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江湛乔的反应很大,他捂住陈也的嘴巴把陈也即将要说的话堵了回去,“不要这么想,这样的话我现在的努力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只是、”他吸了吸鼻子,“我只是刚才胡思乱想来着,我知道我们不会分开的,没什么能让我们分开,哥哥你有你的路要走,不要为了我放弃什么,这次就让我去追你吧,你得给我个机会,你要相信我。”
“不光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还为了将来有一天,我们可以这个样子,”他握住陈也的手,十指相扣地晃了晃,“这样理直气壮地站在叔叔的面前,特别有底气地告诉他,看吧,我们相爱了,我们不是胡闹,我们已经把彼此划进了余生,我们在为了彼此变得更好。”
江湛乔说完,周围流动的空气都变得渐渐安静下来。他觉得疑惑,刚稍稍抬起眼睛想看看陈也,结果便措不及防地被陈也吻住了。
陈也吻得很动情,他压在江湛乔身上,十指深深地交缠在一起,像是永远都不会分离的样子,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江湛乔的话给他的触动有多大,只好把所有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情全部浓缩在这个浓稠的吻中。
江湛乔当然接收到了,他紧紧攥着陈也的手去回吻陈也,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付给陈也,庄重得像是在进行宣誓。
他们亲了很久,吻势逐渐由激烈转为缠绵,江湛乔浑身变得轻飘飘的,舌头好像甜腻的奶油蛋糕软软地在陈也的口腔里融化掉,晕晕乎乎的脑袋突然不合时宜地飘过几个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唔…”感觉江湛乔喘不上气了,陈也才依依不舍地放过江湛乔。江湛乔的耳垂和脖颈都被染成了可口诱人的粉色,再次想起今晚的事儿,他泄愤似的用力戳了戳陈也的胸膛,语调竟变得颇有些控诉的意味,声音也小到听不见,“你怎么能把我给弄尿了呢…”
江湛乔极少用这种语气说话,陈也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听出来江湛乔说的是什么,他垂着眼睛低笑一声,只觉得江湛乔可爱得过分。他对江湛乔的欲望本来就重,平时他忍得实在太辛苦,如果不是江湛乔那样子勾他,他也不会丧失理智,现在反倒开始控诉他了。
不过陈也没说这个,而是顺着江湛乔的话哄起江湛乔来。陈也的声音很沉,语气又温柔,让江湛乔莫名联想到某种音色醇厚的乐器。很快江湛乔就被陈也哄得昏昏欲睡,可是最初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之中还在记挂着自己的数学卷子没有写。
等江湛乔睡沉后陈也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了,他也没什么再睡的必要。这段时间江湛乔为了学习有多努力有多拼命陈也全都看在眼里,之前的他并没有自大地把江湛乔的这些举动与自己联系在一起,甚至有时候的他非常不理解江湛乔为什么要这样用功。但现在的他都明白了,江湛乔全是为了他,为了他们两个共同的未来。
担心灯光太亮吵醒江湛乔,陈也收拾好江湛乔没做完的卷子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先模仿着江湛乔的笔迹挑挑拣拣把卷子做完,再把江湛乔不会做的题的解题步骤一步一步清清楚楚写在了本子上,方便江湛乔明天看。把作业搞好,天都亮的差不多了,刘姨也过来做早饭了,陈也简单冲了个澡又去了江湛乔的房间。
此时江湛乔睡得正香。再想到江湛乔委屈巴巴地说自己每天都睡不够,陈也就更舍不得叫他起床了。估摸一下时间应该还够,陈也没立刻把江湛乔叫醒,而是先去了趟浴室才叫江湛乔起床。
结果江湛乔还是困,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晚上回家的时候才稍微好了一点,陈也看着心疼,让他今天晚上先别学了,这个状态学习也学不进去什么,还是先补补觉,不然身体也容易出问题。
