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到云开酒楼出事,还有不少眼热的,在背后拱火。

那家死了男人的老婆,正坐在云开酒楼的门槛上,捶地大哭。

“你们云开酒楼,拿了下药的饭菜,给俺家男人吃,你们这些人,就是在谋财害命啊!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走了!我就让你们这酒楼开不下去!当家的哟,你死的好惨呐,我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说着,那妇人哭得跟唱歌时的,声调一声比一声高。

看到这一幕,张半仙头都大了,小声地道:“这都哭了一上午了,怎么也哭不够啊。”

站在旁边守着秩序的县衙衙役,心里也深有同感。

这妇人,在这闹了一早上,哭得一声比一声厉害,都赶上唱曲的了,那哭声九曲十八弯的,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关键是,她也哭不累,开了水龙头似的,眼泪不要钱一样,哗啦啦的往下砸,嗓子都哑了,也不肯停下一瞬。

赵县令被她哭得耳朵都疼了,他好言相劝半天,说是一定查个真相给她,现如今不确定,是否是在云开酒楼中的毒,在这闹不好。

结果那妇人非但不停,还在他胳膊上挠了一爪子,留下几道血痕,怪他偏袒。

其实在这件事上,赵县令还真没偏袒!

他确定以及相信,秦瑟没道理会用下毒的法子,来害一个客人。

如果那人真和秦瑟有仇,以秦瑟的本事,还愁没有法子,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那个男人,又不牵连自己的嘛?

再说了,赵县令也让人调查过,秦瑟和死者,根本不认识,在酒楼里都没见过面,八竿子打不着,又何必去害他?

这不是明摆着,是假的嘛。

偏偏这妇人死活不听。

赵县令也不想劝了,就在大堂里坐着。

瞧见张半仙带着谢桁进来,他才起身,朝张半仙身后看了看,发觉秦瑟不在,便不由问道:“大师人呢?”

张半仙看了一眼门口哭喊的人,拉着赵县令,往里多走了几步,小声道:“我师父说了,这件事,怕是有人逼着她露面才搞出来的,是以她反倒不方便露面,剩下的事,都交给县太爷和公子处置,只求县太爷秉公处理,好好调查就行,不用特意徇私偏袒,我们行的端坐得正,不怕查。”

赵县令闻言,倒是愣了一下,“为了逼大师露面?”

张半仙咳了一声,“这件事,一时半刻说不清楚,还请县太爷先帮着镇住场面才是。”

县太爷见状就知道不好追问,他便看向谢桁,微微欠了欠身,“谢公子,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谢桁回了一礼,才道:“方才他不是说过么,就按照他说的好好调查,我们云开酒楼不怕查,查多久都没关系,生意也不急在这一时,只要县衙调查清楚,还我们一个清白,我们也不愁做生意。”

“是是是,谢公子说的是,我知道了,你放心,本官是坚决相信大师和你的,一定调查清楚,早日还你们一个清白。”赵县令拱手道。

谢桁颔首:“多谢县太爷。”

赵县令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出去,朗声道:“来人,暂时将云开酒楼查封,好好将酒楼排查一下,再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酒楼,免得出现栽赃嫁祸一事。”

第243章 互相试探

听到赵县令的话,死者的老婆傻了眼,刷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指着赵县令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们这算是什么处理啊!这就是你们的处理?!查封调查就完事了?!他们云开酒楼害死我男人,就该以命偿命!让他们酒楼的东家出来,还我男人命来!”

赵县令看到那疯妇,蹙了一下眉头,刚要叫人将她拉下去。

谢桁却从里面走了出来,淡声道:“我就是这酒楼的东家。”

妇人不大相信似的,“你是这酒楼的东家?我怎么听说,这酒楼的东家是个小姑娘?!你们该不会是为了推卸责任,随便找出来个人糊弄我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酒楼就是我们家公子买下来的。”张半仙也跳了出来,“当时契书转让上头的名字,也是我们家公子的,你要是不信,去县衙看看,没得在这胡闹什么!”

妇人被张半仙这一通怒怼,吓得愣了一下,一直嚣张的气焰,萎靡了一瞬,却又炸了起来:“行,你是东家是吧,那你就给我一个公道!我男人在你们酒楼死了,你们酒楼不该承担责任吗!?”

谢桁瞥她一眼,面无表情,“第一,你官人是在你家死的,第二,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他是吃了我们酒楼饭菜之后才中的毒,所谓的他只吃了我们酒楼的饭菜后,一口水都没喝,只是你的片面之词。第三,你说他是吃了我们家酒楼饭菜中毒而死,我们酒楼却这样认为,我们酒楼虽说开的时间不长,但一直老实本分,何曾害过人,为何单单要害你夫君?既然两厢并不赞同对方的说法,由县衙调查真相给你,还我们酒楼清白,不是合情合理?”

赵县令挺了挺胸脯,“公子说的不错!你有不平,有冤情,本官按你所说,查封调查还不行?正儿八经的查案,你却阻拦不肯,本官怎么觉得,你就是想闹事啊!”

妇人被谢桁和赵县令你一句我一言,给说蒙了。

她白了白脸色,嗫喏道:“我,我也没说不行啊……”

“既然你同意,那还在这胡闹什么?!”赵县令瞪着眼,“本官乃是一方父母官,难不成还会偏私?你只管回去等着调查结果就是,在这里闹,还能闹出个真相来不成?”

妇人咬牙,“这有什么好调查的,我男人就是吃了他们的饭菜才死的,这不是明摆着吗?”

“你亲眼看到你男人,吃了这酒楼的饭菜被毒死了?”

赵县令发出灵魂质问。

“还是你看到有人给你男人下毒了?”

“亦或者是,你在这酒楼找到了毒药,找到了给你男人下毒的人?”

妇人被赵县令几连问,给问懵了。

赵县令哼了一声,继续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口断定,你男人是被这酒楼害死的,这般断案好手,本官都远不及你,不如让你来当这县令如何?”

妇人噎了一下,“可,可仵作都说了,我男人是中了砒霜而死的……”

“中了砒霜,就一定是在这酒楼中的?你看到了?”赵县令再次反问:“砒霜中毒……这就证明是有人蓄意投毒,可本官调查过,这酒楼的人,和你男人都不认识,一点仇怨没有,为何单单给你男人下毒?你考虑过这些么?”

妇人冷汗涔涔,“我,我一个妇人,哪里晓得这么多……”

“既知你是个妇人,不懂这些,为何要插手县衙调查一事?”赵县令诘问道:“难不成,你在这哭一哭,闹一闹,这真相就自己跑到你跟前了?不晓得,就乖乖回家等调查结果,如今这些本官已经与你说白,若你再执意插手,本官只能认为,你是在扰乱调查,有意为之,不想让县衙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