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啊,F1多烧钱。”

祁凡前三步已经做完了,是不是该带她飙车了?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脸,她还挺期待玩赛车的。

“你是什么问题?”她官方式双手交握。

祁凡想了一会,好像在用这个时间观察她,他揉了揉额头:“组长,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哦,正好我也想跟你聊一下。”她往后一靠,“我跟你说好什么了?”

他闪过一丝困惑:“什么?”

“我都被你搞糊涂了。我想不起来我跟你说好什么。”她伸伸手,让他把册子递过来,她翻到他的工作清单,在细则下画了两笔横,哈哈,她准备的笔这不就用上了吗,帅得很。

“你对比一下,我给你派的活,是不是比白姐少?”她有点忧愁地叹了口气,“我承认,我呢,是很看好你的,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容易偏心。”

她不说了,留待他自己想。

祁凡愣了片刻,迟疑:“偏心…我?”

“对呀!”

祁凡不解,他皱起眉来,事实上他很少皱眉,这更让齐佳觉得自个驭人有方。

“好多杂活,我都分给别人了,把那些可以给王总说道说道的,留给你干,是不是?我的论文也是。”她特意咬中“我的”,“就带了你的名字,没有别人。”

她强调他的特殊性,把他捧高,祁凡擅长她也擅长。

他撑着下巴,视线躲开她。

“我现在觉得,我这样做不大合适。”她摇摇头,“其他人也不满意,来找我,说我安排得不妥当,我反思了一下,以后我打算改一改,给大家派同样的活。”她若有所思,“你能力强,我自然会偏重些,我刚当组长把握不好分寸,让大家不开心了,让你也不自在,希望你别介意。”

她盯着祁凡略带狐疑的脸色,真想把池月拉过来看她表演。

“这就是我想跟你聊的。”她关心道,“哦还有,等明年我想给你评先进,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愿,但是吧,池月和我推的名额只有一个能报上去。你要是有这个想法,你告诉我,我给你多分点活,能者多劳嘛,让王总知道咱们组不比池月他们差呀。”她娓娓劝说,“举荐流程挺麻烦的,你要是懒得弄,你也告诉我,省得我忙活了,直接给池月包办就是了。”

“你回去想啊,不着急的。”她把先进个人意向递给他,“你慢慢看。”

王姗把外派草拟递给她,也是这个轻飘飘的样子,她最爱干的就是挑内斗、画大饼。但你也不能对谁都用啊,底下人一起骂你,逮个合适的用一用就行了。

“还有别的问题吗?”她坐得端正些,一副非常愿意和他洽谈的

样子。

“…没有了。”他其实还没有问出第一个问题,而且他真的忘了自己要问什么问题,他没有想到齐佳是这么伶牙俐齿的人,她一直都像没有长嘴一样。

从她的婚纱照都不难看出她正在忍耐一段非常难受的无性婚姻。主任办女多男少,他当然很清楚女同志在想什么、需要什么。

但他还不够熟练。如果他说“今天是我爸的忌日”,齐佳只会觉得这是他泡妞的手段,但季濯就很真实,光从这点,他已经失去了和她继续下去的可能性。

她能看穿他,他就变得没意思了,孙远舟甚至都比他更神秘。她时常搞不懂他,也就时不时试探他。

晚上她学她跟祁凡说话悠闲的样子:“你慢慢看啊,不着急。嘿嘿。”说完她问孙远舟,“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有气势?”

她已经给她妈模仿了一遍,讲第二遍失去了部分激情。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他从招待所搬到了青玉基地附近,效仿徐万河,彻底实现跟工人同吃同住。这边条件差,但信号好,他和徐住双人间,挑徐不在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或许是徐万河有意给他留单独空间,毕竟孙远舟只有三十,他肯定会有一些世俗的欲望,他一个老头没必要凑热闹。他们达成了默契的共识,徐万河每天十点准时消失半个小时,他可以给爱人打电话、视频、对着撸管…但他也只有半小时,因为外面真的很冷。

“你为什么这样拐弯抹角?他评先进,更要黏着你不放了。”孙远舟有点不悦,鉴于目前形势大好,他不会让这种不悦惹恼她,“你应该跟他明说,叫他不要再搞花心思。”

“你是为了花心思离家出走吗?”

他想逃避,又想跟她见面,好捏她的脸:“对,是我不理智。”

她笑出了声,笑了会,她意识到他过于温和,于是又不笑了。

他还在那里重复叨叨:“你还是明说了好,夜长梦多。”

“这种人你不能和他明说啊,脸皮很厚的,硬碰硬,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她每次都答:“我没这个意思,是不是你想多了。”他的答复保准一样,他们就是这种人。

“而且我还要用他呢,他很好用。”她趴在床上,小窗看季濯的聊天框,但他并没有给她发消息,“祁凡写东西很灵光,我准备所培的时候,他代我写的那几个…”

“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呀,明年春季开始,所培硕士,以后你可别得意了,咱俩一个学历。”

“三年的,还是什么学制?”

“快的两年半就能拿双证,池月说有人这么干过。”她得意道,“放以前,我这算半工半读,积极青年。”

她跟白婷婷聊过,几年前白也要申请,家里没同意,说耽误事、太辛苦、要顾家。

她妈倒是相反,表现出强烈支持,老齐在肯定也赞同,孙远舟么,他从来不干涉她任何事,一个钱包有什么话语权,谈不上支不支持的。

“这个评职称管用吗?”他问,“好像去年改了,现在什么政策?”

她抬高声音:“半个小时,孙远舟你就打算跟我聊工作?”

“聊其他的也行。”他补充,“你问问有经验的,非全政策是几年一换,大小年,别赶上不好的时候。”

“我不需要你提醒我!”

“好。”

五分钟到了,她把面膜撕下来,挤一挤,精华液黏糊糊的流到指缝,她故意放到手机边给他听黏液的粘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