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如雷贯耳,孟宜安受了极大?的刺激,如同?一张绷紧的弓,施戚咬住她的咽喉,舌头?感受她声?带的震动,水光浮涌,在这背德的快意中,两个人同?时被卷入风眼。
孟宜安双目茫然,软成了一抹红色的绸缎,被施戚捧着,放到邹海阳枕边,缎花盛开在雪白的床单上,活色生?香。施戚某种诡秘的心理得以满足,他露出一丝微笑?,把视线移向邹海阳,下一刻,身躯陡然僵住。
那个本该死去的人,居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
邹海阳的眼眶鼓涨,黑魆魆的眼珠子仿佛被钉住了,施戚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邹海阳的视线仍停留在原处,施戚心头?稍落,植物人会无意识地?睁眼,这不是什么奇事,他暗嘲自?己反应过度,正要去合拢他的眼皮,却见邹海阳的眼球像是放了慢镜头?,随着他的方向迟缓地?转动。
光线折射进他的瞳仁,似有不甘与激愤迸裂。
施戚当即看了眼孟宜安,她的神智还未清明,身体背对着邹海阳,蜷成一团。施戚顶着邹海阳的怒视,抱起孟宜安,语气镇定:“乖,回?去睡。”
孟宜安龟缩着,厌恶施戚,也自?我厌恶,她像一锅馊掉的汤,身体的喧嚣还未褪去,没有力气与他争吵,彻底地?自?暴自?弃了。施戚不以为意,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卧室里坐了一会儿,重新回?到那个房间。
邹海阳眼里恨意翻沸,眼眶几欲裂开,面容却平波无澜,整张脸宛若东拼西凑而来,显得十分怪异。两人静默地?对视了片刻,施戚突然攥住他的手,邹海阳的手指用尽了毕生?之力,才蝴蝶振翅般动了动。
施戚终于确定,这个他以为永远不会醒的人,是真的醒了。
他神情莫辨地?望着他们交握的手,邹海阳说?不出话,时间如氧气耗尽,他的目光慢慢转为悲哀,带出几分痛苦的祈求。
施戚置若罔顾,将他的手放进被中,站起身,关上门?,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尴尬也分等级的话,石胤现在大?概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试想有两个人在你脑袋上做得热火朝天,不断传来嗯嗯啊啊的叫声?,明知是演的,但石胤作为一个死得不够彻底的“死人”,仍然生?出了拔腿而逃的冲动。
尤其是镜头?给他特写的时候,冷千山面无表情地?往他脸上弹水,他很难不觉得冷千山是在打击报复。
小兰对他报以深切的同?情,她不过是看了一场活春宫,石胤可是被喷了一脸啊!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思及此处,小兰的内心充满了平衡。
摄像机近景中景全景反复切换,丛蕾维持着同?一个动作,相当考验腿力和腹肌,腰都快断了,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受。倒是冷千山意犹未尽,在片场没搞过瘾,回?去找出当初的校服给她穿上,缠着丛蕾,非要听她叫声?“哥哥”。
丛蕾完全不想跟冷千山玩这种背德游戏,何况她还是真空,冷千山把她的内衣全藏了起来,校服恰恰没过她的腿根,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拿抱枕挡着,恶狠狠地?质问道?:“你究竟图个什么!”
“图你。你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每一根血管。”冷千山贴着她的腹部?,深深吸气,“都是我的。”
“妹妹,跟我生?个孩子。”他哑声?渴求道?。
尽管段峻说?的那番话让丛蕾放开了许多,但架不住冷千山一步步试探她的底线,她知道?,他早就想把同?人文的剧情搬进现实了,什么没出戏不过是个幌子,怪不得段峻会让他来演施戚,两个人真是殊途同?归的变态。
然而丛蕾清楚归清楚,却也抵不过力比多的原始力量。冷千山对她的身体轻车熟路,有一万种取悦她的招数,不多一会儿,她的耳边只剩下冷千山连逼带哄的声?音,丛蕾绞着腿,始终不肯遂了他的愿,难耐地?推着他的肩头?:“够了,施戚……”
冷千山瞬间停下了动作。
孟宜安没能注意到施戚的异常。
施戚在邹海阳床前?的所作所为,不仅把孟宜安逼至极限,也给了她当头?一棒,将她从欲泥里连拖带拉地?拽了出来。那些离经叛道?的行径犹如迷雾,光芒劈开,迷雾终将散去,她开始躲避施戚,也躲避邹海阳。
孟宜安决定练习独自?出门?,接触这个一度让她感到恐慌的世界。
一百米,两百米……她越走越远,并不知道?这是潜意识发出的讯号有人已?经比这个世界更危险,她只知道?她得走出去。
她和施戚依然会做,不过只采取最传统的姿势,孟宜安一点点拉回?偏离的轨道?,而床上一向强硬的施戚竟出乎意料地?同?意了。翻云覆雨后,她半抬腿躺着,以增加受孕的几率,施戚沉着眸,看不出在想什么。
“海阳欠了那么多债,你恨不恨他?”施戚兀地?问。
孟宜安不喜欢在这种时刻讨论?邹海阳的话题,一语带过:“都过去了。”
施戚扯了扯嘴角:“如果有一天……”
他迟迟没有下文,孟宜安问道?:“什么?”
“没什么。”施戚穿上鞋,淡道?,“我去看一下海阳。”
他锁好房间,坐在邹海阳床边,拿出药柜里的针管,将镇静剂缓缓推入他的肌肉中。
邹海阳昏睡如旧,没有人知道?他曾醒过。
*
“我是谁?”冷千山第一千零一遍地?问。
“冷千山。”丛蕾第一千零一遍回?答。
“你爱谁?”
“……你。”
“‘你’是谁?”
好了,又是新一轮循环。
小兰感觉冷哥最近多少?有点神经,打从拍完那场戏,他就不厌其烦地?问丛蕾同?一个问题,不管丛蕾是在喝水、伸懒腰,还是在穿鞋、化妆,每次冷千山都捡着她不设防的时候,搞快问快答突然袭击。但凡迟疑一秒钟,他便要用一副“你背叛了我”的表情幽幽地?控诉丛蕾。
丛蕾脱口喊出的那声?“施戚”,着实伤害了冷千山敏感的心灵,无论?丛蕾后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只是惯性使然,都不能缓解冷千山的愤怒,他和她隔着一米远,满眼的不可置信:“你居然在老子床上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丛蕾,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How dare you!”
“……”丛蕾也清楚自?己是鬼迷心窍了,那道?白光来临前?,冷千山抬眸望她,欲望翻嚣而狠烈,让她不自?觉就恍了神。
一时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丛蕾于心有愧,乖乖地?给他顺毛:“不是你要玩cosplay吗?再说?施戚也是你,你不要这么容易激动……”
“放屁,施戚那种变态,能和我比?!”冷千山冷笑?着道?,“施戚能给你*么?能让你爽么?能把你弄得……”
丛蕾拿一团纸塞住他的嘴巴,黑线道?:“行了,不用举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