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江户川乱步不可能猜不出来他会掉包，但他并没有揭穿这事，反而配合的为异能特务科打造出‘书’还在神威手中的假象。

令人意外。

果戈里原本以为，计划结束后他会说出：‘相信小丑的话可是会做噩梦的’的台词呢。

另一边，种田长官和坂口安吾已经大汗淋漓的消化完神威的身份这个秘密。

比起对神威被称为远东的英雄的福地樱痴的敬意，他们更愿意相信摆在眼前的现实。

但是，存在侦探社与天人五衰合作，编造这一切，污蔑福地樱痴的可能。

“请用灵魂思考，种田长官。”江户川乱步将手放在心口，睁开眼：“十二年，我解决了数万起案件，侦探社更是代替军警的职责守护横滨黄昏，解决无数异能案件，这样的我们，会是恐怖分子吗？”

“可福地樱痴也是无数次守护人类的英雄！”种田长官脱力靠在椅背上：“北欧、中东……他在国际上都颇有声望，拯救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这种事让我怎么相信。”

“有疑点就去调查。”江户川乱步神情坚毅：“福地樱痴是社长的好友，我也不愿相信他是敌人！”

果戈里听着，忽的一怔。

有人在动他收在口袋里的‘书’。

白发青年压了压眉，突然想到什么，一甩披风，消失不见。

一直关注他的坂口安吾吓了一跳，刚要动作，余光撇见江户川乱步淡定从口袋里掏出个定位器。

“虽然很意外，但好在也早有准备。”

他把定位器导入特务科的电脑：“这是你们刚才的疑惑，侦探社是否策反了天人五衰的成员，答案是没有。”

这是江户川乱步和果戈里商议的方案。

警惕原本的果戈里回到身体，或者两人互换身体的可能性。

不能让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毁掉异能特务科的信任。

横滨只有政府高层知道，明面上宣言不存在的神秘组织异能特务科的总部其实是个巨大的公共图书馆。

天台。

果戈里看着对面的自己，对面也在饶有兴趣的打量他。

没有交流，两人同时发动异能，‘电线杆’‘从地下截取的大堆泥土’‘公园里用来装饰的巨石’，通过空间异能砸向彼此，子弹和匕首，通通对准对方的致命处，最后穿透的却只是幻影。

相等的空间异能碰撞，引发特异点，将空气切割成无数残留的金色丝线。

亦没有征兆，两人同时停住，距离仅半米。

主世界的【果戈里】看着自己的身体，白发、异瞳、漂亮肆意的长相，忽略两人之间四岁的年龄差，简直像在照镜子。

但是

“你把我的面具弄哪去了！”他都有好好保存同位体的扑克眼罩！

他通常喜欢在撒谎的时候摘掉遮住左眼的扑克，然后再看那些人愚蠢惊讶的表情。

果戈里扶住在打斗中倾斜的礼帽，尤其是那只在弹簧上晃个不停的小白鸟发卡，那是他和江户川乱步回来的路上在礼品店买的，因为戚月白给他买过一模一样的，不过放在家的抽屉里。

“反正你有很多。”

“好像是这样。”【果戈里】瞬间安静下来，摸着下巴：“不过亲爱的朋友，你比我想象的疯多了，我还以为你是被剪掉指甲的小猫咪呢。”

“我们是一个人，你想的我都知道。”果戈里从打斗开始，便一直在保证‘书’的安全，他了解自己，稍有些松懈，便会落入陷阱，因为对方也在这样防备他：“月白君在哪里。”

“阿蓝？他被我杀掉了！”【果戈里】笑起来：“我掐死了他，然后把他的心脏和肠子掏出来扔向天空……”

他的话被一颗子弹打断。

【果戈里】撇撇嘴，擦去脸颊的浅血痕：“好吧，他在默尔索，你要一起去吗。”

果戈里被科普过默尔索是什么，大概猜到戚月白是怎么被威胁去监狱的了。

“你想杀死陀思。”

“你不想吗？你不想！”【果戈里】脸上露出空白的神色：“难道阿蓝是比陀思更能理解你的人吗。”

他倒没有体会到，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他只知道他的同位体的少年脾气不太好，哦，也可能很好，只对他不太好。毕竟一开始，他露出无奈的笑，哪怕被咬住脖子也不在意。

果戈里短暂沉默：“不。”

戚月白从来都不理解他，甚至在他输出价值观时反向给他输出求同存异的观点。

“如果我能理解你，那我不就是你了吗，你难道想和自己谈恋爱吗，科利亚？”少年这么说。

果戈里想起，看了眼对面的自己，恶寒到打哆嗦。

“我想也是，那么要合作吗，我杀死陀思，你杀掉阿蓝！我们都能从情感这一束缚中解脱！”

“你想杀的人还有我吧，从「自我」的束缚中解放。”果戈里鄙夷。因为抛去戚月白不谈，他也想这么干虽然抛不开。

“啊……我讨厌小丑，如果你能分辨出我的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是假的话，那简直是噩梦。”【果戈里】捂住脸，随后唰的从中间松开，看不出一点困扰：“我来找你就是要把这件事告诉你，那么，再见！”

话音落，他发动异能【外套】，消失在天台。

坂口安吾深一脚浅一脚的从被石头和泥土铺满的天台蹚过来，恰好看见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青年的景象。

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果戈里就一甩披风不见了。

“安保……”他刚警惕的掏出对讲机，结果里面传来江户川乱步的声音：“没事的，凶手先生在我们这里了。”还有种田长官的佐证，证明果戈里没逃，就是懒得穿越狼藉，直接用空间异能跳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