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一片接下来好几天,都不缺八卦的话题了。
祝霜降跟着?黄婷婷认了几个方向都通往哪里?,在脑海里?有了初步的印象,牵着?对方的手走在小区的路上?。不少人家中传出饭菜的香味,还有锅铲翻炒的声音,各种喧嚣声或远或近,还有人骑着?车从两人身边经过,“阿姨,那我?们不回福-利院了?”
“东西不都已经拿来了吗?还回什么?”
祝霜降非常不习惯新称呼:“叫你?阿姨,总感?觉把你?叫老了,我?以?前?一直在心里?叫你?姐姐的。”
黄婷婷忍不住乐,但是又有些可惜:“没办法,和福-利院的合同是跟我?大哥签的。”
“还要签合同?”
“那当然了,你?不会?以?为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从福-利院把孩子领走吧。”黄婷婷跟她?科普,即使只是寄养,也要寄养家庭有本市的常驻户口和固定住所;有稳定的家庭收入和工作单位;没有传染病或精神疾病,无犯罪记录;监护人的年龄要在三十岁至四十五岁之间,有照料儿童的能力经验。
详细内容更是有十几条,而?她?的监护权依旧属于福-利院,要是福-利院觉得寄养家庭不合格,有随时终止协议的权利。
黄家人其他条件都符合,就是这个年龄限制,注定了这份跟合同只能跟黄向阳或庄希签署。
黄婷婷就是福-利院的辅导老师,她?的家庭情况单位比谁都清楚,自然知道照顾孩子的未必是签字的那个,但是责任人依旧要明确,流程必须要规范。
更不要说祝霜降的照片被登在了报纸上?,加上?她?的成绩,大家对她?未来前?途的猜测,关注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那真是一点程序都不能错的。
黄婷婷对家里?什么时候准备好吃晚饭很有数,看时间差不多,带着?她?往回走时,祝霜降停下了脚步,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我?还没跟牧阿姨家的司机说,明天不用去福-利院接我?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商店打个电话。”
“不用去商店,家里?上?个月刚装了电话。”
“真的吗?我?刚才没看见?。”祝霜降重新跟上?她?。
“就在电视机旁边,一块蕾-丝布盖着。”
回到黄家,果然看着蕾-丝布盖着的电话机,见?她?的目光落在这块方布上?,黄婷婷一边拨电话一边跟她?说:“怎么样,是我自己用缝纫机踩出来的。”
祝霜降震惊,黄婷婷还有这个手艺?她?接过方布摊开在面前举起来,立刻就发现有一边斜了,从上?到下少了好大一块,原来该有的正方形变成?*? 了梯形。
黄婷婷自然也看到了,她?羞恼的扯过来,为自己不精湛的手艺作辩解:“这是艺术懂不懂,不规则图形,而?且做差了的是盖不了整个电话机的,你?看我?做的就可以?整个盖住。”
祝霜降看了看方布,不,是梯形布,想着?后世很多人喜欢不规则图形,立刻理?解了。信服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而?且你?的本职工作是教书,却还能做裁缝,非常厉害了。”
就剩最后一个汤了,准备吃饭的黄向阳抱着儿子坐在沙发上?,听到这话很想说些什么,这就是裁缝了?那他那能够给全家做整套内外衣服,给沙发做防尘罩的老妈;能够钩围巾,钩手套的老婆该怎么称呼?
不是,是该用什么尊称合适?
