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大人~”她仰起脸, 眼睛弯成月牙, 指尖故意划过谢无尘的掌心,“接得真准,是不是偷偷练过?”
谢无尘面无表情地松开手, 耳尖却泛起薄红:“站好。”
“不要~”薛瓷反而拽住他的衣袖,借着起身的力道凑近他耳边, “剑尊身上有雪松香,闻起来可真舒服。”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谢无尘的剑穗无风自动。
“薛!瓷!”琴峰长老的咆哮响彻百花谷, “这是你今天第十三次走错位,第七次往剑尊身上摔, 第三次用楚明月的机关鸟当暗器那上面还粘着你的桂花糕渣!”
薛瓷吐了吐舌头,指尖却还勾着谢无尘的袖角:“长老冤枉人, 明明只有十二次。”说着突然踮脚摘下落在他肩头的花瓣, “师尊沾花惹草了呢。”
谢无尘抬手要敲她额头, 最终却只是拂去她发间并不存在的灰尘:“别总乱动……”
百花谷的训练场上,女团成员们早已见怪不怪。苏璎正往被踩扁的机关鸟里塞爆笑丹;楚明月推着碎了一半的眼镜,指挥符咒拼成“师尊好帅”四个大字;花欢颜的灵兔蹲在洛星河脚边疯狂嗅他衣摆。
终于,琴峰长老忍无可忍, 发出一声怒吼:“薛瓷!你作为队长给我带领大家站好队形,现在开始重新排练!”
薛瓷手忙脚乱地放下从谢无尘那里顺来的零嘴, 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是、是!”
她转身面对六位队员,清了清嗓子:“姐妹们,按刚刚的顺序排成一列!”
“好了, 现在练习基本舞步。”琴峰长老强忍崩溃,“跟着我的琴声,一、二、三、四……”
薛瓷全神贯注地盯着长老的脚步,却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节奏。她先迈左脚时别人都迈右脚,她转身时差点撞上苏璎,一个滑步更是直接滑出了队伍,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哟!”
“薛师妹!”苏璎赶忙来扶,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整个人扑在了薛瓷身上。
楚明月见状想来帮忙,却被机关傀儡绊倒,傀儡失控地开始满场乱跑。花欢颜试图用幻术控制场面,却把自己变成了一只粉色的兔子。沈清歌一鞭子抽过去想拦住傀儡,却把半边舞台的围栏劈成了碎片。
琴峰长老的琴声戛然而止。
“我觉得……”长老的声音颤抖,“我们需要换个方法……”
与此同时,男团的排练场更是惨不忍睹。
谢无尘冷着脸站在C位,看上去旁边围观的人都欠他几百万;时昭自己依旧加戏加得飞起,每个动作都比别人夸张三倍;周寒把每个舞步都当成剑招来练,杀气腾腾;陆竹再次同手同脚,惹得围观弟子哄笑不止;洛星河试图用笛声引导大家,但收效甚微;白子瑜忙着对围观女弟子抛媚眼,骚的没边;温言跳着跳着突然咳出一口血,吓得指导长老差点晕过去……林清风和萧云朗倒是跳得不错,可惜被其他人的混乱完全掩盖了。
“停!”旁边负责监督的剑峰长老额头青筋暴起,“谢无尘,你是C位,能不能有点表情?”
谢无尘面无表情:“不能。”
“为什么?!”
“不会。”
剑峰长老深吸一口气:“想象一下你最喜欢的东 西。”
谢无尘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飘向远处女团那边正在地上挣扎的某个身影,又迅速收回:“没有。”
“那想象一下你最擅长的剑法!”
谢无尘皱眉:“这是跳舞。”
“天呐,你居然知道这是跳舞?!”剑峰长老抓狂地揪着自己的胡子,“你们这样怎么参加相亲大会?”
时昭笑嘻嘻地凑过来:“长老别急,我觉得我们跳得很有特色啊!你看周师兄那杀气,多震撼!陆师弟那顺拐,多可爱!温师弟那咳血,多凄美!”
“你闭嘴!”
远处高台上,清虚子掌门捋着胡子,满意地看着两团混乱的排练现场。
“掌门师兄,”符峰长老忧心忡忡,“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清虚子掌门神秘一笑,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年轻人嘛,需要点刺激。传我命令,从明日起,男女团合并训练!请玉嬷嬷来指导!”
“玉嬷嬷?!”符峰长老差点从高台上栽下去,“就是那个八十岁还涂大红胭脂,专爱乱点鸳鸯谱的……”
“正是!”掌门眼睛眯成一条缝,顺手从袖中掏出一把瓜子,“她最擅长处理此类状况。”
次日清晨,晨露还未散去,百花谷训练场已经热闹非凡。
薛瓷嘴里叼着半块桂花糕蹦蹦跳跳地进场,突然瞪大眼睛男团全员整齐列队,谢无尘一袭白衣站在最前,晨光为他俊朗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更惊人的是,一位满头银发却涂着大红胭脂的老妇人,正用保养得宜的手捏着谢无尘的脸颊。
“哎哟喂,这俊俏的小脸蛋,”玉嬷嬷的声音洪亮得震落枝头几片花瓣,“怎么绷得这么紧?放松点!”
谢无尘耳尖红得要命,声音极为紧绷:“放手。”
“这怎么行!”玉嬷嬷又捏了捏,力道恰到好处,“年轻人就该多笑笑!来,跟着嬷嬷学”她突然做了个夸张的笑容,露出八颗闪亮的牙齿。
谢无尘:“......”
薛瓷捂住嘴笑得肩膀直抖,被琴峰长老一把揪住后领:“站好!掌门有令,男女团合并训练,由玉嬷嬷指导!”
“报、报告嬷嬷!”负责点名的执事弟子结结巴巴地举手,“男团九人,女团七人,多出两位……”
“简单!”玉嬷嬷“啪”地合拢手中绢扇,“多出来的两位公子就凑成一对儿练吧!”
“什么?!”男团那边顿时炸开了锅。
风流倜傥的白子瑜正往女弟子堆里钻的脚步猛地刹住,温润如玉的萧云朗手里的折扇“咔”地一声折断。最守礼法的陆竹脸色发青:“男男相配,有违天道!”
玉嬷嬷翻了个白眼,绢扇“啪”地敲在周寒额头:“迂腐!老身曾在皇宫教舞六十年,男男对跳的剑器舞可是很受欢迎的!”她一把拽住想溜的白子瑜的后领,“就你俩了!一个整日招蜂引蝶,一个总端着架子,正好互相治治!”
“嬷嬷!”萧云朗向来温润如玉的脸第一次出现裂痕。
玉嬷嬷不由分说从袖中掏出一根红绸带,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人的手腕绑在一起:“手搭上去!”
白子瑜嘴角抽搐,看着眼前面色铁青的萧云朗,突然露出痞笑:“萧师兄,得罪了~”说着就要去搂对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