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起码别再不理他。
虽然道歉道得很没诚意,但夏棠一向心胸宽广,跟这家伙计较太多只会把自己气死,她眨眨眼睛:“看你日后表现,这次我就勉勉强强原谅你。”
她提着书包走进房间里,陆霄也要跟着走进,被拦在门外,这回轮到夏棠把胳膊肘撑在门框上,竖起一根手指,一本正经跟他说:“女生卧室,男生免入。”
说完,“砰”地关上房门,咔嚓一声,房门里落了锁。
陆霄盯着紧闭的房门,皱眉。眉头皱得再紧,最终也只能碰了一鼻子冷遇,一言不发地离开。
今天是周五,课间大家忽然都开始讨论起一个名字,林清让,A班的林清让。
他已阔别校园一整个学期,但不耽误他的传奇故事在校园里流传得越来越广。如果世上真存在一个白马王子,大概就应该照着他为模板刻出来。
听说他这次去澳洲,深度参与家族生意,开拓海外市场,作为家族长子,跟随父亲学习经商。
好像已经跟他们隔开了一整个世界似的。
而这样一个传奇人物,下周终于要返校。托林清让的福,大家都在议论他的回归,暂时没人再盯着夏棠来找茬。
剩下唯一要头疼的是周五本身,上周她还信誓旦旦想着要找张床,这周觉得还是算了。
弄脏了床单很难收拾。
难怪大家都爱出去开房。
思绪游离乱窜,夏棠伸手拉开立在教室最后的储物柜,刺鼻的墨水味随着铁门的拉开直直冲出来。
满目红色,柜子里被人倒了红墨水,放在里面的书、杂物、吃的,全部浸泡在一团血色里。
差不多都毁了。
教室里的其他人发现了她柜子里的惨状,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低声议论。夏棠怔在柜子前,脑袋像被人砸过一锤似的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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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站起来,难得的满脸严肃,问是谁做的。
没人回答。
“教室里是有监控的,无论是谁做的,一查监控就能知道。”陈瑜说,“要么自己承认,要么等我去查。”
他的话像是刚说出去就被风吹散了似的,班上同学有人在照镜子补妆,有人在看指甲,有人和同桌嘻嘻哈哈议论下午的球赛。
即使查出来是谁,也不过无足轻重地记一个而已。
压根没人在意这种无足轻重的处罚。
上午李子沫和夏棠共用课本,午休时间和她一起去校内打印店,把自己的全部课本笔记和练习册复印了一份。
她们两人身上都没带太多零花钱,拼拼凑凑,还是不太够。夏棠只好把还有余额的校园卡抵押在店里,承诺之后再来补交。店主看她们两个模样老实的女学生,没有收,大手一挥,直接让她们走了。
放学后,班长去陪她查监控,从保安室得知学校里的摄像头最近正在轮流更换整修,他们教室的设备今天正处于整修期,没有开启,自然也什么都没有录下来。
所以查监控仍然一无所获。
夏棠本来也没抱太大期望,班长沉默地走出行政楼,看起来比她更低落。
“别介意,又不是你的错。”她试图宽慰,一个人不高兴总比两个人都不高兴好,想了想说,“我请你吃雪糕吧。”
然后想起来自己身上已经身无分文,又只好补充:“那个,你有钱么,要不今天你先请,下回我请你两次。”
陈瑜被她的说法逗笑了,嘴角刚扯起来,又觉得对不起她,他低声说:“没关系,我请你吧。”
他们在冷饮店里买了支雪糕,而后坐在教学楼的长椅下,一块撕开包装,把冰激凌吃掉。
夕阳洒下金色余晖,天空的颜色浓艳瑰丽,漂浮着滚滚火烧云。雪糕含在嘴里,微凉透着甜味。
糖分和甜食也拯救不了这糟糕的一天,但心情没有变得更好,仍然像沉在谷底一样坏。不过瞧见班长就在边上,和李子沫一样爱操心的个性,夏棠还是冲他扬起一个笑脸,表示自己姑且还没那么难受。
只是稍微有点儿身心俱疲。
“那不是夏棠么。”教学楼上有人说。
靠在走廊上,正好可以看见坐在长椅上的背影,往常坐着的都是些光明正大腻腻歪歪的情侣。
今天坐着的倒也是一对男女。
陆霄停住脚步,双手插兜,顺着卫川生的视线望过去。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坐在夏棠身边的那个男生,长椅上的两人坐得很近,近得手肘几乎要贴到一起,拿着同样包装的雪糕,看起来关系很好。
卫川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补刀:“这两人还挺配啊,匆匆一看,还以为他们两个是在谈恋爱呢。”
陆霄的心情极坏,又不能立刻发作,只垂着眼睛冷冷说一句无聊。
转身,径直离开走廊。
020|20.冷战
夏棠照常在站牌边等车,戴着耳机,但坏了一边,只有左耳能听到声音。
公交站牌简陋,边上却停着一辆完全不相称的黑色劳斯莱斯轿车,车门在她身边滑开,露出陆霄线条锋利的面孔,简短地发号施令:“上车。”
夏棠摘下坏掉的一边耳机,问他:“怎么你在这儿?”
陆霄抱着胳膊,又重复一遍:“上车。”
早已过了放学高峰期,校门口车流稀疏,仍有零星的人陆续离校。随时可能又瞧见他们俩,然后再闹成什么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