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1 / 1)

“被你发现了。”他笑着握住余照的拳头亲亲,眼睛微眯。

她开始把盛寻笨拙给谢淑梅发的消息当乐子看,因为真的很搞笑。

【盛寻:妈,今天下了好大的雪。[图片]】

【谢淑梅:是不是很冷呀?多穿点,我给你邮了羊绒围巾,你跟小余一人一条,不要感冒了,照顾好自己。】

【盛寻:我会的,谢谢妈。】

【盛寻:妈,圆圆带我吃的烤肉,还挺好吃的。[图片]】

【谢淑梅:好吃就经常去吃,你钱够不够?妈妈给你打钱。】

【盛寻:够用,不用给我打。】

【谢淑梅:刚才往你卡里转了五千,跟小余出去玩你要多掏钱,不要做吝啬计较的男朋友。】

【盛寻:谢谢妈。】

余照侧头瞧他一眼,盛寻趴在身边,半张脸陷落在柔软的枕头里,露在外面的眼睛睁圆时只余眼尾能看到双眼皮,余照心头一荡,凑近点去亲他的眼睛,盛寻立刻得寸进尺地爬起来想把她抱回怀里。

“等会儿,我没检查完呢。”余照笑容不减,仰躺着举起手机继续看。

【盛寻:妈,我明天回家,2月10号返程。】

【谢淑梅:太好了,你哥上周回来的,每天都出去玩,见不到他的影子,你回来了妈妈给你做好吃的,那你的猫猫怎么办呀?】

【盛寻:朋友住在我隔壁,让他每天帮我喂一下。】

“检查完了吗?余老师?”

余照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将他的手机放回床头柜,提建议:“下次你拍照不要只拍雪或者只拍锅底,自己也出镜啊。”

“好。”

他说着撑起胳膊,欲盖弥彰地用手转余照的睡衣扣子,余照拍掉他的手:“你干嘛?”

“我也给你检查一下。”盛寻一本正经,“礼尚往来。”

在余照同学的各种反应说明书里,骂上一句却没有上手打他,那就证明这件事情她是默许的,想到这,盛寻拽起被子掩住他们两个,黏黏糊糊在她的脸颊边啄吻边感谢。

“辛苦。”

关掉一盏灯就会有另一盏灯亮起来。

运材料的车前半夜到达时间不定,路况好就来得早些,路况差就晚一些。

姜远每晚八点都置身在这保安亭方寸之地,用看书来消遣夜晚,偶尔看到感兴趣的,也会彻夜不眠沉浸在书里,沉浸在无数个或艳羡或充满遐想的多彩世界。

幻想是超脱时间与空间的精神旅游。

幻想太多人会虚妄,幻想太少又太过冷血现实,他总是严格遵守着幻想与现实的分界线清晨新生的朝阳,每到分界线来临,夺目刺眼的清晨之光洒在他的眼皮上,他都会想,是时候睁开眼睛面对现实了。

保安亭是个规整的正方形。

进了门,先是将手套扔在铁片暖气上烘干,随后将自己穿的短款灰色羽绒服脱下来扔到床上,拿起门后挂着的沉重绿色军大衣,光是重量就抵自己的羽绒服七八个,很是抗风保暖,这是白班的何叔叔留给他的。

据何叔叔说,这件大衣已经陪他度过三个寒冬,是御寒功臣。

姜远活动手脚,将自己带来的矿泉水瓶和保温杯放在桌上,这保安亭只通电不通水,想喝口热的得自己带水来烧。

昏天黑地,玻璃窗外的浓黑被调匀,连星星都深陷在其中,难发光芒,看书困乏时,他就给自己续杯热茶提提神。

这本书上说,人这一生,爱的容量有限。

给予某人太多,就无法再分出一丝一毫于其他人,他唇角牵起一点弧度,代入余照还真是这样呢,她眼睛里除了盛寻那个讨厌鬼,谁也看不到。

在难得梦见余照的梦里,他都会顺带着梦见盛寻,可笑吧?就连思维无边无际发散的梦境,他都知道她是盛寻的,因为她的爱就是那样,有着清晰的边界,只容许盛寻一个人踏足。

回家那天的火车上,他跟舅舅挤在一起,被窗外忽闪的光照耀得昏昏欲睡。

迷蒙之时,他生出点自由珍贵的感慨,他沉重的皮囊坐在这列轰隆隆的火车上,自由的灵魂却随着呼啸的风前行,不再被仇恨束缚,在猎猎风声里奔跑。

舅舅问起余照的近况,他长舒一口气,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混满烟味的车厢里,舅舅惊讶:“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是因为她来的汇江?”

喜欢吗?

他的大脑空白一瞬,突兀想起第一次见到爱哭阿姨,释然地扬起唇角,有些事冥冥中自有注定,强求不得。[1]

姜远摇摇头,捏起保温杯盖子,这一口热茶刚进嘴,就在巨响里下意识吐了出去。

脸颊火辣辣,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下巴,最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刚喷出去的热茶,于是他随意地抹了把脸,看自己手指染的鲜红血迹愣在当场。

灰黑的石头咕噜噜转到铁床边才停。

他后知后觉,有人在外面拿石头砸了保安亭,姜远下颌崩紧,握住桌边的手电筒,拎起棍子推开门,被碎玻璃划伤的伤口接触到冷冷空气,泛着轻微的痒,很快连血都不流了,被袭人寒气冻住。

骑着自行车的男孩用脚撑地,扬着下巴吹口哨,瞧过来的神情里全是愉悦。

姜远漠然:“几个意思?”

这男孩身上约莫是件蓝色的工装式羽绒服,在昏黄的光线下瞧不真切,他看见姜远,嗓子蓄力吐出一口痰来,直直喷在姜远的脚下。

“老不死的呢?让他出来。”

姜远绕过地上的粘痰,将手电筒揣进兜里,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握着棍子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