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没人看到温绰受了伤,伤口不深,他也没有在意。
当下最该担心的事是他口中所说的五行阵,和.只差一道地门到底是何意。
通往地面的出口就在眼前,几人原路出了地宫,果然一路上同乌甘说的一样,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他们都撤离了此处。
“这仿造的揽月殿建的如此奢靡,他定然还会回来。”温绰断言道,目光却看向了准备与他们分别的幕啾啾。
幕啾啾无语:“.看什么看,本圣女欠你的吗?”
凭什么要帮你守在这里等人回来一网打尽啊?
她看起来很闲吗?
话音落下,也不知那一瞬想到了什么,幕啾啾又改变注意,系着银铃的脚腕轻抬,点过树梢,随后稳稳坐在了一处结实的树杈上。
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叼在了唇边,神情仍是一脸不屑。
“罢了,若大宋因为这几个小人大乱,本圣女也无处寻人,你们速去速回吧,可别死在京城了。”
马车破风而行,虽没有了千里驹,但好在已经距离京城不远。
看守城门的人看了沈窈的腰牌,沈家现在在圣上面前可算是新宠,连忙带人引路将马车带到了京城的沈府。
这场突然的到访让沈家父子措不及防。
沈同尘现如今也已是大理寺少卿,听家中传讯说妹妹赶来,连忙告假回到家中,沈父沈长临也不过才下朝回来。
但谁知一回府面对的,却是几张生人面孔。
别说沈老爷子没有写信提过沈窈要来京的消息,更没人提前通知他们这苗疆的二少主又是怎么回事。
爷俩面面相觑,还是沈长临先反应过来,连忙请温绰主仆上坐。
“温少主此次前来,可是要面见圣上?”
大宋与苗疆面上关系看起来至少是融洽的,按理来说苗疆少主不能私自来京,来去都应该先向圣上递送帖子,双方知晓才是。
但现在.他身边就带了一个仆从,这算是怎么回事?
眼瞧着屋内几双眼睛都盯在身上,沈同尘也察觉到这样似乎不妥,将下人支出正堂,屋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五人。
闲杂人等退却,温绰也不再沉默,起身先向对面在座二人行了一礼,此礼繁琐,乃是苗疆对待贵客或救命恩人才会行的,更别说他身份尊贵特殊,
沈家父子傻了眼,无怨无故的,哪能承受的起这番大礼,虽然不懂却也明白此礼不同,连忙起身下座亲手扶温绰起来。
“温少主这是何意?行如此大礼若是让圣上知道,沈家可说不清楚。”沈长临心有余悸之余,眼神还瞟向了他那个坐在位上一言不发的闺女。
沈窈更是一脸疑问,默默回了个我也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
温绰礼毕起身,又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漆黑的玉佩,搁置在沈长临面前的案桌上。
清脆的响声将几人目光又吸引到了玉佩上,其色漆黑如墨,雕刻的纹饰十分出神入化。
这玉的光泽柔和而温润,虽是墨玉,却并未给人带来寒意,圆壁形的玉佩被分割成内外两环,中间仅有几颗玉柱作链,外环是古朴的文字,内环则是一直栩栩如生的墨色镂空蝴蝶,不必拿起来细细观赏都仿若活物,下一刻能映着光在煽动翅膀。
这种极致的好物件,哪是在常人能够看到的。
“这.”
温绰也这才微微颔首开口解释道:“沈大人勿惊,此玉佩乃是当年出生时父王命人为打造的身份玉牌,蝶是苗疆吉福的象征,也寓意“福迭”,此玉也一直是我随身佩戴的命玉,所以现在交与沈大人保管,也是想聊表温某求娶贵千金的心意,这番前来有些匆忙,礼我已经安排人备下了,不日便会送来。”
明明是苗疆的二少主,他说这番话时却完全没有以本少主自称,这并不符合礼节,但却也是温绰想以后辈的身份表示尊重。
沈大人:?
沈同尘:?
外加一个更是不知所措的沈窈:?
“啊.?你说什么?”惊得沈窈都一时都失语,脑子里轰的一声犹如惊雷炸响,愣是没反应过来他最后一句的意思。
他提前也没同她商量过此事。
她也没说过同意要嫁给他呀?
嗯?他们不是有要事所以来京城的?
按照温绰后来话就是,当时确实是为了要事来京城,但这件事也是一等一的头等大事,他已经等不了继续无名无份下去了,但作为男子又不可能一直央求着负责什么的,于是他就干脆.
直接将求亲一事提上了日程。
沈同尘察觉到自家妹妹不对劲,纳闷道:“你.也不知此事?”
郎都要求娶了,女还傻愣愣的未知,这显然被沈同尘误解成了另一层意思,这算什么,想要强娶?
他温绰虽贵为苗疆少主,可他们沈家也是京城名望人家,在金陵城也更是有一方雄厚的家业,总不至于卖女求荣,也没有那必要。
于是清了清嗓子,沈同尘先前一步道:“温少主还是收回这玉佩吧,虽说自古嫁人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们沈家一脉子嗣单薄,沈某也只有这一个妹妹,父亲和我的意思都是想顺愿她的想法,所以也才将她自小养在金陵城,为的,就是不想让她受到过多世俗的束缚。”
沈同尘这话不仅不失礼,还为沈窈撑着腰,女大自然会引得蝶飞蜂舞,若是寻常人家回绝,或许说得还会更委婉一些,但沈同尘并没有,他的想法便是如此,他就这一个妹妹,如何也不想让她受委屈。
以至于父亲自小不同意将沈窈接来京城的缘由,他知晓一二,但不来京城也确实有不来京城的好处,金陵城水土养人,跟着爷爷或许她真的能生长得更自由些。
沈长临虽然没有多言,可目光灼灼也放在了温绰身上,是默认了沈同尘的话。
正当这爷俩以为能请走了这尊大佛时,谁知温绰却突然如脱披卸甲般放下了撑着礼仪的架子,双颊熏红,眨了眨眸子看向别处。
一幅让人占尽了春色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