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的,只是对她隐瞒了苏清姈的存在,就如此罪大恶极罪不可恕了吗?

他明明在爱她这件事上,从未撒过谎啊。

时宴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还是放不下祝毓潼,但每每想到她离开时的那个表情,他就有些心生胆怯,

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

还有那个苏清姈,他没想将她逼到精神失常的,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苏清姈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他给的宠,他给的钱,他给的地位,他给她的骄纵资本,就连孩子也是他给她的,

她犯了错,逼走了他最爱的人,难道不该得到惩罚吗?

他不过是收回了他曾经给苏清姈的东西,怎么就成了祝毓潼口中狠呢?

他不明白。

直到彻底走出了时宴瑾的视线,祝毓潼才猛地松开了希欧多尔的手。

纤细嫩滑的触感从手心溜走,希欧多尔下意识握手想要挽留,却只握了个空,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极力压制,才没让自己的表情失控,

只是面上微微露出了些疑惑,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她面露红霞,羞涩的模样更是直接就直戳他的萌点,引得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可她的下一句话,就直接将他的剧烈心跳瞬间平复了下来。

“抱歉,刚刚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权宜之计,冒犯了你,很抱歉。”

明白了祝毓潼的意思,虽然有点遗憾,但希欧多尔还是摆了摆手,“没事的,你那时候这么说不也是为了帮我说话吗,再说了,看见女孩子被纠缠却不伸出援手可不是绅士应该做的事情。”

说开之后,两人又恢复了最初的相处的模式,但余光看见和自己相处时明显放松了许多的祝毓潼,心中还是溢满了满足。

第二十一章

时宴瑾当天晚上就回了国,回到了A市,开着车跟着导航找到了苏清姈如今所在的疗养院。

破旧、肮脏、吵闹,是他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一身高定西装的时宴瑾才刚踏进这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无他,他的模样与这里实在太过格格不入,会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没什么钱,也没有家人看管,自己生活又无法自理,才被迫送进这里的。

可时宴瑾一看就绝对不是穷人。

他不过随手甩了几张钞票,就能让这个疗养院里的护工都殷勤围着他转,询问他是来这里找谁的,还会自说自话说里面脏,有想见的人可以告诉她们,让他们带出来。

“带我去见苏清姈。”

他冷着脸拒绝了她们的提议,虽然很是兀自朝里走去,听到苏清姈这个名字,负责看管她的护工连忙上前,精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试图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他对苏清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毕竟那个苏清姈听说也不是什么好人,原本是给有钱人人当情妇还怀了孕,想要上位就逼走了有钱人的原配,结果却惹怒了那个有钱人,愣是将人给弄到如今着地步。

看眼前这男人的模样,倒更像是苏清姈之前的金主。

可若是他只是想看看苏清姈如今的惨样,又何必非得亲自踏足走进来看?

她在前面走着,又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们这些底层人果然是猜不透有钱人的心思,要她说,那金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他喜欢苏清姈吧,一朝事情败露,他竟也能狠下心将苏清姈逼到这个地步,你说他不喜欢苏清姈吧,可他又让苏清姈怀孕了,还能让苏清姈逼走原配。

猜不透他的心思,那护工也懒得再猜,没过多久就将人带到了苏清姈的房间外,脸色谄媚,“苏清姈就在这里面了,靠窗那边的床位。”

时宴瑾看了那护工一眼,随手又是几张百元大钞,喜得那护工笑得都快要看不见眼睛了,恭恭敬敬将人请了进去。

谁说这金主坏啊,这金主可太好了。

时宴瑾一走进病房,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因为大多都是些生活无法自理的人,除了神志不清大吵大闹的之外,再就是因为大小便失禁又没有及时处理留下的难闻臭味。

靠窗的床位反倒成了一片净土,不吵不闹,因为主人爱干净,常开窗,臭味也小了些。

只是看到人的那一刻,他还是愣了愣。

神色呆滞,头发毛燥,手里还抱着个枕头,虽然比起房间里大部分人都要干净一些,却也绝对称不上一句状态好。

她呆愣愣望着窗户外的世界,偶尔还会低下头蹭一蹭枕头,那时,她的眼里会出现唯一的情绪,

柔和的,慈爱的,带着母性的光辉。

直到这一刻,时宴瑾才终于明白了祝毓潼说的那句话他才是最应该得到报应的。

最后他离开时的背影多少带了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匆匆离开时,还不小心撞倒了一个病人放在床尾的夜壶,好在夜壶是空的,才没让他变得更加狼狈。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的鞋子上还是沾染些许异味。

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仓皇逃跑的过程上,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在他弄得一阵兵荒马乱的时候,最里面的苏清姈悄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但很快,她就又收回了视线,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十二章

墨尔本。

祝毓潼在希欧多尔的介绍下,买下了他隔壁的那间公寓。

公寓不大,但她一个人住也已经足够了,只是刚搬进来,还有许多东西都需要重新添置。

恰好附近有个大型商超,祝毓潼便在希欧多尔的陪同下一起去逛了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