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多怜已经消失,我们上哪里找硕鼠?”林趣忿忿。
应恣生语气虽平,但是个人都能听出他的嘲讽,“谁说硕鼠是孔多怜了?”
林趣的火一下子窜上来,“你他妈少逼逼,要不是你,能沦落到现在这样,你是不是早就计谋好了,要取代孔多怜的位置!做了旡心夊饭店的老板,你当然不用管我们的死活!”
“谁说,硕鼠是,孔多怜了?”应恣生重复了一遍,视线扫向在场的人,“剥削者,何止孔多怜一个,你们到现在都没发现,吴延消失了吗?”
众人这才发现,默不作声跟在最后的吴延已经彻底不见了。
“他好像,刚刚系统提示完就消失了……”曾宝璃小声道,“是不是因为他杀了龙主厨啊?”
“对啊,剥削者也不止孔多怜一个,这里的动物不都是剥削者吗?!”林趣激动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冲出办公室。
不一会,众人听见了毛骨悚然的马啸声。
林趣杀了马小姐。
“这真的是出站的路吗?”李朵有些退缩了,“我不想这样。”
应恣生看向佘焘,“佘姐,你觉得呢?”
佘焘沉默地看着应恣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刀,“你是老板了。”
她朝着应恣生步步逼近,“既然如此,你也是剥削者。”
“你少放屁!”周香宝彻底被激怒了,他冲过去想抢佘焘的刀,却轻轻松松被她放倒,佘焘看着瘦弱,实际竟还是个练家子。
周香宝捂着腰站起来,愤怒地问剩余的人,“你们也这么认为?!应哥是为了让我们出去才做了老板?!你们没有良心吗?你们不会做噩梦吗?”
他一瘸一拐地追向佘焘,但来不及了,佘焘的刀已经勒在了应恣生脖子上,血顺着刀刃滴到地板上。
“这里只有凤经理和应恣生两个员工了,你们如果不杀应恣生,就要去杀凤经理,他是新来的,有多少本事谁也不知道,你们敢赌吗?”佘焘语带蛊惑,“不如我们一人一刀,杀了老板,大家都能顺利出站,何乐不为?”
好一个何乐不为。
周香宝还要过来抢刀,却被孙肖掐住脖子,甩开了。
他喘着粗气过来,站在了佘焘身边。
被惩罚过的三个人只是麻木地看着,没有丝毫的动静,他们早已经被旡心夊饭店同化了,成了二三楼的供应血包。
只剩下曾宝璃和李朵。
李朵依旧不同意,她扪心自问,一个学生罢了,哪里有机会贪污腐败,这一站根本定不了她的罪,她也不相信出站任务会是杀死应恣生。
曾宝璃哆哆嗦嗦地往前走一步,又退一步,根本拿不出主意。
“宝璃。”佘焘叫她,“你不用想那么多,他不会真的死,只不过是去地狱走一遭罢了,况且他还签了聘用合同,说不定等我们出站又活过来,继续做旡心夊饭店的老板,总归比我们幸运。”
“别怕,快过来。”
佘焘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血越来越密集地从伤口涌出。
曾宝璃最后还是站了过来,垂着头不敢看应恣生。
“应恣生,这是你自己选的。”佘焘说,“原本我们都可以出去的,现在,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她拿开刀,朝着应恣生的心口捅过去,餐刀虽然磨得锋利,但毕竟短小,不至于一下就杀了应恣生。
下一秒,一双白皙的手抬起,握住了刀,血顺着他的指缝滑落,应恣生咧开嘴笑得更开心了,“你没发现,自己的嘴巴越来越尖了吗?”
视线聚焦到佘焘身上,佘焘握着刀的手指有些使不上力。
她原本带着的眼镜滑落,露出越来越小且圆的黑色眼睛,牙齿变得又尖又利,几乎划破她的嘴唇,而嘴边似乎有毛长出,皮肤越来越黑,生出密密麻麻的灰黑色毛发……
“卧槽!什么鬼?!”孙肖猝然往旁边挪了一步,指着佘焘的身后,“你们快看!”
那里正长着一条又黑又长,在视线里忍不住轻轻晃动的,老鼠尾巴。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诗经·国风·魏风》
53 ? 旡心夊饭店·出站
◎拆解的爱字,本就是一种破碎的感情。◎
“佘焘才是硕鼠!”孙肖大叫,眼中划过一丝狠戾,从佘焘颤抖的手中夺过刀。
佘焘疯狂摇头,全然没有半点淡定的样子了,“不!我不是!我不是!”
她对着办公室里的镜子墙,上下查看着自己的变化,拼命去拔那些刚长出来的灰黑色毛发,疼得面容扭曲还不松手。
“她……”曾宝璃吓得说不出话来,想往应恣生身后躲,又想到刚刚还站在佘焘那头要杀他,进退两难。
周香宝一把将应恣生坐着的老板椅往后抽,连人带椅子拖开,“应恣生!”
“怎么这么生气?”应恣生头一次听见他连名带姓地叫自己,捂着流血的手故作委屈。
周香宝气得直发抖,“你不要命了?你不要命了吗?”
“我已经看出她的变化了,她杀不了我。”应恣生说,“你不记得众生寺的牛头马面了吗……”
他话止住了,因为周香宝在哭。
少年本就生得嫩,一双圆润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应恣生束手无策起来,他不擅长安慰人,沈筠屏是个没心没肺的,从来不哭,他也乐得轻松。
可现在,周香宝哭得好可怜,应恣生抿了抿唇,换了只干净的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我真的不会死的,我保证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