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翁旭才撵走小妾与腹中子,这事才算完。

但事实上,文二娘子心里清楚,翁旭才如今正宠爱那小妾,当成心肝一样的宝贝着,而她前些年,只得了一个女儿,还无子嗣,翁旭才怎么舍得,叫小妾带着孩子离开?

是以,她知道,这件事会僵持下来。

而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便如文二娘子想的一样,确实坚持了下来。

翁旭才一边舍不得小妾和那可能是儿子的腹中子,一边舍不得文二娘子以及文家这样的靠山。

这件事便真的僵持下来。

秦瑟和云容听到这儿,对视了一眼。

秦瑟重新看向一脸灰败的文二娘子,“可是,我怎么听说,翁旭才已经动摇,想要舍弃小妾,保全富贵?”

毕竟,孩子以后还是可以有的,文二娘子还年轻,总不会不生。

相比较于一个随时还会再有的孩子,文家却是翁旭才不可错过的大靠山。

翁旭才怎么会为了一个孩子,舍弃文家给自己带来的利益呢?

“我也知道……”文二娘子声音嘶哑,“他一向看重利益,跟利益相比,孩子又算什么?”

秦瑟明白了,“所以,这才是娘子这些日子,始终病恹恹,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

文二娘子缓慢地一点头,眼圈再次红了起来,“他那样的人渣,当年设计娶我,我本就不爱他,又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怎么愿意再跟他生活下去?尤其是,他每次都靠着文家,在官场上步步高上,打着文家的旗号在外面行事,这不是打我文家的脸面吗?他凭什么这么做?我怎么能让他如愿?”

秦瑟:“那娘子想过,这件事要如何处理没?”

文二娘子抬头望着秦瑟,微微摇头,“我,我眼下心里乱的很。”

她知道翁旭才那性格,僵持不过几天,必定会将小妾和孩子送走,日后背地里说不定还会背着她有所来往。

其实那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小妾。

如父母所言,男子纳妾再正常不过。

她本来并非针对那小妾与孩子,也并非容纳不下那一个孩子。

只是,她实在是不想和翁旭才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下去。

秦瑟知道文二娘子心里的想法,便道:“那翁旭才若仅仅只是一个唯利是图之徒也罢了,可他却是个心狠手辣,残忍至极的人,面对当年对自己有恩的人,他都能够痛下杀手,杀人分尸,这样的人,确实不值得娘子再妥协。”

文二娘子闻言,怔愣地看向云容,胆怯又不敢置信,“真的是他,害了你吗?”

云容展开双手,苦笑一声。

“娘子,我已经是这般模样,你觉得我有必要去冤枉他吗?”

第554章 需要很长时间

文二娘子身子一晃,扶着桌子,呐呐地道:“其实我知道,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定然会不择手段,可我真的没想过,他居然敢杀人害命!”

其实云容这般模样一出现说过翁旭才害她一事时,文二娘子就已经相信了。

就跟云容说的一样,她已经是这般模样,被杀被分尸,魂魄都是破碎黏在一起的,为何还要去冤枉一个翁旭才?

那必然是恨极了翁旭才,有滔天的恨意,才会走到她面前。

文二娘子思及此,抽了一口气,看向秦瑟和云容。

“那么郡主今日带着这位姑娘过来找我,是有什么安排?”

秦瑟就喜欢爽快人,直接道:“娘子聪慧,我听说了文家与翁旭才如今闹着不快,既如此,我便将这把刀送到娘子手上,由娘子插进翁旭才的心里,也算是为娘子当年被设计一事,出一口气。”

文二娘子一愣,“刀?”

她自然知道秦瑟口中的刀,是云容的事。

可云容如今这模样,纵然她相信,可外头的人多了去,那一张张嘴,未必相信,如何能插进翁旭才的心口里。

秦瑟看了看云容,冲文二娘子微笑道:“云容的尸骨,就埋在于怀恩荒山之中,当年他们在怀恩那的时候,很是轰动,怀恩当地的人都知道,娘子可以请文家的人,暗中去查访,得到当地人的口供,证明翁旭才当日是和云容一起离开的。”

“然后呢?”文二娘子还不明白。

“接下来的事,自然得看娘子的。”秦瑟道:“娘子便装作好奇,因你和翁旭才相识以后,从未见过一名叫做云容或是蝶衣的女子,这人明明是同翁旭才一道离开怀恩的,如今却不知下落,你心里不安,叫人暗暗查访,结果在怀恩城外荒山之中,找到了一具尸骨,已经请仵作验尸,再经过尸骨身边的配饰,你已经确定这个就是云容,以翁旭才杀害云容为名,娘子作为首告,去京兆府告翁旭才杀人害命。”

文二娘子心里一跳,“我,作为首告?”

“是,自古以来,妻不告夫,但娘子你家教森严,实在无法包庇一个杀人凶犯,也同情那用自己卖/身钱供养翁旭才读书的可怜女人,所以愿意作为首告。”秦瑟点播道。

听到这,文二娘子明白了。

“我大义灭亲为首告,世人皆知,翁旭才是杀人凶犯,且不顾道义,寡廉鲜耻,谋害恩人,那我与翁旭才提出休夫也可,既保全了我的名声,也为云容姑娘讨回了公道。”文二娘子赞叹:“郡主果然聪明。”

秦瑟微笑道:“不仅要保全娘子的名声,为云容姑娘讨回公道,还得让翁旭才在公堂上,承认自己的罪行。”

文二娘子不由问道:“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会承认?”

“只需文二娘子在公堂上作为首告时,言明挖出来一具完整的尸骨。”秦瑟意有所指地道:“翁旭才知道自己当年将云容分尸了,怎么会有完整的尸骨?他必定会为自己辩驳,到时候自然会有破绽可以乘机而入。”

文二娘子了然,“只是怀恩那地方距离京城颇远,来回只怕需要很长时间。”

秦瑟淡笑:“娘子只需说自己派人去暗访了,可娘子有没有派人去暗访谁知道呢?那城里有什么人认识翁旭才,有什么人与翁旭才交好,云容都清楚的很,娘子只需‘找到’几份口供,用来指证翁旭才即可。”

文二娘子,“可若翁旭才要对质呢?”

秦瑟:“这一点我想过,娘子只管后日去做首告,这些娘子不用担心,到那时,我会将对质之人,带给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