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1)

窦炤盯着长宁,好半天,突然眸中含泪地笑出声来:“真有意思,我怎么没想过呢,她是个小骗子,她可以骗我的。”

长宁有点被他吓到:“老师,你别吓我,这一趟去了什么地方,不是撞邪了吧?要,要不我给你请个大仙来?”

窦炤还在笑着,眼泪却滚滚而下:“大仙?治一个骗子而已,不需要大仙!哈哈哈,她是个骗子,真好,真好!”

长宁只觉得浑身发毛,紧紧抓着被子,小心翼翼盯着他:“老师,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哭啊?”

窦炤抬手,轻轻擦掉眼角泪水,终于恢复一点正常的样子:“谁在哭?头发上掉下来的雨水而已,我开心得很!你告诉莫谦,明日的接风宴,务必请南风馆的两位姑娘到场,我要与她们,不醉不归!”

长宁这才放下心来,没好气道:“不是你不让请的吗?有毛病吧?我本来就觉得有姑娘陪着喝酒听曲多好,你非不要,如今人家取消了你又非要。耍人玩呢?要说你去说,我可没那么大脸。”

窦炤也不计较,淡笑了笑,唤来观海:“你去跟莫谦说,明日必须要南风馆两位姑娘作陪。”

观海兴奋应道:“是!”

第二天,长宁很早便带人出去逛,窦炤却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一整天没出门。

上午盯着手上的玉簪发呆,下午开始折腾自己。

他先是洗澡,洗头,刮胡子,将自己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

然后开始试衣服。

原本带了满满一大箱,每一件单拧出来都能让这里的人开眼。

可他不满意,一箱子衣服试完也没一件合心意的,要么太俗,要么太素,似乎都不能让人眼前一亮。

后来他选了一件宝蓝色蜀锦织金窄袖袍,上面绣着繁复的鸟兽花纹,稍微有点光线便有浮光闪烁,搭配白玉腰带和头冠,将他衬托得比贵气本气还贵气。

一开门,不仅观海瞪大了眼睛,连长宁的嘴巴都被惊得合不上。

他指着窦炤:“你,这,你,穿成这样,是我爹要来吗?”

窦炤低头看一眼自己,皱眉:“不好看吗?”

“好看!”观海尬笑着给他捧场。

长宁使劲摇头:“你本来穿破烂也好看,可咱们只是去一个小县令的接风宴而已,没必要穿成这样呀!跟一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去定亲宴呢。”

“噗~”观海没忍住笑出声。

窦炤凉凉抬眸,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回屋。

这一耽搁又过去大半时辰,直到长宁都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他才终于选了一件低调的霜色长袍,白玉腰封紧扣着劲瘦的腰身,十分合宜地展现出如玉的姿容,倾世的风采。

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的长宁见他一开门便使劲鼓掌:“好看好看,低调中有奢华,咱们上京贵公子的脸面全给你撑起来了!”

窦炤懒得理会他的揶揄,只是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衣

摆,确保没有一丝褶皱。

三年没见,他要让那个小骗子看到他便移不开眼睛,要让她后悔,让她遗憾,让她扑倒在自己脚下哭求他的原谅。

要克制自己,决不能那么快原谅她,她必须不断地哀求,不断地道歉,不断地讨好,他才会给她一点点眼色。

骗子,小骗子。

你给我好好等着!

第65章

在去往茗香楼的马车上,长宁一直满脸困惑地盯着窦炤看。

窦炤有些烦了,轻掀眼帘瞟向他:“你到底在看什么?”

长宁便皱眉道:“据我所知,你不是已经对女人提不起兴趣了吗?三年前你那通房跑了之后,我记得当时窦老太太找了好些美貌姑娘想塞你房里,似乎统统都被你赶出来了。”

顿了顿,又道:“不对,听说其中一个跟那通房长得有些像,被你留下来,后来怎么样了?”

“谁告诉你我将她留下来了?”窦炤淡淡的。

长宁挑眉:“没有吗?我怎么听观海说,她还伺候你过了一夜?”

窦炤摩挲着一直捏在手里的玉簪,冷笑:“是陪我过了一夜,单纯是因为睡不着,让她坐在旁边唱歌给我听,可惜她唱得不好,也被我赶了出去,有什么问题吗?”

长宁耸耸肩:“当然有问题,既然你已经封心锁爱,怎么突然又对南风馆两个姑娘感兴趣起来?还是说,旱了这么几年,有些憋不住了?”

窦炤冷冷瞟他一眼:“殿下放尊重些,待会儿见到她们,别后悔!”

他当然也认出了穆明微,三年前太子为了她跟皇上闹得不可开交,非要将她接进宫里当侧妃,可惜后来发现她是祁王的人,只得忍痛将她放走。

那之后太子便安安静静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娶了清流世家梁太傅之女梁妙仪为太子妃,如今两人倒也举案齐眉,小日子过得不错。

想到这里,他提醒长宁:“我们出来两年,听说太子妃时常挂念殿下,殿下可不要见到其他什么美人,便将家中守望之人给忘了。”

长宁白他一眼:“这还用你说?看看咱们走了这么多地方,献上来的美人不说一百也有几十,我动了哪一个吗?最多不过逢场作戏喝喝酒拉拉小手,难道这也不让了?”

窦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出声。

一行人抵达茗香楼时,夜色已深,但灯火通明,宾客满座。

关宜县令陈满全为了迎接这两位神秘贵客,特意将全县城有头有脸的人都请来作陪。

马车一到,陈县令亲自出来迎接,见面便拱手笑道:“抱歉抱歉,没能亲去迎接二位,实是唐突了。”

长宁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十分温和有礼道:“县令大人太客气,是我们打扰您才对。”

两人客气着,窦炤一颗心却已经紧绷起来,眼睛望着楼内,手指捏得紧紧的,心想观沅大概已经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