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始人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坐起来骂人。
不?过台上的故事和倪知没关系,他已?经在后台开始兢兢业业地打杂了。
表演的时候,后台需要的人员也不?少,尤其?是崇德学院在金钱上毫不?吝啬,舞台效果绝佳,光是专业的操作人员就需要十几个,围着数十块分屏坐下,看起来格外唬人。
这?种需要培训才能操作的事情倪知干不?了,他又看起来细胳膊细腿,还是温凌亲自塞进来的,也没人敢让他去搬杂物,最后的结果就是,他被塞了个拖把和抹布,负责看管道具,顺便清理干净。
嗯,居然还配了围裙和袖套,免得?弄脏了校服。
不?得?不?说,还挺周全。
其?实后台不?脏,每天都有专职的清洁工打扫,只有放道具的地方,因为有些道具和服装价格昂贵,所以锁了起来,需要专人负责。
倪知也不?嫌这?种工作太无趣,系上了围裙,拎着接了水的小桶开始拖地。
干一行爱一行,就算是这?种杂务,倪知干得?也津津有味。
崇德学院的学分制度实在是太苛刻了,每一分加的都很斤斤计较。
而现在简简单单干点杂活就能拿学分,他说出去,就算是那些少爷,也会?争着来当清洁工。
围裙的系带很长,倪知的腰又太细,在身后绕了一圈打了个敷衍的花结后,仍垂下长长的两道,蜿蜒过小巧挺翘的臀,最终垂落在后膝窝处,随着动作微微摆动。
道具间很大,很深,日光从高处的窗户照进来,被拉成了很长的一束,穿不?透整个房间,只能映亮方寸之?地。
为了方便,倪知将长发绑在脑后,戴着口?罩防尘,两只耳朵被光照得?发红,像是雪白的羊脂玉石,触摸时冰凉而柔软。
深处大幅堆叠的服装布料华丽繁复,层层叠叠,似是盛放的牡丹,倪知在其?间穿梭,高挽的袖下是一截玉雪无暇的腕,偶尔出现,又沉入那昂贵却又陈旧的光影之?中。
空气中漂浮着金色的尘埃,倪知的身影落入深处,看不?分明。
门半开着,有长长的影子拖在那里,看到倪知离开,上前几步,想要看得?更多。
“啪”地一声?,有什么自帷幕深处丢了出来,重重撞在了门口?的镜上,而后反弹落下。
是一枚宝石颈扣。
光洁的海蓝宝如?同一汪凝固的天空,泛着柔润的光芒。
倪知自幕后缓缓走出,眉目冷淡地看过来,而后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
怎么是他?
席惟站在门前,回眸看向镜子,刚刚被砸中的地方有细小的皲裂痕迹,自中心弥漫向四周,如?同蛛网一般,纤细而深刻。
如?果砸在人身上,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痕迹?
席惟俯身将那枚颈扣拾起:“失手了?”
倪知穿过挂在架上的裙摆,如?同拨开沉默柔软的海浪,走到他的面前,打字:“没有。”
他早就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出手是为了警告,又不?是真想闹出人命。
席惟笑了笑:“准头不?错。”
倪知:“你?来干什么?”
席惟:“蹭学分。”
倪知:?
连席家人都要蹭学分吗,崇德学院是不?是过分铁面无私了。
大概是他质疑的神?情太明显,席惟说:“是校长请了我舅舅来弹琴,他不?来,把我推过来了。”
倪知对他的家庭成员没多少了解,点了点头,问他:“还有事吗?没事我继续拖地去了。”
别?说,心无旁骛地拖地还挺解压的。
至少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昨天看了学分制度之?后,倪知就有了危机感。
要是期末真拿不?到A,那他不?如?不?穿书!
这?可是他身为学霸的尊严问题!
他系着围裙,胳膊上还戴着袖套,明明看起来应该有些滑稽,但他神?情淡然,细腰不?过一握,眉心自鼻骨连出秀丽漂亮的三角区,就好像要去做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至少比和自己说话要重要。
席惟抬手,伸向倪知,倪知后退半步,席惟本该落在他面颊的手就落了下去,修长指尖抵住他的衬衫领尖,而后将那枚海蓝宝的颈扣系在了领子正?中。
倪知手里还拿着拖把,第一时间没有躲开,席惟已?经收回了手,歪着头欣赏了一下:“还不?错。”
算不?上明亮的光线里,席惟的眼呈现出一种冰冷肃杀的浓黑,耳后的双头蛇幽幽地闪着银蓝色的光,慵懒却又杀气腾腾,似是随时会?择人而噬。
但他的语气轻快,面对倪知时,永远不?带一点火气,就好像单纯和倪知这?样闲聊,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是吗?
倪知视线滑向席惟身后的镜子。
黑白金三色主?基调的校服上,加上了这?样一枚潋滟的颈扣,原本的沉闷保守之?上,平添了一点明亮的色彩,确实更加生动。
倪知面无表情地摘下来:“这?是学校的财产。”
他可不?是那种监守自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