗中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向下舒意的指尖触到滚烫的灼热,像被烫到般想缩回,却被他牢牢按住。掌心跳动的脉搏和灼人的温度让她瞬间明白了什么,耳尖烧得通红。
“现在知道了?”裴知律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他轻轻咬住她的耳垂,在感受到怀中人战栗时又心疼地舔吻安抚,“不是不想……是想等你抛弃一切顾虑后正式和你在一起。”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害怕舒意会后悔,会难过,会被不良的情绪裹挟。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渐渐密集。舒意望着黑暗中他模糊的轮廓,突然明白这份克制背后是怎样的珍视。她主动环住他的腰,把发烫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听着那里传来的、与她同样紊乱的心跳声。
第一次这样被珍视。舒意抬起脑袋,顶着一张发烫的脸在他耳边低语。
裴知律听完以后眼神都变了,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他眼神的炙热,就像是草原里的狼。
“确定?”问完,似乎不想眼前之人反悔,立刻将人抱过来,在她耳边不容拒绝道:“不许半途而废。”
暴雨拍打窗户的节奏越来越急。裴知律额前碎发被汗水浸透,滴落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他忽然放缓动作,捧着她的脸望进氤氲着水汽的眼睛,“看着我”三个字被情欲浸泡得低哑深沉。
最后一刻,裴知律凶狠地吻住她的唇,将呜咽尽数吞下。
一切消散的时候,舒意顶着一头汗还有微微发颤的手在柔软的大床上沉沉睡去。模糊感觉到有人轻轻擦过她眼尾的泪,然后是落在眉心珍而重之的吻。
翌日,舒意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衬衫西裤,坐在窗户边喝着咖啡,看着文件。
她一睁眼就看见他,背着光,整个人也在发光。舒意嘴角弯起。
裴知律放下杯子,交叠的腿打开,文件被丢在一边,他朝着床上睡醒的人走去。坐在床边,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然后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