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便拉着秦湘出了房间。
谢桁原本以为,她们玩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回来了,可这一晚上,秦瑟一直都没回来。
谢桁发觉事情真的不太对劲,联想到秦瑟说他身上有脂粉味的事情,狠狠拧了一下眉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难不成真是有什么脂粉味?
当时那些花魁也只是从他身边走过时,经过了一下,应该不会沾染上什么脂粉味啊。
谢桁想不通。
另一边,秦湘熬到下半夜的时候,实在是熬不住了,一直嚷嚷着想要睡觉。
秦瑟却兴致冲冲,一直要玩。
秦湘迟钝的发现,秦瑟不太对劲,便把牌一推,叫丫环们下去,拉着秦瑟问道:“堂姐,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哪里不高兴?”
秦瑟满脸笑:“哪有啊,我就是觉得叶子牌挺好玩的。你要是不想玩,就算了。”
“不是。”秦湘皱眉道:“玩叶子牌是很高兴的事,但我觉得堂姐你的高兴,并不是真的高兴,就好像我以前生气了,就拼命地拉人踢毽子一样,看着高兴,可一点都不高兴。”
秦瑟笑意淡了淡,没想到秦湘那么敏锐。
秦湘拉着她的手,问道:“堂姐,是不是家里哪里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秦瑟微微摇头,抽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只是觉得,人和人距离太远,哪怕站在彼此的面前,依旧看不清彼此长什么模样,怀着怎样的心思,最可怕的是,我还没脸去说人家,因为我也怀着其他心思。”
秦湘听不懂,但可以感觉到秦瑟眼底的荒芜,她有点着急,“堂姐出什么事了?”
第437章 我梦到的你很小
闻言,秦瑟摇摇头,面上浮出淡淡地笑:“没什么,你就当做是我杞人忧天,胡思乱想吧。”
秦湘挠挠头,可以听出来秦瑟话里有其他深意,可她又听不出来,见秦瑟不想说,她就哦了一声,“那堂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秦瑟本想说不必了,但想了想,又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秦湘困得打了个哈欠,就没有强求送秦瑟回去。
秦瑟一个人出了秦湘住的院子,却没有回清荷园,而是提步从后门出了秦家。
几乎在她出了秦家的同时,秦脂出现在她面前,满脸关切地问道:“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就知道你在这。”秦瑟弯唇:“走,陪我去喝两杯。”
语毕,秦瑟就朝街上走去。
秦脂蹙了蹙眉,发觉秦瑟不太对劲,只好默默地跟了上去。
到了街上,秦瑟找到一个还开门的酒馆,跟秦脂到二楼要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已经是夜半,街上店里人都不多,只有秦瑟和秦脂两个人相对而坐。
店家是一对夫妻,看到她们俩是小姑娘,便是老板娘来接待的,给她们推荐了一些不太醉人的果酒。
秦瑟闻言点点头,谢过店家的好意。
很快,果酒便送了上来。
秦瑟一边给秦脂斟酒,一边问:“这么晚了,你还在秦家外面看着我,那个人不着急吗?”
秦脂知道秦瑟说得是楼千机,便蹙眉道:“他有什么好着急的,今天还不知道跑到哪儿喝花酒去了,不知道醉死在哪儿。”
秦瑟闻言,顿了一下,抬头望着秦脂,很是意外,“他不是喜欢你吗?还会跑出去喝花酒?”
秦脂淡笑了一下,“他那样的浪荡公子,哪有什么喜欢,不过是还没玩腻罢了。”
听得秦脂这样说,秦瑟忽然心疼了一下,道:“你这样做真的不值得,早点离开他吧。”
“我没什么的小姐。”秦脂握着酒杯,知道秦瑟是在心疼自己,便笑道:“其实他对我还算不错的,我跟在他身边,也能够学到不少,暂时就这样也挺好的。”
秦瑟望着秦脂的笑,记忆一瞬间被拉远,回到了那个巫族被屠杀的晚上,遍地的尸体,两个一样大的孩子……
秦瑟忽然道:“其实我在梦里见过你。”
秦脂闻言并未多想,“姑娘是梦到了我们以前在秦家的时候吗?”
“不是。”秦瑟摇头,凝着她,“我梦到的你很小,很小,刚出生。”
秦脂握着酒杯送到嘴边的动作一顿,有些猝不及防,慌乱地看向秦瑟,旋即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强烈,喝了一口酒后,才假装平静地道:“小姐就爱开玩笑,我刚出生,小姐哪里知道。”
“我当然知道。”秦瑟喝完一杯酒,放下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旋即举起杯子朝秦脂一祝,“巫族之人,生而早慧不是吗?我不仅知道你出生的模样,我还知道,你我出生的时候,巫族被灭。”
哐当
秦脂手里的酒杯掉在了桌上,酒水溅了她一声,她仓皇地道:“你,你都想起来了?”
“算是吧。”秦瑟自嘲地一笑,“我怎么都没想到,我居然是巫族的后人,你那日与我说得话,有一半是真的,当朝的皇室确实害了我一族。”
秦脂白着脸,“我,我没想到女君你这么快会想起来,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怕这消息,你若是知道,会有人对你不利,我们都想着你若是保持着不知道,就这样活着,暂时才是最有利的方式。”
秦瑟扬眉,“你们?”她呵了一声,“你和谢桁?”
秦脂怔愣,“女君你这都知道了?”
“在我梦里,有人叫他君夫。”秦瑟似是而非地道。
秦脂咬唇,“没错,他确实是君夫,是上天为女君你择定的夫君。”
“上天?”秦瑟一声冷笑,“你们巫族选人,还真是很随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