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洵,你脸上好像有一块蹭脏了,哦……是雀斑,哈哈哈哈,只是帮你擦一下,你闭眼睛干什么?”
“小洵子,怎么帮我跑腿都能跑丢,真丢我的脸。”
“孔洵,孔洵别再给苟袁抄错的答案了,他都生气了。”
“孔洵……”
那些声音一时间错乱无序地在房间里这样播放起来,沈祝山呼吸一窒,感到天旋地转。
这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会有这些录音?!孔洵到底背着自己都做了什么!
沈祝山神情恍惚,直愣愣看着闪烁了一阵,终于出现图像一张屏幕。
画面中是自己睡着在沙发,紧接着是孔洵出现在画面里,他坐在自己旁边,先是说话,但是听不清在说什么,把自己抱到了他身上,沈祝山没骨头一样紧闭着眼,不像是喝醉,也不像是睡着……一副完全任由孔洵摆布的样子。
沈祝山眼睛睁到极限,他心跳飞速加快,身体像是被什么控制。
是第一次在客厅的沙发。
沈祝山知道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见着孔洵已经把自己的上衣脱掉,沈祝山终于找回自己手脚一样,慌张想要去关上屏幕,扑过去摸索几下却被发现哪里能关,脚步慌张地之下,却没想到碰到撞到了一扇展架。
“哗啦啦”一瞬间,展架上陈列的东西也完全倒了下来,一时间上面的天使雕塑,还有地球仪摆件,用秃了的铅笔头,还有一个大玻璃罐也坠落在地上,玻璃罐炸裂开来,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倾泻而出,落到地面。
数千琥珀色中间叠有一道深褐色瞳孔的球体落地,一时间像无数只狸花猫的眼睛与沈祝山对视。
沈祝山捂住嘴,吓得跌坐在地上的时候,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叫出声。
他听到自己心跳如鼓,汗也顺着额头往下滑落。
孔洵发现这个编织袋太小了,装一个成年男子似乎是有些吃力,他费了一些力气把打昏了的赵临丰半个身体塞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别墅里面传来剧烈的,什么东西破碎的声响。
孔洵看了一眼赵临丰,他最后一抿嘴,往别墅二楼被拿掉窗窗户,黑洞洞的窗口看了一眼,孔洵不再犹豫,快步往别墅走去。
是玻璃弹珠,是玻璃弹珠……
沈祝山不知道默念了几遍,才把自己即将跳出胸腔的心脏安抚好,让它勉强地,再好好待在里面,他用了一些时间平复自己的呼吸,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来到贴满他的照片的墙前。
沈祝山恨不能一把火烧掉这一切,他用力把上面的东西撕扯下来。
扯着扯着,他就发现有一张手感非常不对,他撕了两下没有撕扯掉,发现这张并不是照片,是用两层非常薄的透明塑料夹起来的信。
沈祝山蹲手电筒照在那里,看到是一封被撕毁的信,是当时流行的信封纸,上面裂纹从上到下,撕得非常细碎,能够看出来动手人对这封信的深恶痛绝,但是最后竟然把这么多片碎片又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封住了,放在照片的背面。
沈祝山看着那封信。
“致(涂黑涂黑)孔洵:
你好,我是沈祝山,我想你对我应该也是很熟悉的,咱们呢就一班人就不说两班话了,(涂黑涂黑)你的头发香香的,皮肤白白的,讲话也很温柔,在这个班里乐于帮助每一位同学,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你出现的时刻,我听到一千颗樱桃过绽裂的声音,希望溢出来的汁水淹没你,但一定不要淹没你,你是……我想我已经预感到那一天,在梦意以外的地方,阳光普照,天空湛蓝,你注视我。”
沈祝山念完这封狗头貂尾的情书,目光再一次震惊地落到起始处。
那里孔洵的名字前有一大团黑色墨水,涂得乌黑的名字看长度是三个字。
这是沈祝山曾经写给陈寻寻的情书!
撕毁,又粘贴修补,框裱起来,又让它对着墙面壁。
简直丧心病狂,这么反复的,精神分裂一样虐待一封情书。
沈祝山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就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他猝不及防地抬头,看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孔洵。
他怎么走路没有声音?!而且怎么会这么早就醒了,沈祝山明明还多放了一粒药。
孔洵进来了,他看着沈祝山后面一片狼藉,扫过一圈又收回视线。
他叹了一口气,叫了一声:“沈哥。”
“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孔洵这样问。
“简直是个疯子……”沈祝山呼吸又开始不正常了,他控制不住自己这样说,视线落到他的身上。
孔洵顺着他的视线,垂下来眼,突然恍然大悟一样,自言自语地讲:“是那条裤子吗?我说呢怎么突然关心我出没出门……”
“那药呢,又是怎么发现的?”还故意下到茶水里,要不是孔洵常年服用此类药物吃出了抗药性,那么点儿剂量对他根本没有什么效果,今天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及时醒来。
什么药?沈祝山卡住,抬眼看着孔洵。
孔洵看到沈祝山眼里的愣然,下一刻,他懊恼地蹙眉,该死,沈祝山根本没发现。
“你他妈还给我下药!”
此时到现在也没被沈祝山找到关闭开关的屏幕里还在播放,画面中的两人已经火热地滚到了一起画面非常香艳,沈祝山闭着眼睛适时地呻吟了一声。
沈祝山一时间羞怒交加,抓起地上的断臂天使,他用力砸了上去:“你还是不是人!”
孔洵朝前走了一步:“沈哥,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这些我可以解释。”
沈祝山看他朝靠近,简直如临大敌,他浑身的汗毛都要竖立起来了,随手拿起来桌面上一个用来裁剪的美工刀:“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都背地里做了什么猪狗不如,丧心病狂的龌龊事!我的猫你给我弄哪去了?你还敢偷偷拍我视频!”
孔洵也一副很头疼的样子:“不是,只是跟踪而已。”他张开手一副被陷害污蔑的无奈语气:“你总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谁?到底谁限制谁?
沈祝山大脑一片混乱,感觉自己简直碰到一个犯罪分子,一个神经病,孔洵才应该被抓起来!
“滚,你别过来!别再朝前走了!”沈祝山手里拿着美工刀,在那里毫无章法地胡乱比划,试图威胁吓退孔洵。
“别这样,你会弄伤自己的。”孔洵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