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这么久,该看的风景都看过,要体验的风土人情也体验过,吃到了各地的特色美?食,他们已经?满足了。
新鲜感过去后,尤其是临安府盛大?的宴席结束后,大?家开始返程,对家的思念一天比一天浓重。
就连没有了家的君哥儿,也开始想念起了在书院的同学和夫子。
回去的路上,大?家没有怎么停留,除了在杭州的时候停留了几?天,逐渐恢复生机的杭州,果?然跟他们去年见到不一样?。
远远看到了熟悉的景象,大?家都激动地打开了车窗,纷纷探出?头来。
“这是书院的山门!我们到京城了!”昭哥儿放声尖叫。
“啊啊啊!我们终于到家了!”
“你们看,书院门前穿深紫色衣裳的是不是我阿娘?”
“那个那个,穿褐色麻衣的是我爹吧?”
“……”
随着?马车越跑越近,山门前的人影也看得越发清晰,如同出?发时一样?,送别?他们的家人来接他们回家了。
马车刚停下?,昭哥儿第一个跳下?去,直接奔着?谢宁跑去,把自己撞进阿爹的怀里。
“阿爹!我好想你啊!”昭哥儿抱着?谢宁的腰撒娇。
昭哥儿如今已长得跟谢宁一样?高了,窝在他怀里的模样?,仍然像是小时候去上学一天没见爹爹和阿爹的委屈样?儿。
谢宁鼻子一酸,拍了拍昭哥儿的背,故作嫌弃道:“我看你在外面乐不思蜀了吧,哪里还会?想得起我跟你爹爹?”
昭哥儿退出?了谢宁的怀抱,改成抱他的胳膊,脑袋一歪搭在他的肩膀上。
“想的,我天天都想的,特别?是在晚上睡觉前。”
昭哥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往旁边瞧了瞧:“爹爹呢?他没来接我吗?”
孩子在跟前时觉得烦,不在面前晃悠又想,谢宁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心理。
谢宁吸了一下?鼻子,白?了昭哥儿一眼:“你当他是你吗?这么闲!”随即语气一软,给昭哥儿解释陆川没出?现的原因,“他本来是想告假一天的,不过圣上临时有事宣他,皇命不可违,只好我一个人来了。”
昭哥儿撇嘴:“好吧,那我就不克扣爹爹的礼物了。”
谢宁便问:“都带了什么回来?”
“我带了好多……”
昭哥儿向谢宁一一解释他的礼物由来。
而?另一边,下?了马车的泉哥儿,也是直接奔向福寿郡主。
相依为命的母子俩,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刚出?京的时候,泉哥儿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因为想他阿娘而?哭一场,哭完就睡了。
福寿郡主又何尝不是,她每天晚上都要到泉哥儿的房间?,看看他有没有踢被子。
一开始没在泉哥儿房间?看到他时,她都要怔愣许久,直到夜深才肯回自己的房间?去。
母子相拥,谁都没有说话,但互相都能感觉得到,对方滴落在自己肩上的滚烫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情绪平复了一些,福寿郡主用手背粗糙地抹了把脸,才把泉哥儿松开。
“出?去一年,还真是长大?了不少。”她上下?打量着?泉哥儿。
以往圆圆肉肉的脸,现在已经?削瘦了不少,能够看出线条的轮廓。气质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懵懂天真的眼睛,多了几?分坚韧。
泉哥儿红着?眼眶笑道:“那是当然,出?去游学一年多,也不是白?费的。”
福寿郡主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仔细给泉哥儿擦拭脸上的泪痕,既是心疼又是自豪地说:“娘的泉哥儿真棒!”
母子俩许久没见,一言一语都在诉说着?思念。
而?作为镖师随行的谢璟,明明比泉哥儿还小两?岁,却没有一个人来接他。
谢璟寂寥地站在一旁看着?别?人互诉衷情,内心寒风飘过,最后是谢宁和昭哥儿把他给拉走的。
谢母想孙子和外孙了,本来是想亲自来接,但她年纪大?了,不好太过奔波,谢宁就没让他来。
至于秦竹压根就没想过要去接儿子,回来了就自己回家呗,又不是小孩子了。
昭哥儿和谢璟要先回永宁侯府,在老太太跟前晃悠一段时间?,好一解她的思念之情。
谢璟没来得及跟泉哥儿道别?,就被谢宁拉着?回了侯府。
他没想到,在白?枫书院山门处的分别?,是他们很长一段时间?内最后一次见面。
谢璟发现自己给泉哥儿的信寄不出?去了,就算是托昭哥儿去寄,也还是被退了回来。
“泉哥儿现在是怎么回事儿?信送不进去,人也出?不来,鲁国?公府这是要软禁他吗?”太久没有泉哥儿的消息,谢璟急得团团转。
昭哥儿给他倒了一杯降火的茶水,劝道:“你别?着?急,他祖母本是不同意他参加游学的,他先斩后奏去了游学,回来受点责罚也是正常的。”
谢璟瞪大?了眼睛:“责罚?泉哥儿从小娇生惯养的,她们怎么舍得罚他?!!”
那反应,恨不得想替泉哥儿受过似的。
昭哥儿不免有些疑惑,表哥怎么这么激动?不过随即又想到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担心泉哥儿一时着?急也是正常的。
昭哥儿把人拉着?坐下?,说道:“没有体罚,就是让他在府里好好反省。”
“我阿爹跟郡主姨姨打听过了,泉哥儿除了不能出?院门,吃喝都正常。就是鲁国?公府急着?给他找婆家,要郡主姨姨在一年内把泉哥儿嫁出?去,否则老夫人就要亲自替他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