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怎么在这?”
“大师, 为什么我被绑在树上?”
“这是哪?这里怎么好像我们家后院林子。”
“大师你怎么不说话,大师,大师?”
烦得温绰都想给他再下只瞌睡蛊让他再断片安静会儿。
絮叨半天,庄恭吉也发现了温绰似乎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好讪讪先安静等他给自己松开绳子。
可一闭上嘴,他又忽然觉得嘴里好像有股怪味,好像是蒜的味道。
禁不住自言自语:“怎么有股蒜味,我昏迷时还吃蒜了?”
没有了雨帘的阻挡,靠得又不远,这话声音不大却也清清楚楚落到了沈窈的耳朵里。
沈窈顿时一怔,目光却直勾勾盯着庄恭吉脚下,那白乎乎的东西,不是她嫌他太吵时塞的蒜,还能是什么。
心好慌,这要是让这小少爷知道她趁他疯干过事,怎么着也就得罪上了。
也恰逢这时,她见温绰唇角动了动,也不知是不是要开口同他说这个事,要是帮她隐瞒了也好.
她就怕他没那么好心!
这下沈窈也来不及犹豫,赶紧爬起来箭步冲过去,卯足力气一脚将那头蒜踢飞进密林里十几丈远.
但没想到目测距离有误,出脚时还连带上了庄恭吉的小腿,当即疼得他嗷嗷惨叫了一大声,吓得树上栖鸟都哗啦啦飞起一片。
庄恭吉本来没注意到沈窈,还是她一下子出现在眼前吓他一跳这才想到当时这驱蛊大师好像就是沈窈请来的,她在这倒也正常。
谁知他张口刚想跟她打声招呼,就中了她的一脚飞踢,疼得他那叫一个呲牙咧嘴。
“沈窈你干什么啊!”他还刚想谢她。
庄恭吉也不是傻子,既然他们都在这里了,定然是来帮助庄家的,那天夜里的那个恐怖东西至今他还历历在目,也亏得他当时都吓破胆了还记得拉他表弟一同往外跑,不然后果.他真的不敢设想。
不过,后来怎么样了,他表弟又去了哪?
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沈窈眨眨眼,脑子转了转,胡话直接信手拈来:“是蛇!刚刚是有蛇!”
庄恭吉沉默了一下,才想说这个气节哪里还有蛇,就见沈窈反而先发制人,摸着自己头上红红的那片就向他问罪道:“看见我头上这个包没?就是昨夜你给我撞的!现在我还好心帮你赶蛇,结果你上来就吼我.”
演上头了她甚至说罢意犹未尽,又摇头晃脑补充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演得真切,声色还带了些委屈,结果还真让庄恭吉当即有了几分自己好像真是个不分善恶之人的负罪感。
看得一旁的温绰都愣了愣神:“.”
他怎么记得,她额头上的包是昨晚起身太猛撞在门上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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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狗走出密林,在庄恭吉的引路下,这才在庄家宅里没有绕多余的路就回到了昨夜他们与江行舒分开时的院子。
可院子里早就没了人影,金豆子似乎是闻到了程见书曾经来过的味道,跑在前面先在院落四处嗅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滩血迹前,汪汪叫个不停,好似在示意沈窈赶快过去。
她记得昨晚走前,江行舒和程见书都还好好的吧,这平白无故多的一滩血迹,自然是代表着有人受伤了,沈窈一时也有些着急,连忙也拉着温绰上前一同蹲下察看。
温绰不及防被她拉着一起蹲下,靠得极近,只见少女一副十分认真的神色,未施粉黛的面颊上都能瞧见细小而白的绒毛,卷翘的睫羽一眨一眨,不开口说话的模样,倒是真有几分像是大家出来的清丽闺秀。
看她沉思的如此投入,温绰不免好奇:“你能看出这是谁的血迹来?”
沈窈下意识扭头与他对视,轻灵佳人的眸光中却满是澄澈的愚蠢,她理所当然答道:“看不出来啊。”
“那你是在想什么?”
“我在想,昨夜是不是程见书躺在这里来着。”这不就知道是谁的血了嘛。
但昨晚天太黑了,她根本就没有印象他是晕倒这个院子的哪个地方。
温绰听罢微微蹙眉,眸底泛起一丝波动,盯着她良久也没有说话。
沈窈被注视地有些不自在,错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可也不忘了自夸:“温少主一直盯着我做什么?莫不是被本小姐的聪明才智惊到了?”
“那倒没有,本少主只是发现你好像除了眼光还有些,其它地方好像都缺点什么。”
沈窈听了气得简直想跳起来打人。
不过最后她还是放弃了以位置来认是谁的血计划,跟在温绰身后边帮他一起给还没醒的庄家人喂药,一边找寻程见书和江行舒的踪迹。
几人在快到大门时才终于会面。
沈窈远远就看到了江行舒的青衣长袍,只是怎么看起来.他和程见书站得好近,近到.就像正和他贴在一起。
身旁还站了一抱臂而行的黑衣少年,看样子应当是照野,难怪见他一直没在温绰身侧,原来是正同程见书他们在一块。
见人都齐全,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悦不禁让她有些高兴,连忙迈开步子就小跑而去:“看到你们都没事真的太好了!”
近了笑容却又戛然而止。
哪里是没事,难怪她见江行舒都与他贴一起了,原来是程见书正背着他一步步向前走,而背上的人面色苍白,恹恹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已然晕了过去。
程见书没看到沈窈在后面追了上来,同照野边走着还忍不住发牢骚:“你就好歹帮我分担半刻,我是真的要背不动了!”
程见书和照野是在半路碰到的,在他从院子里醒来,发现被他误伤而失血过多的江行舒都奄奄一息了,赶忙连背带拖着带他往门口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