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奉紧扣她的腰身,声音暗含警告,“别招我。”
近日三军休整,乌金被齐军占领,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温香软玉在怀,陆奉颇有些的“君王不早朝”的惬意。
感受身体中的东西有硬起来的趋势,江婉柔身体一僵,不敢动了?。
她乖顺地?伏趴在陆奉胸口?,想了?一会儿,缓缓道:“你每次出门,我在家中日日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饱,日渐憔悴。”
陆奉的手骤然一顿,他掌心下的皮肉雪白细腻,饱满丰腴,摸着琼脂弹润,抱起来沉甸甸,实?在看不出半点憔悴。
他沉默片刻,很给面子地?宽慰道:“再?忍一段日子,很快。”
江婉柔继续道:“我想你,也想京中的孩子们。淮翊身子不好,又不爱吃饭,没有我盯着,不知道瘦成什么样。今年冬日这么冷,他万一在感染风寒……”
“不会。”
陆奉笃定?道:“陆淮翊很好,你无需担忧。”
陆奉也不是?一打起仗来全然不顾后?方,他往京城的每一封军报中都夹杂着一封家书。如今齐王府只有丽姨娘、陆淮翊和?两个开不了?口?的奶娃娃,他又不可能给自己的丈母娘写信,给谁看的家书,毋庸置疑。
半个月一封,专人快马,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陆奉的家书却十分简单,问下陆淮翊的功课,问一句府中情况,用不了?一页纸。最长的一次是?陆淮翊念书有疑,问过几位先生?,均不解其意,陆奉晚上卸下染血的战甲,给长子解惑。
陆淮翊这个年纪,念的正是?儒家的四书五经,学的是?仁义礼智信,陆奉白日坑杀俘兵数以万人,晚上教儿子“仁者爱民”,叫外人知道,得让人笑掉大牙。
总之,父子两互通有无,自陆奉走后?,陆淮翊这个“世子爷”成了?名副其实?的爷,别看年纪小,行事沉稳有章法。他经常被召入皇宫,对弟弟妹妹照拂有加,再?替远在边关的爹娘孝顺丽姨娘,偶尔去陆国公府坐坐,探望曾经的二叔三叔,老祖宗。
陆奉离京这些日子,齐王府的世子爷渐渐崭露头角,旁人提起无不惋惜,惋惜其一,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是?陆奉那个活阎王的种?
其二,可惜身子不太好,慧极必伤,倘若身子好些,说不准有大造化。
……
陆淮翊兴许也知道自己身子骨差,他自以为?要顶门立户,更加仔细养身,他这个冬日比前几年都好,陆奉明白,却不好和?江婉柔细说。
她不像寻常女?子,分离哭哭啼啼。自从?她随他一起踏出京城,她没有主动问过孩子们,她不是?不想,她是?太想了?,又不能立马回去,提起来,徒增伤感。
陆奉正欲宽慰她,江婉柔继续说道:“我前段日子和?柳将军流落突厥,街坊邻里和?善,邻家有个小姑娘,就比淮翊小一岁,我看着她,我就想啊,等我们的小明珠长大,是?不是?也出落得这样漂亮。”
陆奉理所当然道:“当然。”
她生出的孩子自然漂亮,就算不漂亮也无妨,有他这个父王在,自会给她尊贵无双。
江婉柔笑了?,“是?啊,无论美丑,都是?你我的孩子,是我们的掌上明珠。”
“可是?……别的孩子……于旁人是草芥,她也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呀。”
她搂紧陆奉的腰,低声道:“打起仗来,我们一家骨肉分离,更多?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夫君,咱们不打了?,好么?”
陆奉听着她天真的话,没有像方才在营帐中一样疾言厉色。某方面满足的男人真的好说话,他轻抚她的发顶,耐心解释。
“哪儿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他道:“突厥屡屡犯我朝边疆,如今更是?背信弃义,公然撕毁盟约。若不予以重击,岂不以为?我天朝软弱可欺?日后?定?会变本加厉,兴兵大犯。”
突厥是?忽然撕毁盟约的吗?不是?!阿使那在位时也曾多?次挑衅,不过是?小打小闹,皇帝哀叹民生?多?艰,纵容他们一次又一次,陆奉那时候忽然觉得,皇帝老了?。
他再?也不是?当年破釜沉舟的幽州王,龙椅上坐得太久,血气?都磨没了?。
陆奉一直以为?,齐朝前些年对突厥听之任之,养大了?他们的胃口?,所以冒顿才敢一上位就拿大齐开刀,他这回长驱直入,毁其巢穴,斩草除根,不仅保边疆长久安宁,更是?让其他临国瞪大眼瞧着,我大齐兵强马壮,不怕战,更不畏战。
至于其他的,比如突厥靠北,打下它,也就打下了?往北通商的关口?,我边关百姓不仅免除蛮夷侵扰,靠通商多?几项生?计,不用裴璋千难万难去薄赋敛,他们自食其力,就可以过上好日子。
再?比如突厥的马匹极佳,以良马为?基,育我朝马种,以振国威。还有征战敛财,充盈国库……好处太多?了?,即使现下艰难,所有人劝阻,也丝毫动摇不了?陆奉的决心。
陆奉言简意赅,解释地?深入浅出,连江婉柔这个妇人都听懂了?
,她听懂了?,却不赞成。
她在陆奉的书案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折子,陆奉的回复只有一个字,“诛”,两个字,“不留。”
她那时才明白侍女?口?中的“清理一番”是?什么意思,乌金城,除了?齐军,已经没有活人了?啊
她双手颤抖,根本不敢往下面翻,死了?好多?人,不止突厥人,还有我朝的士兵,尸山血海堆积的胜仗,真的是?赢吗?
陆奉说的那些东西,或许和?谈也能解决呢?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夫君,我知道你有宏图大志,想横扫千军,开疆拓土。可一味强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和?谈……即使只是?权宜之计,趁机休养生?息,光积粮草,不也很好吗?”
“还有外头那些人……他们那样说你,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于你的名声不利。你明明是?守卫边疆的大功臣,怎么成了?个暴虐嗜杀之人?”
“妾听着心里不舒服,也为?你叫屈。”
陆奉低声笑,他倒不在乎什么名声,再?说,他做的事他认,外头的有些名声并非空穴来风。他缓缓抽出来,翻了?个身,再?度把?江婉柔压到身下。
他哄道:“既然心疼我,不用羊肠衣了?好不好,我给你弄出来,给你弄干净。”
前几个月在将军府,夫妻俩没忍住,主要是?陆奉没有忍住,那会儿没有羊肠衣。后?来陆奉用手给她弄出来,果然没怀。
自从?想出这个法子后?,他便不大爱用羊肠衣了?,总是?弄在里头,事后?再?清理。他的骨节很硬,指腹上带着粗粗的刀茧,江婉柔得遭两次罪。她每次要先哄好他,要他好好戴上那东西才放心。
今天轮到陆奉哄江婉柔了?。
他着实?不会哄人,就会说一句“乖”。江婉柔檀口?微张,他壮硕的身躯几乎把?烛光全部?遮挡,隐约透过一点,虎背蜂腰,大臂上的肌肉一鼓一鼓,上面沁着一层薄汗。
因为?身高的缘故,他不刻意低头,江婉柔甚至看不到他的正脸,只能看到他锋利的下颌和?滚动的喉结,他根本没有给江婉柔拒绝的机会,一边哄着,一边狠狠入着。
江婉柔心中的一肚子话,只能化成破碎不成调的语句,随他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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