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挠挠头,“姐,现在说这些有啥意思?这谁家孩子,从小到大,还不挨两顿打的?就算是龙儿凤儿,我也打过,咋就吴兴不能打了?”
“是,谁家的孩子都挨过打,但你自己问一问自己,吴兴是从小就喜欢犯错的性格吗?他没跟你辩解过吗?他没说过委屈吗?可你一点都不信,你只信自己的孩子!”吴兰抹了一把泪,一脸的冷色,“我怪过你,怪你对吴兴照顾不周,他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本来就觉得有区别,你还这么对他,才让他性子越来越别扭,可我现在不怪你了,这一切都怪我自己,我就不该把吴兴交给你,无论死活,无论相不相克,我都应该把他带在我自己身边!要是他一直跟在我身边,也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吴浩抿着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啥。
吴兰理了理衣襟,整理好仪容,道:“吴浩,从今天以后,你们家是你们家,我是我,我们姐俩再没瓜葛,将来就算是我死在路边,也不用你们帮我收尸。”
语毕,吴兰就大步流星地走了,直直地跃过吴浩,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吴浩心里一沉,有一种不安和寒意,从心底翻涌上来。
他总觉得出大事了,吴兰说的不清不楚,他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样的事,但要不是天大的事,吴兰绝对不至于这么生气,要跟他断绝关系。
吴家父母早亡,他们姐弟俩算是相依为命长大的。
后来吴兰老公又死的早,他们两家就一直互相帮衬着,除却没住在一块,整体来说,就是一家人。
吴兰最初做摊子的时候,吴浩还经常过来帮忙撑场子,怕周围的摊贩,以为她家没男人就欺负她,直到吴兰坐住了,他才减少了去的次数。
也像吴兰说的那样,无论是他儿子娶媳妇还是嫁女儿,吴兰都给了不少钱,出了不少力。
两家早就是密不可分的了。
他甚至还想过,要是吴兴将来真的病死在吴兰前头,他还要把老姐接过来,让他的儿子女儿好好孝顺吴兰,给吴兰养老送终的。
吴兰也知道这一点。
这突然要断绝关系,那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要不是天大的事,吴兰绝对不会这么做。
可就算是知道了兰草的死,吴兰也不至于做的这么绝。
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事。
吴浩一拍大腿,追着吴兰去了吴兰家里,要问个清楚。
……
秦瑟和王新兰王老夫人离开吴家后,就先送她们俩回了家,看到她们进了家门,秦瑟才带着兰草的魂体,打算找个机会,做个法事,送兰草去轮回。
但她刚转出王家的巷子,就看到张半仙过来了。
看到张半仙突然寻过来,秦瑟还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张半仙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看到秦瑟时还松了一口气,缓了缓,才道:“是,是谢公子叫我来找你的,家里来人了!”
“来人?”秦瑟眉目一转,“京城来的?”
张半仙点点头,“对,京城秦家的人,来的人自称是秦茂和。”
秦瑟一扬眉,“我那便宜叔叔?”
张半仙:“……好像是,他们直接找来的云来酒楼,好像是知道师父就是云开酒楼的东家,还说师父要是不肯跟他回京也行,但无论如何,都希望你见他一面。谢公子还没承认,偷偷给我递话,让我来找师父你,看看师父的意思,要不要见他这个人。要是师父不想见的话,就不用回云开酒楼,只管在外面躲着就行了。”
第255章 见上一面
秦瑟闻言,呵地一声笑了,“秦茂和亲口说的,就算我不跟他回去,他也不逼我,来这只是想跟我见一面?”
张半仙点头,“他是这么说的,还说上回在京城的码头边,是他一个下属,先看到了师父,认出来师父,他才知道师父居然还活着。”
秦瑟眯着眼,居然是上回她去京城的时候,引起秦茂和注意的?
还有……
什么叫做,才知道她居然还活着?
秦瑟不由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半仙:“……大概就是说,再见到师父前,他以为师父和秦家一家人,一样死了吧,所以这么多年没来找师父。师父你不是也一直介怀,说秦家人没来找过你吗,要是挂心你的话,早就该来了。可要是秦茂和一家,不知道你还活着,好像也能说得通哦。”
秦瑟却摇摇头,“不对,当初谢家拿着婚书来,把我保下来的时候,在官府是有过记档的,我就不信他一个漕运司主司,连查个记档,都查不到,说不知道,只能说明,要么他从来没关心过我的死活,也就不会去查记档,要么就是他知道我还活着,今天这话纯属撒谎。”
张半仙愣住,“啊?”
咋这么多弯弯绕啊?!
还没等张半仙想明白,秦瑟就弯唇笑道:“不过没关系,既然人家都这么诚心诚意的表明态度,想要见我一面了,我要是再端着不见,倒是我的不是了。”
张半仙又是一愣,挠挠头,“师父你的意思是,要去见吗?”
秦瑟扬眉,“当然,人家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而来,我要是不见,不合适啊。”
张半仙一脸懵,“那师父你刚才还说,人家来的不怀好意……”
秦瑟眨眨眼,“我说了吗?我有说过这话吗?徒弟啊,你自己脑补的,不能非说是我说的吧?”
语毕,她就跃过张半仙,朝云开酒楼的方向走过去。
张半仙呆了一呆,仔细回想了一下,秦瑟的一字一句里,确实没有明说过,秦茂和的来不怀好意,可每一个字眼里,不都透露着秦茂和不是好人的意思吗?
这一会儿是不关心她的死活,一会儿是纯属撒谎……
咋还成了他的脑补?
张半仙不懂,但看到秦瑟已经走了,只能先压下满肚子狐疑,跟着跑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