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喜欢劳埃德为自己吃醋。放在平时,这点小小的不愉快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但随着婚礼邀请发出、和旧友们联系的增多,劳埃德越加诡异的态度让夏恩有些抑制不住的烦躁。
“一半礼物都来自前任”显然是过分夸张的描述。清单里,夏恩真正交往过的不过七八只(好吧,五只都是黑发蓝眼)。其他顶多只能算暧昧对象。
只要劳埃德表露一点疑惑,夏恩都会马上解释。可雌虫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一句。
夏恩以为对方不在意――帝国上将是理智成熟的年长者,年长者的特点就是从不发莫名奇妙的脾气。但事实上,雌虫刚才主动提及了一些名字,还注意到了他们的外貌上的共同点。更可怕的是,他语气里有一种预设的立场。
夏恩拒绝任何不公正的臆测。尤其当对象是劳埃德时。
热恋期过后,随着伊登的正式破壳、夏恩真正开始的大公职责和劳埃德对于军团的整编和改建,两虫的感情进入了一个平稳发展期。
平稳发展期意味着当荷尔蒙退去后,他们要真正面对的现实生活。一只从没有经营过如此长时间亲密关系的雄虫,和一只强势掌控欲强根本没谈过恋爱的雌虫,不可能没有摩擦和争吵。
眼下这就是一个例证。
夏恩当然知道送礼物的很多虫对自己是什么心思。在这里,雄虫多偶再自然不过。他们借机想和自己再发生点什么也很正常。
而劳埃德……好吧,任谁发现自己丈夫的前任们从一个虚指变成了一只只具体有名有姓的虫,同时还被很多虫觊觎,心里大概都不会舒服。
夏恩能理解劳埃德。但他恼怒的是这个过程中对方的不沟通不坦诚。
睡觉前,看起来好像已恢复正常的雌虫将伊登放回大床边的婴儿床,躺回夏恩身边关了灯。
没多久,一些?O?O?@?@的声音响了起来。再过了一会,“啪嗒”一声,灯被没空下语音指令的雌虫拉开了。
金发蓝眼睛的漂亮小雄虫趴在劳埃德身上。他在雌虫喉结处落下几个湿粘的吻,带着鼻音,低哑着说道:
“自从你成为我引导者的那天开始,我的身心只有你,我的将军。”
“再说了,这几个月,我连满足你都快有问题了,怎么可能去偷吃?”
“公爵阁下不用‘偷吃’,您可以光明正大的免费吃。我相信米歇尔一定会赞同这句话。”
“我和他们没什么。”夏恩解释,吻一路下滑,“和你这道大餐比,他们连餐盘都上不了。”
“他们曾经上过。”劳埃德呼吸加重。
“你这旧账翻得也太早了点……”夏恩扶额,“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全都告诉你。”他坐起身,拽过一个靠垫塞在劳埃德背后。
“劳埃德,我说过很多次,你就是我的理想型,但你好像都没当真。”
“没错,黑发蓝眼是我的性|癖。但是,银发绿眼也是。”
“那些虫里没有银发绿眼的。”劳埃德微微蹙眉,质疑。
“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我的将军。”夏恩抬眼看他,“你对废物小少爷来说一直都是遥不可及的梦。”
“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这样的雌虫我可以找很多。但银色和绿色,在我心里,是只属于你的颜色。”
劳埃德没有回答。但夏恩贴在对方胸口的手,感受到了那一口缓缓吐出的气息。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夏恩贴下来,“我第一次时,用的是你的照片。而且……”夏恩抬眸,望着眼前的一幕,缓缓绽开一丝微笑,“中间从来没有换过哦。”
“!”劳埃德目瞪口呆。
“想不到吧?”夏恩被他的样子愉悦到了。他凑到劳埃德耳边,声音暗哑,“现在呢……眼前的这只虫,才是我的最爱。”
今天是个晴天。月亮高高挂在枝头。纱帘垂落,微风穿过窗户,晃动着轻盈的布料,在地板上留下美丽的阴影纹路。
等到劳埃德筋疲力尽,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地趴倒在床上时,天已经快亮了。
冲完澡的小公爵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推开了卧室旁的小门。里面是更小的一个房间,放着小少爷一些不常用的收藏品和一架钢琴。
钢琴是前几年生日时,雷姆和曼森送的――兄长们心有灵犀地选了同样的礼物,甚至还选择了同样的品牌和型号。于是一架放在休闲室,一架则被塞进这里落灰。
吃饱喝足的夏恩心情很好地揭开琴盖:“不用嫉妒米歇尔,劳埃德。他是会弹琴唱歌,但你嘛,可以做这首曲子的第一位听众。”
夏恩侧首,眼中含笑地望向脑袋垂在床侧的雌虫:“这是写给你的,还没有弄完。本想保密的……算了,先给你听听,不然某虫的酸臭味就连我也要受不了了。”
他垂下眼帘,优美轻快的乐曲从指尖流出。劳埃德撑着缓缓起身,无法将视线从夏恩身上挪开。
夏恩的这首曲子最终没弹完。因为伊登被吵醒了。小虫崽在婴儿床里蹬着腿哇哇大哭。劳埃德手忙脚乱地抱娃喂奶,并在之后的几分钟内绞紧长眉,表情古怪。
夏恩十分心虚,偷偷瞅了瞅雌虫脸色,赶紧下楼端早饭去了。
之后几天,夏恩身体力行的协助劳埃德完美度过了他的发情期。最开始那点小小的不愉快,通过一贯的解决方式,很快就被两虫忘得一干二净。
伊登在蛋里躲了近一百天,去年八月中时终于肯出来了。破壳后,夏恩请了一堆医生上门检查。结果除了有点小毛病,基本算是健康。
夏恩长舒一口气。
婚礼前的几个月过得飞快。昆恩陪着格斯去其他星球做治疗和复健(了解格斯伤情的夏恩将其称为“假公济私”)。他们带着土特产回来后,昆恩得意洋洋地将自己公民资料后的婚姻状态显摆给夏恩看。
据说那一个月,曼奇家忽然流行起了“推活”风潮――所有直接和罗安?曼奇接触的工作,在最终上报前,都几经周转、历经了一番风波。
上半年另外一件全帝国关注八卦的大事,则是虫帝伊斯米尔突然清理了自己后宫。一堆有名分没名分的雌虫不是被打发回家,就是被送去皇族专用的度假星做永久居留。
媒体普遍认为,这是年轻的帝王在清算菲利特亲王的残余触角。但是当虫帝紧跟其后娶了自己已经卸任的侍卫长休?雷诺德后,这些振振有词各种分析的专家们沉默了。
他们实在是看不懂这一步。一只年纪不小的平民雌虫,为了什么?
就在全帝国到处弥漫着“为什么是他”的疑问时,大皇子赛斯出现在皇室的对外活动中。
这是公众第一次知道,他们美丽到不似真虫、圣洁高雅到不容触碰的虫帝,居然有了后嗣。至于大皇子的雌父,自然就是那只退役军雌了。
此事过后,虫帝在民间的声望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喜欢幼崽的雌虫和亚雌占帝国虫口的九成。一只愿意为了虫崽收敛克制自己欲望的雄虫?这简直是电影里的完美雄虫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