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完全没被他话中的严重性带偏,翠绿的眸没有波动:“那你会出卖我吗?”

“……应该,不会。”

“那不就行了?”宝石就好似装载着一个森林的岁月,内含着无限包容,安德鲁把玩着床头柜上摸来的打火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这个安静的房内显得十分响亮。

狼人看着手中的火苗,唇角勾起:“我才没你想的那么正义……别人都和我无关,我只要自己活着就好了,哪怕是那帮和我有着亲密血脉的老家伙。”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德鲁的的侧颜显得柔和而坚毅,不知是在对谁说这句话。

他再度闭合上打火机,眼中倒映出的蓝色光火一闪而逝:“你需要我的帮助,而且不会背叛我,只要这样就够了……”

谢安川在旁边看着,怔怔的想,安德鲁真的是个有很多故事的男人啊……虽然这里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游戏,但那些曾经的旧事却是实打实的在对方身上发生过。

笑着叹了口气:“看来我确实是被你正直的外表欺骗了,没想到你这样一个狡猾的老狐狸。”

“那你就是小狐狸了。”

谢安川掀起被子走下了床,金色的光辉从窗户透射进来,在洁白的背脊上打下暧昧的光线。

青年伸了个懒腰,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衣服,沉默了一会儿,回过头:“我的衣服都已经烂的不能穿了,可以从你的衣柜里挑一套穿走吗?”

狼人眼中盛笑,“当然可以,只要你给钱的话。”

“啊……那身无分文的我就只能裸着出去了。”

但在谈笑间,狼人还是亲自起来去给谢安川挑了两件衣服,虽然还是大了,但勉强能挂着不掉下来。

“谢谢。”谢安川伸开手顺从地安德鲁套上衣服,就像是在玩换装的过家家游戏,但不合身的模样还是有些滑稽。

“等等,我还是出去给你买两件吧。”看着谢安川大片露出的锁骨和胸膛,安德鲁皱了皱眉,他可不想对方这样子就出去给别人看。

随后不顾谢安川嫌麻烦的抗议,拿了钱包和钥匙后就出门了。

……不过,等他拿着大概与青年合身的新衣服回来之后,却只看到了空旷旷的房间。

房间内变得十分整洁,似乎是被人收拾打扫了一遍,但有一张纸条被留了下来,贴在墙上。

[你去的太久了,我都给你打扫完一遍房间了,你还是没回来。所以干脆就走了……]

安德鲁砸了咂嘴,他只是有些挑不好衣服而已青年似乎穿什么都合适,没忍住就看久了。

纸条上还压着一些钱。

[这是我现在身上所有的钱了,不是很多,但就当做是你收留了我一晚的补偿?也许有机会我还能再给你点。]

末尾还有一句话

[哦对了,谢谢你说愿意帮我的好意,但是已经够了。]

虽然看不见青年的脸,但他却已经能想象到对方写下这句话时的样子。

“至少,拒绝的话也要当面和我说吧。”安德鲁笑了一下,绿色的宝石却黯淡了一瞬间。

……之后安德鲁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见到谢安川的身影,而不知道为什么,上层对于谢安川的突然失踪也没有任何的过问。

就好像这不是他们当初硬塞过来的人一样。

但他又能从别的地方听到关于谢安川的消息。

据说,血族克莱恩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新面孔;据说,那个新人很得克莱恩的宠爱;据说,新人其实是克莱恩的男宠……

原本一向低调的克莱恩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动作:比如开始参加宴会露面……这应该也和谢安川脱不了关系。

而正是因为克莱恩这些突然的举动,原本还算闲的安德鲁被迫变得忙了起来,每天都要去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狼人和吸血鬼方都陆陆续续都有不好的消息传出来,一开始还瞒得住,可其实很快就变得众人皆知。

甚至连人类那边也被惊动,明里暗里都在打探。

似乎是被瞄准了头的上层如同惊弓之鸟,随着越来越多的事情发生,一点小事都能让他们恐慌万分,最后苦了的还是下面的人。

可即便是这样,工作也依旧要继续……至少安德鲁现在又不得不彻夜工作,马不停蹄的赶到现场。

……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后,他竟然没能察觉到对方是几时靠近的。

“安德鲁?好久不见啊……”

孤身一人的谢安川出现了,他的外貌和微笑都和以往一模一样,只是服装却变得精致优雅,毫无违和感的样子如同天生就出生在贵族的小少爷。

“确实好久不见,克莱恩呢?”安德鲁嘴里叼着烟自从谢安川走了以后他就又能肆无忌惮的抽烟了,缭绕的烟雾遮挡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谢安川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前:“其实我是偷偷出来的,克莱恩不知道。”

狼人双眼微眯,眼神变得犀利:“你不是克莱恩那边的人么,怎么还背着他做小动作。”

“啊……因为我可不是什么好孩子。”谢安川叹了口气:“克莱恩虽然对我确实很不错,但看的也紧,我想要一个人出来做点什么的时候就不得不这样。”

青年微笑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这点新发现让安德鲁发觉眼前人的陌生。

安德鲁拿下嘴里的烟,吐出一口气:“所以你是特意从吸血鬼那里逃出来找我的?”

“没错……我不是还欠你一个人情么,给你送钱来了你还不乐意?”青年笑起来,在夜色下的黑眸再次染上猩红,有些诡谲可怖。

可狼人却并没被吓到,他的眼神柔和了一点,轻松地接下对方抛来的一袋子金币,看也没看就放进了大衣兜里:“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也没什么想让你帮我的。”谢安川用手撑住下巴,沉思状:“但既然难得来了,要不给我吸一口血?我已经不记得上次喝时的味道了。”

“行啊。”安德鲁二话不说就扯了一把衣领,露出锁骨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