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1)

孟宜安的掌心快被指甲掐出血来,面?上却愈发温和:“那我先自己回去吧,我爸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想回去看看他。”

“哪里不舒服?”

施戚问得仔细,孟宜安不敢露出差池:“我爸有?肝炎,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今天?给我打电话,说又在疼。”

“我给他安排医生。”说着,施戚就要打电话。孟宜安见状,变了张脸,冷冷地说:“行了施戚,你烦不烦,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还想去给海阳扫个墓。”

施戚似乎有?点警觉:“怎么突然?想起扫墓了?”

“我给我自己老公扫个墓,还需要你??意么?”孟宜安忍着恨意,咬牙说道,“那可是你弟弟!”

孟宜安怀着孕身体难受,时不时就要闹上一顿,施戚没?接话,她好不容易才变成正常人,他轻易不想刺激她,终是妥协了:“好了,你想去就去吧,我叫人陪你。”

“不用!我不想让海阳知道我们?……”孟宜安难以启齿。

“我们?什么也没?有?,不是你说的吗。”施戚打起耐心应付道,“就这么定了,我总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南市,你不愿意让海阳看到我的人,我让他不跟你上去就行了”

孟宜安如愿以偿来到邹海阳的墓前。

冷冰冰石碑下,躺着她爱人的骨灰。他甚至没?有?做尸检,只因她一厢情愿地想让他入土为安,他是不是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阴魂不散,冤屈不平。他看着她和施戚的岁月静好,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样恨之入骨?

那个视频颠覆了施戚为她构造的整个世界,孟宜安的腿软得无法?站立,在地上长跪不起,她腹痛难忍,膝盖皮青肉肿,施戚却只当她是行动不便。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冲上去和施戚对峙,她照着邮件里说的,和施戚虚与委蛇,只为等发邮件的人和她见面?。

有?人从墓碑后面?站出来。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孩,面?容还带着稚气,风吹树叶,来带簌簌的摩擦声,孟宜安的询问藏在其中:“叶柔呢?”

“学姐还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施戚说她是失足跌下了山,他把所?有?的现?场都掩盖过去了,但我知道,就是他动的手!”男孩恨恨地道,“这几天?我把所?有?事情的都查清楚了,施戚就是个人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不是故意拖,是太难受了,我几乎没怎么睡觉,因为一些事导火索,焦虑症犯了,反胃恶心,没法思考,今天最后难受一天,tomorrow is another day。

除夕夜大家记得来领红包。◎120.大结局

电影院里, 屏幕闪闪烁烁,段峻将光影运用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丛蕾看见孟宜安痛苦的脸, 尽管离杀青已?经过去半年?, 当时的心情依旧历历在目, 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寂静的观众席中, 默默攥紧了冷千山的手。

孟宜安从学弟那里知晓了一?切。

比如她常年?生活在施戚的监视之下, 比如那些骚扰过她的混混根本是施戚的手笔, 比如施戚所谓的外贸生意, 其实是走私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比如邹海阳的确去过澳门,但欠下的数字却是施戚伪造的,连追债的流氓也受他的雇佣。

学弟将证据摆在她面前?, 粉碎了她最后一?丝妄念:“我爸爸就是警察,我会?把这些都交到他手中, 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他激切地道, “孟小姐, 你就是最好?的证人?!”

茂盛的树木盖住了孟宜安头顶的天?空, 她感到一?片眩晕,麻木地说:“不要报警。”

学弟的嘴唇飞快地开合, 或许在怒斥她的软弱,孟宜安听不分明,耳边只有空旷的风声。

她以?为是自己命该如此, 才会?遭遇这一?系列的噩运。她是认了命的人?,施戚将她拉出泥潭,她视施戚为恩人?, 为英雄,却不曾想到,原来他才是一?切悲剧的源头。

是她自投罗网,引狼入室,让他害死了她的丈夫,害死了她发誓要保护一?生的沁沁,她是他的帮凶,亲手把至亲推入恶魔手中,生死两隔,然后听见恶魔深情款款告诉自己,会?给她一?个家。

多愚蠢,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爱人?醒过,还和仇人?留下了孩子!

孟宜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肚子,她曾经觉得沁沁会?回?来找她,可?这一?切都是她亲手促成的,怎么还有资格做沁沁的母亲?

这肚子里,究竟是谁的延续?

孟宜安脚步虚浮,她行走在人?群中,看见一?对夫妻带着孩子走过,如果没有施戚,中间那个笑颜如花的女人?本该是她,她本该等着邹海阳醒来,在明媚的阳光中,过完这平庸的,幸福的一?生。

在摧毁性的打击下,孟宜安竟然没有崩溃,反而展现出一?种不似常人?的能量,甚至连施戚叫来陪她的人?都没有察觉出异样,她照常去看了父亲,和老?两口吃完了饭,又?将所有的钱转到他们账上?,然后回?到了和施戚在海边的那座房子。

为了迎接她短暂地出走,施戚提前?做完工作,做了一?桌子好?菜,孟宜安走进厨房,站在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地抱住他,手按在他的心脏上?方,把施戚吓了一?跳。

“怎么没有声音?”施戚充满笑意。

“想你了。”孟宜安的声带仿佛凝固了,音调显得有些失真,她机械地说完整句话,“我想喝椰汁,你去给我买两个椰子好?不好?。”

施戚现在对于孟宜安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等他回?来,孟宜安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她将椰汁倒入杯中,然后拿出一?瓶拉菲,对施戚道:“喝一?点?”

“怎么今天?突然有这个闲心?”施戚调侃道。

“我这次回?去看了爸妈,觉得自己以?前?是太让你们操心了,也放下了很多。”孟宜安举起杯子,笑得云淡风轻,“一?切都会?重新开始,敬新生活。”

施戚动容。

这一?夜,他们相谈甚欢,像她刚刚搬到他家的时候,孟宜安看着他的笑脸,他怎么可?以?在害死她的丈夫和女儿后,还装得那么若无其事?

孟宜安的心仿佛放在油锅里,血滋滋的沸响,升腾成了红雾,她笑得灿烂,直到施戚不胜酒力,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孟宜安把自己准备的刀放在茶几?上?。

她没有施戚那么有本事,能搞到违禁药品,光是弄到足量的安眠药就费了不少心力,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施戚,从他的额头巡视到他的下颌。就是这个英俊的男人?,不声不响,玩弄她与股掌之上?,害得她家破人?亡。

不要报警,因为她不需要法律的惩罚。

她要亲手杀了他。

紧接着,孟宜安拿起枕头,闷住了施戚的头脸。

施戚很快就感到了窒息,他在挣扎中醒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孟宜安,孟宜安绑住了他的手脚,压得他不能动弹。施戚奋力挣扎,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发出的声音不似常人?,像某种濒死的动物,孟宜安死死地咬紧牙关,拒绝和他对视,知道一?旦他将自己掀翻,就是她的死期。

她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举过手旁的刀,眼眸冷酷仇恨,狠狠扎进施戚的小腹。

一?刀,接一?刀。

孟宜安渐渐红了眼,手上?满是鲜血。

施戚的反抗慢慢变缓,最终像一?条死鱼,没有了声息。

在这场拉锯战里,孟宜安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