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看向绯衣,端庄典雅地行礼:“多谢。”
绯衣侧身不受,说道:“养着有趣而已。”
“?”
云烈怨念地看着绯衣,感到一个大危机,就是大姐姐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和他的不太一样?
这种绝不想放手,一刻也不想远离,看见她就很高兴的感情。
“阿玥,你……让我看看!”常月国主扔了刀,步伐沉重又小心地靠近,摸到泥塑没有温度、并不柔软的脸颊有些失望,但还是强行笑了笑:“没事,我以后好好护着你,你就算成了瓷娃娃,也摔不到一点。”
明玥惨然一笑:“我也想。可是哪能陪你那么久?能借一副躯壳看看你和阿烈、说上几句话,很好了。”
她以魔族少有的温柔亲了亲丈夫,说道:“不许和阿烈生气!他随你,一样的死脑筋!认准一件事就不回头。你是大人,不许欺负他!”
绯衣不想卷入,但不得不听。她觉得很奇怪,凶巴巴的魔族国主居然一下就成了小绵羊。
这等法术,见所未见。
明玥环住丈夫的腰,娇声道:“还要照顾自己。我走啦,别太想我。”
说完,泥塑渐渐不再动弹。随着刺耳的龟裂声,化为碎片,重归土地。
国主嘶吼起来,悲痛地抓着地面,仿佛想从碎土中捞起什么。云烈冲过去抓住父亲的手臂:“娘亲不会喜欢父亲这样!”
他在和绯衣一路同行的路上偶尔和母亲的灵魂接触,已经理解和接受不可避免的告别。
但是他的父亲还没有。
“不!不会就这么让阿玥消失!还有办法!”
他骤然站起,云烈被挤到一边,惊讶地看到父亲拾起刀指着绯衣:“不是还有你嘛。既然你的血能创生,一定能造一个不会消失的阿玥!”
第0090章 上一次离别
一阵压迫感极强的锐气直逼绯衣而去,她立刻闪身躲避,却还是被划伤了肩膀。
“大姐姐!”
绯衣破碎的衣服下露出洁白的肌肤和锁骨,殷红的血痕平添几分妖媚。
云烈看了不禁呆住,觉得浑身烫烫的,眼睛被吸住一样舍不得离开。
大姐姐又白又香的肩膀,好想舔一舔。其他被衣服遮盖的地方,也想看一看摸一摸。
有些什么变质了……
绯衣只是最初的猝不及防,后面便从容挥舞倚云弓,格开连绵的刀气。
“生死之权为天地司掌,本座也不可僭越。国主不要妄想了。”
“去他的天地!去他的妄想!我要阿玥回来!”
国主的刀锋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急躁。在魔世从未遇到能接下这么多招的对手,何况绯衣明显只守不攻。
他忽然停了,长啸一声将长刀插入地下,浑身肌肉暴起,魔功极速运转带起黑压压的旋风……
云烈知道这是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招式,大喊着扑上去:“父亲,不行!”
“不能复活你娘亲,我不愿独活。”国主黯然说了一句,忽然发力,把儿子震开。
绯衣瞥见,化为一阵红云闪至,扶云烈站稳。
云烈觉得刚刚燥热的症状更加剧了,悄悄把脸贴在绯衣手背上,才觉得好了一点点。
绯衣顾不上他的古怪举动,只是轻声念咒语,几根藤蔓把国主的手脚控制住,令他无法再发功。她在高处站定:“为什么她死了你也不愿意活?明明你还有孩子和子民。”
她是真的不明白。
但常月国主却觉得愤怒,他冷笑中带着疯狂和嘲弄:“无情的神族,你当然不懂!为什么你能活着,我的阿玥却不能?!”
他瞥见云烈缀在绯衣身边,脸颊红通通的,意识到了什么。
“阿烈,你过来!”
绯衣想着他刚刚震飞云烈的样子,按住云烈的肩膀不让他走。
她没有看到云烈暗暗的欢喜,但是常月国主看到了,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眼里多了些疼惜。
“龙族本有诸多分支,我们这一支天性狂傲执拗,与其他同类不睦,所以被排挤至魔世。”他悠然讲起过去,让绯衣好奇又疑惑。
“我们一族大多独来独往,但是一旦情动就会认准那个人,死也拉不回来。我们情动之时,反应也很强烈。”他苦笑一声,对云烈叹气:“我当年见到你娘亲时,就是你这个样子。唉,像中了邪似的,挨了她好几巴掌。”
他回忆起过去,悲伤的脸上却有了几分甜蜜。
“阿烈,你要比爹艰难多了。神魔之隔,如何跨越……”
他低笑道:“阿玥,你放心,我没机会为难儿子了。”然后他对绯衣道:“别欺负阿烈,我儿子心眼很实在。”
“本座就是送他来找……”绯衣还想要申明一下目的,却见常月国主忽然屏息静坐,周身散发出耀眼的电光。
“国主在散功!”
“国主!”
绯衣对魔族功法了解有限,这是第一次见到。但她一看就明白,所谓散功是释放体内的一切修为,能换来巨大的力量,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散功,等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