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陈也看着江湛乔手背上的笑脸,一瞬间的失神。

江湛乔发现陈也额头上的伤口又在渗血,看着很吓人。

既然哥哥不好意思擦,那么他来帮哥哥擦吧。

江湛乔拿起手帕,又怕弄疼陈也,小心翼翼地覆上了陈也额上的伤口。

感觉到额头上柔软的触感,陈也迅速回过神,目光阴冷,条件反射地狠力攥住了江湛乔的手腕。

“呃”江湛乔痛呼一声,手帕从手中脱落,轻飘飘掉在了地上,小手被勒得颤颤发抖,眼睛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疼、哥哥疼、好疼…”

陈也如梦初醒,江湛乔并不是想打他,只是想给他擦血。

陈也慌张地松开了江湛乔的手腕,江湛乔细皮嫩肉的,原本细白的手腕都被勒出了一圈骇人的红痕。江湛乔泪眼汪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委屈巴巴地撅起了嘴。

陈也知道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他下手一般都是用死劲儿的,肯定把江湛乔弄得很疼。陈也对着江湛乔伸出了手,他想看看严不严重,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江湛乔有点难过,眼泪啪嗒掉到了胳膊上。不能,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能再哭了,可是真的好疼呀…就哭一会会。

眼泪是弱者的标志,陈也把很多人都打哭过,对他们的眼泪无动于衷。可现在面对江湛乔的眼泪,他居然开始发慌。

过了一会儿,陈也学着江湛乔的样子,轻轻戳了戳江湛乔。

江湛乔睁着哭红的大眼睛抬起头看陈也,抽抽搭搭的。陈也用糖纸裹着一块剥好的奶糖,喂到了江湛乔的嘴里。

江湛乔懵了,忘了自己还在哭,动了动嘴巴吃奶糖。

陈也捡起掉在地上的手帕,放在了桌子上,又伸手给江湛乔擦了擦眼泪,不过动作十分之僵硬,把江湛乔的脸都擦红了一大片。

江湛乔嚼着奶糖呆呆地看着陈也欲言又止的模样,想着,这是哥哥在和他道歉吗?哥哥不能说话,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道歉了。妈妈说过,每一个知错就改的孩子都应该被原谅,所以他原谅哥哥了。

江湛乔对陈也傻乎乎地笑了笑,安慰似的拍了拍陈也的手:“没关系的哥哥,我已经不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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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湛乔并没有注意到陈也被他拍的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反而在想,既然哥哥给他剥了糖吃,作为礼尚往来,他也应该回给哥哥才是。

于是陈也眼睁睁看着江湛乔又开心了起来,完全忽视了自己手腕上的伤痕,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块糖剥。

江湛乔的手很小,手指也是短短的,修剪整齐的指甲是盈盈的粉色。灵活地剥出糖后他举到陈也面前,对着陈也张大嘴巴长长的“啊”了一声,示意陈也张嘴。

陈也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想吃。

江湛乔眼巴巴地劝道:“哥哥尝一尝吧 ,可甜了。”说完还砸吧砸吧嘴,用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奶糖的味道。

陈也再次摇头。

他讨厌这种黏糊糊的糖或许他也喜欢过,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妈为数不多地带他上街,那时候他还没有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他也会像普通小孩一样对着商店里琳琅满目的糖咽口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压抑欲望是件很难的事,不过他早就学会了。

江湛乔还想接着给陈也推销奶糖,却被后面突然高起来的说话声打断了。

“切,快别拍他马屁了,你们不知道吧,什么小少爷啊,他爸妈早死了!”

江湛乔顿时呆住了,这是在说他吗?

说话的人生怕江湛乔听不到一般,或者说就是为了让江湛乔听到,声音更大了:“还不是和咱们一样是孤儿吗?你们没看见啊,他还理那个疯子呢,能是什么好东西!”

江湛乔顺着声音的方向缓缓转过了头。

说话的男孩丝毫不害怕,扬着下巴趾高气扬道:“看什么看啊!就说你呢,你爸妈是不是被你害死的啊?”

陈也想起昨天晚上听到同住的两个人谈论的话,知道这是在说江湛乔。

他不耐地皱起眉,向后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大名叫什么陈也不知道,他从来不关心这个。

也是个刺头,因为看不惯陈也和陈也打过很多次架,他不敢和陈也单挑,而是叫好几个“小弟”。不过几次都没在陈也手下占到什么便宜,所以觉得在小弟面前失了面子,更加怨恨起了陈也。可能是看到江湛乔和陈也说了话,才恨屋及屋骂起了江湛乔。

陈也回过头看了江湛乔一眼,刚刚被哄好的小孩眼圈又红了,不停摆着小手,嘴上小声否认着:“不是,不是的…”声音小的除了陈也没人听得见。

其实江湛乔真的想过,如果那天他没有让爸爸去买草莓蛋糕,是不是车祸就不会发生了,还一度陷入深深地自责中。后来还是江凛韬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他才渐渐收起了这个想法。

刺头看见江湛乔哭了噗得笑了出来,像发现秘密似的和旁边的人炫耀:“肯定就是他害的,不是他他哭什么啊。”

哭是最软弱、最无能、最无法解决问题的方法,哭就要被欺负、被打,这里的人谁的身世不凄惨呢,谁不比谁可怜呢,陈也看不起爱哭的人。

江湛乔给陈也剥好的奶糖被放在了桌子上,显得孤零零的。陈也看了看糖,又看了看眼睛红红、小声嘟囔的江湛乔。

啧。

陈也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刺头的方向走。

刺头瞬间噤声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阴沉的陈也,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嘛?!”

江湛乔也没反应过来,吸了吸哭红的鼻子,随即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江湛乔被吓得浑身抖了一下,快速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

陈也一脚踹上了刺头的桌子,巨大的撞击力使桌子向前滑去,狠狠砸到了刺头的身上。旁边的小孩无一幸免,尖叫着站了起来往旁边跑,躲开了失控的桌子。

刺头被桌子砸得发懵,捂住肚子疼得大喊:“你有病啊!”

陈也目光更加阴冷凶狠,一脚把桌子从刺头身上踢开,死死拽着刺头的领子把比他矮半个头的刺头从座位上拎了起来,朝着刺头的脸一拳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