江湛乔确实觉得最近总是浑身发软,他乖乖答应陈也,打算等江凛韬回家后和叔叔打个招呼就睡。
洗完澡后江湛乔顺手把脱下来的内裤给洗了,洗完之后恍然一想好像昨晚他也换下来一条脏掉的内裤,还是被哥哥脱的,上面沾满了体液。
他在浴室左找右找好几圈都没找到,他也不好意思去问哥哥记不记得昨天他把脏内裤脱在哪里了,就想着先去把这条洗好的内裤给晾上,等回来再仔细找。
于是江湛乔便很突然地在阳台看到了那条丢失的内裤。
还是洗干净的。
香香白白的一条挂在晾衣架上。
江湛乔当场僵化掉,手上刚洗好的内裤都差点掉落到地上。
接下来的几天江湛乔都不好意思直面陈也,连不经意地对视一眼也会脸红心跳。还好陈也没有过多追究,他一向对江湛乔没什么抵抗力,如果江湛乔再那样勾他,他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忍住。
当然江湛乔也是。他发现最近的自己又变得奇奇怪怪,似乎越是回避陈也,就越有什么将要破土而出。陈也只要释放出一个信号,他的身体就会羞涩地起反应。尤其是闻到陈也身上的味道,有时候是沐浴露的香味,或者是衣服上残留的清爽的洗衣液味,都能让他立马腿软。偶尔陈也看他一眼,明明是很平常的眼神,江湛乔也会体会到强烈的心动。更别提江凛韬不回家的晚上,他们学到一半就情不自禁地黏黏糊糊抱在一起,陈也把他圈在怀里温柔地吻他的耳朵、嘴巴、颈窝、锁骨,乃至连脸上的小酒窝都不放过。
最近陈也格外喜欢他的酒窝,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好玩的东西一样,总是让他笑出酒窝来然后低头亲上去,直到他的脸蛋都被嘬红了才停下。而后陈也又会用手指一遍遍摩擦着那块被他亲红的皮肤,看起来很爱不释手的样子,还会低低地笑。这让江湛乔不得不怀疑,陈也可能很早之前就想亲亲他的酒窝了。
江湛乔出生在八月,生命里本来就带着阳光。本来江湛乔对自己的十八岁生日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的他却开始暗暗期待。
不光陈也在渴望着他,他的身体也在渴望陈也,他知道哥哥疼他、尊重他,在他成年之前哥哥不可能翻越最后一条底线,所以他的十八岁生日就被赋予了特别的意义。
可惜太过期待也不是什么好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大概是正确的,因为江湛乔做春梦的频率直线上升。
他会梦到他在陈也的身下软软融化成一滩水儿,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任凭陈也随意摆弄。开始的时候陈也温柔又耐心地吻他,双手握着他的腿弯把他腿心间那处湿得一塌糊涂的小花暴露出来,明明是畸形的器官,可陈也总是会哑声夸奖他的这里漂亮又可爱,然后低头埋在他的腿间把紧张地不停瑟缩的小花舔得更湿一点,最后再小心翼翼地用自己把江湛乔填得满满当当。
江湛乔醒来之后只记得这些零星的细节,但这已经足够他脸红心跳许久了。梦里的感觉和温度也被带到了现实,大清早的江湛乔就得从床上爬起来去洗脏掉的内裤,美好的假期被毁于一旦。
江凛韬是个十分传统的人,对于江湛乔的十八岁生日想要遵循大操大办的原则,幸好江湛乔及时发现并且费尽口舌制止了江凛韬的念头,说暑假没有几天了,时间来不及也太过浪费,简简单单的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江凛韬想了很久还是同意了江湛乔的建议,可说是简单吃饭排面却也不太简单,和大操大办的差别可能就是没有邀请外人。
叔叔是非常爱他的,江湛乔知道。自从爸爸妈妈去世,叔叔在他的身上付出了太多,也承担了太重的责任,他还清楚地记得,他刚记事时所认识的叔叔和现在的叔叔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时候的叔叔不过才二十几岁,是正当好的、意气风发的年纪,拥有可以肆意挥霍的时光和握在自己手中的光明前途,江湛乔觉得其实叔叔并不喜欢穿西装,也不喜欢坐在公司的办公室,因为每到假期叔叔借住在他家时,他印象最多的就是叔叔怀里抱着篮球,倚在门口对着趴在客厅和幼儿园作业作斗争的他挥手,笑着说拜拜咯,叔叔去找朋友玩了。