黄嘉树小声的,悄悄的跟他爸爸说话,“那块布明明是姑姑不小心剪的太大了,这个新来的姐姐是不是脑子不好啊,姑姑说什么她?都信。”
他中午就被通知,以?后有个姐姐要住在爷爷奶奶家,说是他以?前?就见?过的。黄嘉树早就想不起来家里?来过什么姐姐了,看到他们都在为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忙上?忙下,非常不开心。
但是一见?到姐姐的样子,他立刻将那些别扭抛到脑后了,要是每个新姐姐都长?这么好看,再来几个他都愿意。
那边电话已经接通了,黄向阳转头?一看,祝霜降正?仰着?头?听黄婷婷打电话,还不时的摇头?晃脑,看上?去是有点笨蛋小可爱的样子。
他扭回头?,抱着?儿子在膝盖上?坐好:“不要胡说,新来的姐姐可聪明了。”按理?说,差生和优等生,是很难有共同语言的,哪怕这个优等生年纪小也一样。
庄希就是小学班主任,平时夫妻两偶尔也会?聊工作的事,提到过学校里?特?立独行的学生。孩子聪明的话,其实是很难忍受老师的平庸的,特?别是老师出错的时候,他们会?忍不住提出来,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别想学生心里?还能尊敬老师。
但是祝霜降刚刚夸奖黄婷婷居然是真心的,黄向阳不由摸了摸头?,这也太离谱了,他一直以?为祝霜降以?前?都是在让着?婷婷呢。
黄嘉树看着?他爸爸的动作,把他的手拿下来放到一边:“不要老是摸头?。”
“摸头?怎么了?”黄向阳不明所以?。
“老是摸头?,头?发掉的快,就会?像外公一样,变成秃头?。”
黄向阳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睛看他:“这肯定是你?妈妈教的。”
黄嘉树大大方方的点头?,“是啊,妈妈让我?看着?你?。”他大声喊着?:“妈妈,老是摸头?就是会?掉头?发,会?变成秃头?,对不对啊?不要爸爸变成秃头?!”
正?在摆碗筷的庄希:“……”
柏家,柏衡吃晚饭时看着?面前?的饭菜,心想这些肯定是霜降会?喜欢吃的。他看着?对面的两个大人,说道:“霜降说她?爸爸妈妈都死了,那我?们可以?养她?吗?”
牧佳妍愣了一下:“死了?”报纸上?不是那么说的啊。
柏衡点点头?:“霜降说那个记者没有问过她?,是乱写?的。”他将和祝霜降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很是期盼的问道:“所以?可以?吗?”
牧佳妍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要问一下霜霜的意见?。”
柏景彦吃着?饭,添了一句:“听着?也不一定是死了,或许是老死不相往来呢?”
然后被牧总用手肘打了一下:“霜霜那时候才三岁,谁会?跟三岁的孩子表示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柏景彦现在已经惹不起牧总了,毕竟现在牧总的生意做的一帆风顺,看着?就前?景光明。他揉了揉被撞的地方,说道:“也许是孩子自己想的呢,她?被抛弃肯定心怀怨恨,不然你?问下衡衡,他记不记得住三岁时的事。”
柏衡紧紧皱着?眉头?,瞬间就想起了三岁时最不愉快的记忆:“幼儿园的同学讨厌!那个男生把牛奶倒在我?身上?。”
夫妻两个沉默,没想到儿子这么记仇,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记得如此?清楚。好在他很快就想起了高兴的事:“然后爸爸妈妈亲我?,开心。”
牧佳妍顿时觉得丈夫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也许霜霜也记仇呢。
不远处的电话声响起,离最近的柏景彦过去拿起话筒,听对面说话,然后叫妻子过来接电话,牧佳妍拿过电话,是黄婷婷打来的,聊了几句后挂断,回到餐厅坐下后看着?儿子一脸沉重的样子,“衡衡,我?们晚了一步。”
柏衡不解的看着?她?,就听妈妈说道:“刚刚福-利院的黄婷婷阿姨打来电话,她?把霜霜接到自己家里?去住了。”
柏衡眨了眨眼睛:“那我?们去黄老师家里?接霜降。”
“不可以?哦,”牧佳妍道:“霜霜已经是别人家的小朋友了,我?们晚了一步。”
柏衡有些沮丧的样子,“晚了,就不是我?们家的了吗?”
牧佳妍安慰他:“没关系啊,我?们以?后可以?请霜霜来家里?做客。”她?看着?柏衡的眼睛重新变得明亮起来,继续说:“从黄阿姨家接她?出来玩,可比从福-利院接她?出来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