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对方身着军装的严肃威武模样,这个样子的雌虫,有点陌生,但却更加的……
夏恩思索着,不知该怎样形容内心的感受,若硬要类比,大概和当年他偷拍那张照片时的感觉有点类似。
“……上将阁下,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在我的床上?”
夏恩回过神来,首先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实。虽说一醒来就能看到合心意的雌虫是件挺愉快的事,但是有些原则问题是不能松懈含糊的。
――他没有和雌虫同床共枕的习惯。做/爱是一回事,分享自己的私密空间和时间又是另一回事。而他一向分得很清。
此种情形下,任何雌虫听到这种话都不会乐意。劳埃德一挑剑眉,关掉通讯器,伸手一揭被子:
“也许您先放开我,再问这个问题比较好。”
夏恩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以为很舒服的那个抱枕,其实是雌虫的腰,他的左胳膊非常霸道地将其圈禁起来,不留一丝空隙,自然,雌虫也无法动弹。
“呃……”
小雄子赶紧抽回手臂,仿佛刚刚那还贴得紧紧的皮肤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少了他的禁锢,军团上将干脆利落地起身下床,刷的一声拉开窗帘。
盈满的阳光下,那矫健柔韧的四肢舒展开来,仿佛原始丛林中的猛兽,只一瞬,就从漫不经心的静伏转换成蓄满力量的狩猎姿态。
他全身□□着走向角落沙发椅,起伏隆起的肩背宽阔厚实,从肩胛骨到后腰的位置,分布着金色的虫纹,是非常复杂且漂亮的图案。
虫族的雌性和雄性外表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有虫纹。
虫纹一般出现在雌虫可异化的身体部分,最常出现在四肢,一部分会在脸上,还有一部分在前胸或者后背。异化是一种生物上的返祖,是虫族经过几十万年进化、适应环境保留下的能力。
劳埃德的异化形态,夏恩曾在军部的视频记录和档案里看到过,是背部生出的一对半透明的膜翅,分为前翅和后翅,翼展开后上面可见清晰的脉络,很像夏恩上一辈子见到的蜻蜓翅膀,但比那要庞大、坚固的多,可以承载他在空中肆意飞行。
就在夏恩还在愣神的时候,劳埃德已裹好了他昨晚那条浴巾,大步走回床边:
“小少爷,您刚刚的问题,倒让我想起件事需要提醒您。”
夏恩用手将自己乱糟糟的金发拨向脑后,向床边滑去,疑惑地眨眨眼:“什么?”
“小少爷,最近这段时间很特殊,您知道的吧?”
劳埃德打开夏恩的衣柜内,快速搜寻着自己可以用来短暂遮蔽,足够他回到客房的衣物:
“您身边那些护卫,我昨晚看了他们档案,都非常优秀,而且很明显,罗伯特他们十分清楚您在雌虫方面的喜好……”
衣柜内完全没有他能穿的,军团上将没掩饰他的失望,无奈地合上了柜门,回过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金发雄子,气场一瞬变得有些可怕。
“您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
夏恩毫无畏惧地盯回去:”如果我已经和里面某只睡了呢?”
劳埃德灰绿色的长眸微微眯起,声音冷了下来:
“是那个队长?”
夏恩不置可否,他突然很好奇劳埃德会给出他怎样的答案:
“是不是重要吗?”
帝国上将望着他无辜天真的脸蛋,面不改色,表情阴沉:
“如果是他,处理起来比其他虫要麻烦一些。弗林特家族在下级贵族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他的雄父也在军团效力,和上代埃尔法侯爵颇有私交。您很大可能得娶他为侍。”
“只是睡了几次,太夸张了吧?”夏恩张嘴就来,还配合的嗤笑一声,”
这几年上过我床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他这种出身的很多,可也没见哪只非要嫁给我这废物吧?”
“今时不同往日。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特地提醒您的原因。这队护卫,您最好不要和他们太过亲近。现在情况尚不明朗,敌暗我明,贸然结亲,不是明智选择。但您既然已……我会尽力将风险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劳埃德。”
夏恩坐在床沿,自顾自地来回晃动两条细腿,丝毫不急着穿衣洗漱,“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
“……”
夏恩被他的好不思索噎住了。他是个花花雄虫,星网上他的八卦一向很多,大家好像都默认了他会同时和许多雌虫保持性/关系,却完全没给过他解释的机会。
没错,他是挺花心,凡是合他胃口的雌虫,气氛到了他很乐意和对方春/宵一度,换雌虫的频率也很高,但一段时期内,他从没有同时撩过一只以上的虫。
这些他一向不屑解释。一夜情不需要,极少数的几段固定关系中,雌虫从不问。所以他也习惯了不解释。可当劳埃德居然抱着同样认知时,他又觉得有点不爽。
他很了解自己,他怕麻烦、讨厌束缚,厌恶责任。这是这么多年,他虽然一直很馋劳埃德的身子,但他一直保守界限的最重要原因。
毕竟他自己观察到的、从旁虫那了解的这只S级雌虫,一直都是那种禁欲洁癖、恪守一雄一雌守则、独占欲很强,绝不会和别虫分享雄主的强势雌虫。
当然,在帝国现行婚制下,他确实有能力和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现在看来 ,是他看错虫了么?联想起上次浴室里上将娴熟大胆的DIY场景,难道劳埃德真的是那种表面禁欲克制,私底下可以玩得很开的?
夏恩心绪复杂,面上完美无缺,还是那种不经世事的天真烂漫,他舔舔唇角,忽然轻笑了下:
“那下次,上将大人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玩?”
他问得坦然,目光在雌虫身上来回打量,好似是在评估,其实是不想放过劳埃德任何一丝异样表情。
然后他得到了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