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一听,身子一抖,直接在他面前跪下来,哭着承认了自己贪了那一笔补偿金,只给了一点点,将那些人打发出了花神镇。

原因是,林福的儿子,那个时候嗜赌如命,在外头欠了好多钱,林福虽是郑/义兴的掌柜,郑/义兴平常也会给他不少钱,但那些钱早就被儿子败光了,那些催债的人,压着他儿子,跟林福说,要是再不给钱,他们就要杀了林福的儿子,用命抵债。

林福急得没有办法,想去找郑/义兴借,但郑/义兴那时候忙得脚步连地,直接把补偿金给了他,他看到那么多钱,一时想岔了,就挪用了那笔钱,给儿子还了债,对于那些人的遗属,他只是少给了一些安抚。

事后,为了防止这件事暴露,林福把人都撵出了花神镇。

但林福本性不是个大奸大恶的人,这几年来,他时常因为愧疚而做噩梦,一直挣扎着,想和郑/义兴说实话,却又不敢开口,怕被郑/义兴撵走。

林福一家,上有老下有小,却没有能干的,却指望他一个年至六旬的人,跟着郑/义兴赚点钱养家,他实在不敢丢了这个养家的生计。

今天郑/义兴主动来问,林福知道郑/义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也不为自己辩解,直接认了。

也就是因为他认的直接,郑/义兴才如此这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恍惚失神地回到卜宗堂。

听到他说的详情,吴茂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郑/义兴。

要说林福有错,却也又可怜之处,可那些埋骨山道里的人,他们和其家眷更可怜。

没得到多少补偿不说,还被林福撵出了赖以生存的花神镇。

真是让人心虚。

郑/义兴缓了缓,抬头望向秦瑟,“大师,你方才说我身上有阴气,……所以是那些伙计,来找我报仇了吗?”

秦瑟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低声念了一道诀,指尖弹出一抹灵气擦过双眼,略开了一些天眼,看了看郑/义兴身上的阴气来源。

过了片刻,她才道:“他们也是被林福蒙蔽了,林福对外宣称,这是你的命令,那些阴魂看到家人被驱赶,只以为是你做的,自然就怪到你头上了。”

那些人已经入地府,倒也算是奉公守法,按照律法,向十殿阎罗陈冤,求判官做主,判官让他们不得伤人后自行报复。

这些人也没想要郑/义兴的命,只觉得郑/义兴为了钱不仁以,那他们就趁着运势,断了郑/义兴的财路,才有了这些日子的生意,接连落败的情况。

方才他们怨气附着在郑/义兴身上,已经同郑/义兴,听到了林福的供认,也知道自己恨错了人,正不知该怎么办。

当然,这些都是秦瑟开了天眼后,从那些怨气身上看出来的,她就没和郑/义兴说。

郑/义兴闻言,“是我对不起他们,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要是早就察觉,也不至于到了今日。大师,现在还有办法补救吗?”

“郑老板想要补救的话,自然是有法子的。”秦瑟笑道:“去找他们的家人,好好安顿,让他们可以安享以后的日子,便能够化解那些亡灵的怨气,到时候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忘了!”郑/义兴活了过来似的,一拍脑门,“大师,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弥补那些伙计的家眷,绝不让他们再吃苦受累,以后我还要去庙里,给他们做一场法事,安抚他们的亡灵,以弥补我心内的愧疚之意。”

第55章 你这个死丫头好狠的心

闻言,秦瑟笑道:“郑老板有这样的心思,自然是好的。”

“那,那我就先谢过大师了,今天都是大师帮忙,我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这是一些谢礼,不成敬意,还望大师收下。”

郑/义兴已经从吴茂祥那里得知秦瑟算卦的收费标准,早就准备好了帛金,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秦瑟面前。

秦瑟坦然接受,拿过来一看,是几张二十两的银票,总面额大概在一百多两。

“我最近的钱都在几桩生意里面,还不知道能不能周转出来,身上现在的钱不多了,大师不要介意。”郑/义兴怕秦瑟嫌少。

尽管吴茂祥说了,秦瑟一卦只要十两,但他还是怕这些钱不够。

秦瑟笑道:“怎么会?我一卦十两,郑老板这可给了我十几卦的钱,我嫌多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不再打扰了,我先去处理这件事了。”郑/义兴松了一口气。

秦瑟微微颔首,他便抱了抱拳,急急地走了。

吴茂祥见状,便道:“那我也不多留了,我去看看郑兄那,有没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回头再来拜谢大师。”

“吴老板言重,请自便。”秦瑟做了个请的姿势。

吴茂祥便跟着郑/义兴走了。

看到他们走开,张半仙还在咂舌,“大师,你是怎么看出来,他身上还有这么多隐情的,卦象上能看到这么多吗?”

他一直以为面相和卦象都是极简单的,能够有一定的预见能力,却十分有限,不可能事无巨细。

“卦象上是不能,但我这一双眼能。”秦瑟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勾唇一笑。

张半仙使劲儿看了看,不得不说,秦瑟的这一双眼睛长得很好看,琉璃色的眸子,浅浅笑意,勾魂夺魄,但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门道。

他挠挠头,只以为秦瑟是修为过人,才能看到这么多,便夸道:“还是大师厉害,我要是有大师万分之一的修为,那就好了。”

“慢慢练吧,总会有的。”秦瑟见他没看懂,便收回了指尖。

谢桁却隐约察觉到,秦瑟双眼中流转的灵力,很强,有一种可以刺破人心的强。

他稍微握紧了手指,却没有出声。

郑/义兴这事一解决,秦瑟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今日稍晚一些,只怕还有降雨,咱们先走吧。”

这话是对谢桁说得。

谢桁点点头,便扶着秦瑟给他做的拐杖起身。

这月余,谢桁的腿脚好了不少,但当初伤的厉害,如今阴雨连绵,也不适合长伤口和骨头,还得借住外力,才能在不再损伤的情况下,好好走路。

秦瑟立即上来扶了他一把。

张半仙见状,连忙道:“大师这就要走了吗,不在镇子上吃个午饭?”

“不了,等吃完午饭,估计雨就下来了,还是赶紧回去的好。”秦瑟说着,想起来个事,“对了,你在这镇子上那么多年,应该很了解这花神镇上,哪里的市口比较好,适合做酒楼客栈之类生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