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差劲会怎么样?”戚月白舀起一勺咖喱,好奇道。

“不会怎么样。”织田作之助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我之前有个邻居,总是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在我的房子外面撒尿和呕吐,弄的脏兮兮的,收拾起来很麻烦。”

戚月白嚼咖喱饭的动作一停,突然感觉饭也不是那么香了:“然后呢?”

织田作之助淡定:“他搬走了。”

“过程呢。”戚月白呆滞:“是不是省略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这和‘我穿成了一个恶毒炮灰,给女主下药,结果一转头发现药被她哥哥喝了,他还让我快跑’然后就没后续了有什么区别。

千刀万剐!

“其实也没什么。”织田作之助思考:“我上门请求他以后不要这样,因为给我造成了困扰,结果对方态度很嚣张,让我有本事就拿枪杀了他,不然就滚蛋。”

等等是法治频道吗?

戚月白吃饭的手一顿,突然想起这店里除了弱小无辜的他和老板,有两个港口黑手党。?????? ?????????

竟然不能报警,好可惜。

“我就拿出来给他看了。”织田作之助说:“然后他就突然变得很好说话,发誓一定会改,但第二天就搬走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心中有愧吧。”

戚月白:O.o

他很震惊的发现织田作之助是真的在困扰。

你知道织田作曾用马铃薯的芽给我做三明治夹心吗。

他想起太宰治的话,之前还以为这是一对走在时代前列的纯恨朋友,结果现在听了,好像是他这位好心的邻居先生,真的认为那玩意能吃。

戚月白看了眼还沉浸在辣咖喱的痛苦中的坂口安吾,结果意外从对方脸上看到‘别看我,我已经吐槽过了’的信息,没忍住问:“织田君,你的厨艺,是可食用级别的吗?”

织田作之助也不太确定:“应该吧,但是太宰很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呕吐也要继续吃。”

呕吐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戚月白大惊失色:“那你吃没煮熟的豆角吗?”

织田作之助竟然真的点头了:“好吃吗,下次可以试一下。”

戚月白良心不安:“……还是煮半个小时再吃吧。”

坐在最那边的坂口安吾也终于缓了过来,他长了一副早餐三明治+美式,晚餐三明治+意式浓缩,血液里都流淌着咖啡的样子,也难怪吃不了辣。

“煮半个小时,那不是太老了吗?”

“哪里老了,超棒的。”戚月白下意识反驳。

坂口安吾茫然:“啊?”

“咳,没事。”戚月白喝了口乌龙茶顺顺:“话说,织田君,你为什么不把孩子们送去孤儿院呢?”

和他这种公费养崽不同,织田作之助是纯花自己的钱,他看着也不是很富裕的样子。

“孤儿院?”织田作之助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至少横滨我知道的几家孤儿院,背地里都在做人口贩卖和器官的买卖,再远的,我也不太方便。”

没有批判,没有痛恨,他只是在很平静的叙述一件既定的事实:“咖喱店的老板人很好,给孩子们提供住所,每月的伙食费也用不了多少钱,而且我作为港口黑手党,薪资并不低。”

“啊?”这次轮到戚月白懵了。

织田作之助看了眼怔愣住,一脸不可思议的少年。

他想起那夜从对方家中离开后,太宰临走时评价他的话这么天真,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卷进来的。

“小茶野君。”他开口。

戚月白下意识回应:“嗯?”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能走,就快点离开横滨吧。”织田作之助喝空杯子里的水:“你不属于这里。”

戚月白握勺子的手紧了紧:“你说的对,我本来打算离开的,但是……”

“因为那几个擂钵街的孩子?”

“不,和那个举手之劳没关系。”戚月白笑了笑,眼眸明明是带有侵略性的色彩,却感觉不到一点攻击性:“留下只是因为还有事情没完成,以及我在想要不要再做点什么,来都来了嘛……”

虽然总嚷嚷着倒霉,但其实他知道自己的幸运。

前世一出生就在世界上最和平的国家,衣食无忧,在妈妈的爱里平安长大。

今生也有小茶野先祖的庇护,拥有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随遇而安的底气,不必计算错综复杂的未来。

若非如此,他的下场未必会比原身好。可能是胆战心惊的被杀手夺走性命,可能是痛苦沉沦,永远失去回家的资格,但更多的可能还是在踏入横滨那个下午就被祸鼠折磨,杀死。

所以戚月白想,他都这么幸运了。

要不要,分别人一点点呢?

坂口安吾听两人打哑谜,实在好奇:“小茶野君是来横滨办事的?”

“对,被某个组织威胁不得不的来,身不由己,不是说太宰和你提到过我吗?”戚月白看了眼织田作之助,同样是在聊天,他一点也不耽误吃饭,盘子里的咖喱饭消耗量是他们三个之间最多的。

“实不相瞒,太宰的身份是组织里最炙手可热的预备干部,而我只是个普通文员,还是最近才和他们认识的,只是酒友的关系。”坂口安吾无奈:“很噩梦的初识。”

“嗯?”戚月白赶紧塞了一勺子饭在嘴里,有点凉了,但完全不影响味道:“说来听听。”

“那天啊。”坂口安吾想想都很绝望:“两个浑身尸体臭味的家伙把我夹在中间,硬拉着我去喝酒,那可是我最好的衣服啊,第二天送去干洗店人家差点把我赶出来。”

织田作之助淡定:“是太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