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我,脸上还带着一丝即将复仇的、得意的冷笑。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了我。

我走到台前平静地说道:

“各位,刚刚大家看到的,不是电影,而是我为了揭露一起持续了数年的极为恶劣的学术偷窃和医疗犯罪,所设下的一个局。”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想请问一下我的导师和师妹,你们手上那瓶连夜从隔壁研究所偷来的Z试剂,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导师和林薇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们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

全场的闪光灯瞬间爆发,将他们那两张惊恐、错愕、羞愤交加的脸,永远地刻录了下来。

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聚焦下,导师和林薇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声音冰冷地继续道:

“我知道很多人想不通,我曾经无比敬爱的导师,为什么要赌上自己一生的声誉,去偏袒一个窃贼?”

“因为,林薇能够窃取的,不只是我的思想。早在十几年前,老师您在一项关于心肌离子通道的重大课题研究中,因为一个微小的计算失误,导致数据全盘错误,最终与院士的评选失之交臂,抱憾终身。这件事,您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它是您心底最深的伤疤,也是您权力的根基上,唯一的裂痕。”

导师的瞳孔猛然收缩,那张道貌岸然的脸终于彻底崩溃。

“但林薇听到了。她用这个只有你们两人知道的秘密,作为勒索您的把柄,和您达成了魔鬼的交易她负责窃取我的才华,成为您手中最锋利的刀,为您扫清障碍,助您登上更高的权力巅峰。”

“所以,你们一个为了权力,一个为了名利,将我当成了你们交易的筹码和工具!”

这番话,将他们身上最后的遮羞布撕得粉碎。

我按动手中的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外交官最新的、各项指标全部正常的体检报告。

“至于病人真正的病因,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特殊真菌感染。在我陪你们演这场戏的时候,真正能救命的药物,早已通过常规输液,让他脱离了危险。”

我看着面如死灰、彻底瘫软在地的导师和林薇,一字一句地宣告了他们的最终结局:

“而你们,用一场又一场的骗局,犯下了盗窃国家机密、治疗欺诈、渎职,甚至是针对国家重要外交人员的故意杀人未遂的重罪。”

会议厅的大门被再次推开。

几名身穿制服、神情严肃的人员走了进来,径直走向那两个早已魂不附体的罪人。

冰冷的手铐,落在了他们的手腕上。

第十章

10

这场由我亲自导演、全网直播的审判,以最无可辩驳的方式,落下了最终的帷幕。

导师和林薇的案件,因涉及外交人员和颠覆性的医疗丑闻,在司法界和医学界掀起了滔天巨浪。

最终,他们以多项罪名被判处重刑,为自己的贪婪和背叛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风波过后,医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我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也婉拒了其他医院抛来的待遇优渥的橄榄枝。

我只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科室,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重新拿起了手术刀。

几个月后,一纸红头文件送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被正式任命为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院长,兼任心胸外科主任。

授命仪式那天,我站在曾经审判过林薇的那个多媒体会议厅里。

台下坐满了同事,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有猜忌和怀疑,只有发自内心的敬佩和信赖。

院长亲自将一枚崭新的胸牌别在我的白大褂上,郑重地说道:

“江晚宁同志,过去的事件,是医院的伤疤,但也让我们完成了刮骨疗毒。现在,我们希望你能带领我们,重建信任,坚守医者的荣耀。”

我走上讲台,面对着无数期待的目光,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只是平静地分享了一个故事。

“在我刚成为实习医生的时候,我的导师,也就是后来犯下重罪的那个人,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他问我,当医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我当时回答说,是技术。”

“他摇了摇头,告诉我,是良心。”

我顿了顿,环视全场。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他背叛了自己当初的教诲。但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他不是背叛,他只是遗忘了。当欲望和野心蒙蔽了双眼,再高明的技术,也只会成为作恶的工具;再聪明的头脑,也只会用来构筑谎言的堡垒。”

“技术,可以被窃取,可以被模仿,甚至可以被超越。但良心,无法伪装,也无从窃取。它是一个医生行走的根基,是我们面对每一个生命时,内心深处最坚定的准绳。”

“我的职位变了,但我作为一名外科医生的身份,永远不会变。我的办公室会搬到楼上,但我大部分时间,依然会在这里在手术室,在病房,在每一个需要我的地方。”

我的发言结束了,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仪式结束后,我没有去参加庆祝晚宴,而是换上手术服,走进了无影灯下。

今晚有一台高难度的心脏移植手术在等着我。

当我戴上无菌手套,接过助手递来的手术刀时,我的内心一片澄澈。

金属的冰冷触感,通过指尖传来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背叛的阴影已经散去,手术刀下的世界,再一次变得纯粹干净,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和希望。

而我将带着这份初心,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