后来遭遇变故,叔叔好像一夜之间就沉稳了下来,家业要由他一个人扛,还有孩子要他养,他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被迫放弃了自己的爱好,甚至放弃了原本的梦想,他是怎样把那个年轻的、开朗的、满怀热血的自己埋葬起来的,其中的痛苦江湛乔可能连万分之一都窥探不到。
所以当生日宴上江凛韬喝醉了酒,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有时候我总觉得,你还是那个走路都要让我牵手领着的小孩儿,怎么一晃眼就长这么大了?我们小乔从小就乖,这么多年都没让我操心过,其实叔叔很想和你说一句,任性一点也没关系,不管你长到几岁,在叔叔这里永远都是小朋友”的时候,江湛乔真的哭得很惨。
晚上江凛韬没有回去,因为江湛乔邀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来家里过生日,他担心有大人在这些孩子会觉得不自在,所以只问了江湛乔有什么需要的,他来给安排。
晚饭是他们自己在院子里弄的烤肉,这些人一开始还觉得有陈也在会玩不开,后来发现反正陈也眼里根本没有他们就全都放飞自我了。只有林安看不得江湛乔和陈也腻腻歪歪黏在一起的样子,背地里把江湛乔拉走说悄悄话:“你俩是真不怕被看出来啊?”
江湛乔只傻笑不回答,反正他和他哥哥一直是这个样子,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林安对江湛乔这副完全沉浸在爱情里幸福得冒泡泡的模样无话可说,只能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个盒子递给江湛乔:“给你的。”
盒子的重量不算轻,江湛乔好奇地颠了颠,歪着头问:“这是什么?”
林安神秘地笑笑:“礼物呗,还能是啥。先收着,等我们走了再打开,你会感谢我的,恭喜你进入成年人的世界。”
Θ群 4 6 4 3 整理~2 22- -2 2 : 2:
8
说到底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凑到一起怎么可能不闹一番。就当作高三前的最后一次放松,吃吃玩玩到了十点他们才陆陆续续地离开。
林安帮忙把一片狼藉的案发现场收拾干净,是最后一个走的。陈也和江湛乔把林安送到别墅区的门口,临上车前林安还故弄玄虚地给江湛乔使眼色:“回去一定要记得拆礼物啊。”
江湛乔点头说好,朝林安挥挥手,又让林安到家之后给他发条消息。
目送着出租车驶出视线范围,两人在四下无人的夜晚牵着手慢慢往回走。夏夜的微风清凉干燥,隐约携着浅淡的花香,斑驳的树影在蜿蜒的石板路上摇曳晃动,江湛乔抬头看月亮,陈也低头看江湛乔。
银白色月亮高高悬挂在漆黑的天幕中,他们的影子在路灯的投射下渐长渐深,相互依偎着拉出两道不规则的形状。许是这一刹那的气氛太过美好,江湛乔不知不觉放缓了脚步,侧过头浅笑着和陈也说今晚的月亮好漂亮。
漂亮吗?陈也根本没有注意,他只注意到了江湛乔笑起来时眼睛亮闪闪的,像是流动着一条璀璨的星河。他随同江湛乔放慢步伐,毫不掩饰直白的目光,压抑许久的爱意好似猛然爆发的火山,热烈得将要把江湛乔整个吞没。江湛乔来不及躲避,踩着慌乱的心跳声直直坠入陈也深邃的眼睛里。
这双眼睛平时不会外露太多的情绪,以致于江湛乔没有一点办法抵抗陈也这样看他。红晕悄悄爬上两颊,江湛乔羞涩地垂下眼睛逃避陈也赤裸的视线,十指交缠的双手却截然相反地越扣越紧。他们不谋而合地在路灯照映不到的阴影处站定,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交汇碰撞,与失控的心跳声组成一场只有两个听众的交响乐。陈也用眼神锁着江湛乔,冷峻的眉宇间燃着躁动的火焰,蔓延的沉默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暧昧信号,忽然间他抬起空着的手扣住江湛乔的后脑,接着缓缓俯下身。
是要亲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