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族群的虫并不在意这些。
雄虫是消耗品,幼虫是潜在竞争者。
步入亚成年期就具备孵化卵的资格,没步入亚成年期也可以成为好笑的玩具。
“有幸存者。”
远处一只灰翅发出声音。
这几乎是他们进行搜查以来发现的,第一名存活下来的虫。
萨克帝走到对方身边时,雌虫正蹲在地上,有些手足无措。
他很快理解了自己的灰翅部下无法落手的原因。
那是一只相当漂亮的银灰色雄虫。
差不多是核心基因种的级别,年幼,美丽,甚至尚未达到亚成年期便能初步展现出良好的拟态。
与此相对,雄虫的四肢呈现出不正常的弯曲。
鳞翅缺失,细尾露出里面的骨头渣,下半身的血液糊到看不清伤口,直到萨克帝伸手试图抱起对方,才惊觉那柔软的触觉源自于流出体外的器官。
登上高位以来,很少能够有事情让萨克帝陷入难以克制的狂怒。
一切的一切都要求他克制自我、压抑自身的情绪。愤怒是无能与无用的代名词,只会对现状造成干扰。命运劈头盖脸地降下巴掌后,没有一秒钟的时间浪费在歇斯底里上,而是应该琢磨怎么抬手扇回去。
然而当他抱着那只仍在微弱呼吸的雄性幼虫,滚烫的血液冲击着脑袋,差不多让他的两对竖瞳变成纯粹的熔金色。
因为眼前的惨状。
也因为这只雄虫的颜色、鳞甲的纹理、七零八落的不完整拟态,全都很像灰翅族群的亚王虫。
深黑的鳞甲瞬间爬遍萨克帝的全身。
两对翅翼全数张开。
这场滑稽的闹剧不仅针对了萨克帝,也在针对克拉克。
该下地狱的东西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只形态相近的虫,精挑细选并保证这只来不及长大的雄虫鲜活,可爱,然后又以暴力和交/配的形式彻底毁掉对方,再炫耀般地推到他和他的同盟兄弟的面前来。
像是将灰翅族群领导者曾经的血色经历倾情再现,糅合对方伴侣与幼崽的遭遇,肆无忌惮地以过于恶心的声音发出大声嘲笑。
萨克帝抱着意识模糊的雄虫站起身。
向着异化深渊滑落的形态令他看上去充满非人的可怖气息,四只眼瞳冰冷,第二双副眼呈现出深深的裂隙,金色自其中溢出,窥探着外部的世界。
相当长一段时间,有着人类意识的黑色雌虫严苛地掌控着自我。
在很久前的夜晚,一个充满水生植物气息的良夜,他的晨星,他的黎明,他那纯白的伴侣栖息在他的臂弯间,以垂泪的神情注视他,问他:“那么你的意识,你的人格,你自己的喜怒哀乐,又将归于何处呢?”
像是历经漫长时光后,命运以迂回的形式给出了答案。
自始至终,他都是那只因愤怒而长鸣哀嚎的怪物。
现在,同样的答案将回馈给做出这种事情的足肢种。
他的战舰要横跨星海,扫平对方的每一寸疆域,以同样的手法撕扯下敌对者领袖的四肢,将那胆大包天的废物摁进熊熊燃烧的烈焰。
他会砍下每一只参与此事的雌虫的头颅,将那些曾经拊掌叫好的战利品堆叠成山丘,流出的血液淹没、冲刷殆尽安贡底层沉积了数十个大循环的淤泥。
他要将黄金融化成滚烫的热液,浇筑在足肢种亚王虫的头颅上,再将其悬挂于安贡崩塌倾颓的高台之巅,让这颗星球哪怕经历上千大循环也无法熄灭那经久不息的岩浆。
他会把对方从这个宇宙间彻底抹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近期的一些QandA和其他的话:
*对于阅读我基本没有偏好,拿到什么就读什么。包括新闻。其实新闻已经是最精简的关于历史、经济、政治,以及社会学的文字载体。
*看到关于签相关的询问。我没有尝试过,也对爬榜之类的事情兴趣不大。本职工作让我有足够的富裕度去支撑自己的爱好,所以爱好于我而言仅仅是爱好,不会受到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我不需要把码字的精力拿去琢磨其它事情,比如涨收、申榜、流行口味。以及这篇文全文免费,我是一个从不内耗的人,但是能够理解晋江有很多作者都非常希望看到读者的评论,特别是新人阶段,对TA们来说确实非常艰难。当大家吃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时,如果可以的话,请支持一下那些努力码字的小作者,哪怕是简单的一句语言。
*以及一些读者的评论目前处于异常状态。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希望你可以尽快走出失意和麻烦。读者在阅读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也在阅读读者,TA们的年龄、思想,与性格,往往会在语言中展现出来,这属于作者和阅读者特有的间接交互环节。
你的留言一直很温柔,希望你在点开不同的故事时,能够从阅读中得到更多的快乐、更丰富的情感体验,而非其它附加因素所带来的失落。
也很感谢所有阅读这个故事的人。
第121章
向孩童和弱者施暴者最为下作。倘若这种行为由同类以互相示威和取乐为目的而做出,则性质更加恶劣。
花豹与雄狮捕猎羚羊幼崽尚且符合生物本能,吞食身为潜在威胁的同族也可以概括为天性使然,但眼下的事情真正践踏到萨克帝的底线。
他不需要忍让不合理的事物,而是选择直接捏碎。
整座安贡犹如空旷又拥挤的坟场。
对面做得很干净,除了特意留下的这只雄虫外,并未遗漏任何可供挽回的部分。
反而是雌虫尚有存活。它们隐藏在犄角旮旯的缝隙间,不消多时便被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