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曹老夫人相比,曹国石这个儿子,就显得草包多了。

秦瑟都不由得高看曹老夫人一眼。

就在这时候,谢桁却再次握住她的手,她侧目看过去,就见谢桁目不斜视,好像什么都没做一样,她就咧嘴笑了起来。

曹国石和苏静书听到曹老夫人这么说,就知道曹老夫人已经计较过孰轻孰重,那是连曹国石都要舍弃了,还能不舍弃苏静书?

苏静书第一次有些慌了神,她连忙道:“母亲,你就算不顾我,也要顾我那两个儿子!要是他们有个杀人犯的母亲,前程也没了呀!”

“没有他们,还有曹轩!就算曹轩不行,宗亲里还多得是曹家子弟,只要根在,我曹家还有再起的一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我曹家满门,断送你一个人手里。”曹老夫人决绝喝道:“你要是真为你儿子着想,你就一条白绫,勒死你自己!今日这事,我就权当不知道!”

苏静书呵呵地冷笑起来,“你想让我把所有罪责都揽了,这样还能保住你儿子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也要拉着曹国石给我陪葬!你们想让我认罪?行,那就让曹国石跟我一块下地狱吧!”

曹国石气得嘴歪眼斜,说不出话来。

曹老夫人冷声:“看来,你也没多心疼你那两个儿子,左右我还有曹轩这个孙子,你以为我会惦记那两个孙子?”

苏静书一噎,是了,儿子是她的儿子。

虽然都是曹老夫人的孙子,但曹老夫人不止这两个孙子,还有曹轩……

那她所谋划的一切,最后还落在了曹轩那个庶子手里?

凭什么!

那她挣得这一切,又有什么用?

苏静书通体一寒,知道这一切都完了。

她猛地一咬牙,哈哈大笑起来,“母亲,你比我狠!”

丢下这么一句,苏静书猛地冲向一旁的石柱,嘭地一声,额头都塌了下去,鲜血直流。

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曹老夫人连忙念了一段心经。

苏静书这一死,就相当于可以把这件事压在内宅,不会毁了曹国石和她那两个儿子的前程。

曹国石蓦然松了一口气,欣喜地看向曹老夫人,“母亲……”

曹老夫人却瞥他一眼,“你自己去请罪,说你宠妾灭妻,致使正妻自尽,家宅不宁。”

曹国石瞪大了眼睛,“母亲,苏氏已死,她认了所有的罪,你何必……”

“你私德不修,这一切都是你闹出来的罪过!就算这一次我纵了你,依你的性子,还会有下一次!那么下一次,谁为你顶罪?”曹老夫人厉声打断曹国石的话,缓了一口气,沉声:“国石,自己的错要自己认,我是曹家的主母,我不能看着曹家葬送到你手里,若是曹家断送在你手里了,我将来还有和颜面下去见你父亲和曹家列祖列宗?去认罪吧,自请认罪,还能博个好名,或许不至被罢官。”

曹国石满脸煞白,急吼吼地道:“母亲,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却不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曹老夫人意有所指地道:“你父亲还有三个儿子,我也还有三个儿子,你明白吗?”

曹国石一瞬间了然,曹老夫人虽然舍弃了他,但曹家还有其他人在,曹老夫人作为嫡母,还有三个庶子在,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他,让曹家全部跟着完蛋。

秦瑟真是越来越佩服曹老夫人了,精明能干,又果断决绝。

真是绝了。

徐夫人也不曾想自己的母亲还有这样一面,惊诧之余,却狠狠松了一口气。

说她私心也好,恶毒也好,她一个人也就罢了,却不能任由徐家被这么一个亲家拖累至死。

曹老夫人不再看曹国石的神情,她怕看了会心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这样做,她也会心疼,但曹国石于曹家现在就像是一颗毒疮,若是不挖骨祛除,早晚会连累曹家满门没命。

她不仅是曹国石的儿子,还是曹家的老夫人,她得撑住整个曹家。

过往算是她的错,没有及时纠正曹国石的私德,现在她必须拨乱反正。

曹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气后,“去请罪吧。”

第133章 离京

说完这一句之后,曹老夫人就让人收敛了苏静书的尸骨,到底给了苏静书体面,说是苏静书被小妾逼迫自尽,不至于连累她两个儿子,也保全了她大夫人的颜面。

至于曹国石,被曹老夫人催促着于第二日在朝堂上自请罪。

未等言官弹劾,自己请罪自己私德不修,后宅不宁的,曹国石还是第一人,加上他认罪恳切,被连降三/级,要去外任知府,却好歹保住了乌纱帽,没有被罢官。

曹老夫人闻言,也松了一口气,这一步险棋,也走对了。

第二天得知这消息的时候,秦瑟啧了一声,和谢桁夸奖道:“曹家这位老夫人,倒是个厉害的,一步步算的精明,全部如她所愿了。”

但不管怎么说,曹国石名声已经毁了,前程也就止步于此了,再加上他的正妻苏氏是被‘小妾逼迫’至死的,只怕也不会有好人家的姑娘再嫁给他做续弦,里里外外,曹国石也算是到头了。

这也算是给云氏一个交代了。

秦瑟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就让云氏去轮回了。

云氏没了执念,也没怨气,便可以自己去轮回,不必秦瑟帮忙。

秦瑟就乐得和谢桁清闲地躲在曹家客房里。

谢桁闻言,淡笑,“的确,曹老夫人很精明。”说着,他看向秦瑟,“不过你也不差,你特意在众人面前,让云氏吓得苏静书说了实话,不就想着,就算曹家要保曹国石,人多口杂,都有传出去的可能,一旦传出去,曹国石和苏静书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秦瑟一挑眉,噗哧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说实在的,她当时让徐夫人把苏静书约在院子里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

院子里人多眼杂,每个人一条舌头,那么多舌头,但凡有风言风语传出去,再联想到云氏和月氏的死,定然有言官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