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小猫咪身边,是?最强壮的两头雄狮,一左一右护着他。

虎视眈眈的视线垂下去,每个人都对倪知露出友善温柔的笑容。

包厢很大?,有?专属的调酒师,莱昂带着倪知在吧台边坐下,问他:“你酒量怎么样?想试试看吗。”

倪知酒量不算特别好,但也不坏,随意地打字:“可以尝尝。”

莱昂示意调酒师,调了一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看起来色彩鲜艳,尝起来有?很浓的橘子香气。

像是?果汁。

倪知又呷了一口,还蛮喜欢这个口感。

德纳鲁也在旁边笑眯眯地坐下,打个响指,给尤白羽也点了一杯,尤白羽喝了一口,惊讶地瞪大?了眼:“好甜。”

“甜吧,加了草莓汁的。”德纳鲁故意吓唬他,“和我们出来尝尝,自?己出去千万别点,你别看这一杯甜滋滋的,其实属于烈性酒。”

尤白羽有?点怀疑,德纳鲁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拿手肘撞了撞莱昂:“小甜水就留给我们的贵客,我们来点刺激的?”

莱昂笑着拒绝了:“我还要开车送你们回去。”

德纳鲁嗤笑:“你是?怕喝得多了,吓到?知吧?”

莱昂并没有?否认,含笑看着倪知,灯光下,他蔚蓝色的眼睛显得颜色更深,从天?空变得更接近于大?海,却是?一样的深邃:“我怕我身上的酒气熏到?知。”

德纳鲁露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问尤白羽和倪知要不要去玩牌,倪知谢绝了,尤白羽确认倪知一个人没问题之后,就跟着德纳鲁走了。

吧台边只?剩下莱昂和倪知两人,调酒师又为倪知上了一杯酒,这是?一杯奶油风味的酒,喝起来甜蜜,带着淡淡的香草味道,让人很容易放松警惕。

倪知喝了一杯,自?己看了菜单,又点了一杯综合莓果口味,每杯都不算太多,顶多三?口就喝完了,浅尝辄止的,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

倪知喝了酒,心情也变得不错,虽然不至于失去理智,但总体来说,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室内温度高,倪知脱了外套,白色衬衫外,套着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背心,领口以金线绣着花纹,整个人充满了斯文优雅的学?术气息。

可现在,他倚在那里,手肘撑在两侧的扶手上,衣袖挽起一点,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臂,手背皮肤单薄细腻,可以看到?清晰的淡青色脉络,沿着凸起的骨骼向着腕口蜿蜒。

整个人舒展、松弛,带着很难被看到?的放松,像是?拨开了最外层花瓣的玫瑰花尖,最伶仃娇嫩的部?分,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展露在外。

腕上、眼尾的伤痕,因为酒意,烧得更浓更烈,泛着水润的鲜红,似是?轻轻抚弄,会将指尖弄得很湿……

莱昂端起酒杯,猛灌了自?己两口,喝的太急,有?点呛到?。

他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不敢再看倪知,只?是?垂着眼睛,没话找话:“下周我的球赛……”

倪知头有?点发晕,并不是?那种不舒服的眩晕,像是?陷在半个梦里,连指尖都懒得在动。

听到?莱昂的声音,他漫不经心地点着指尖,却不想掏出手机,只?是?对着莱昂勾了勾手指。

他的指修长洁白,指节长,却不显得夸张,而是一种很匀称漂亮的形状,半勾着的时?候,指尖泛着半透明的红,粉雕玉琢一样。

莱昂下意识就凑了过去。

倪知抬起手,歪歪扭扭地在他胸口一笔一划写:“你已经邀请过我了。”

他的力气很小,蜻蜓点水一样,漫不经心地划过领口的褶皱,莱昂费了一点力气,才读懂他在写什?么,却又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怕被倪知感觉到?,自?己怦然加速的心跳声。

“我……我忘了。”

倪知笑了笑,歪着头看他。

灯光下,倪知的眼睛很亮,漾着水一样的光,绵软又暧昧的视线,让莱昂的面颊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因为倪知问他:“你为什?么看着我的时?候,总在脸红?”

喉结滚动,莱昂觉得口干舌燥,倪知的指尖点在心脏的位置,像是?扣动了扳机,俘获了他的生杀大?权。

回答他,莱昂,回答他。

莱昂在心里催促自?己,可却张口结舌,只?能感觉到?倪知的手指,那样轻盈冰凉,却又让他整个人快要沸腾。

他张了张嘴:“我……”

倪知没有?听清,蹙了蹙眉:“什?么?”

“因为我……我喜……”

倪知向着他靠了过来,歪着头,将耳朵对准了他,唇角的弧度翘着,眼睛亮晶晶地自?下而上斜斜地看着莱昂。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动作,就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别人在说什?么。

但他鲜红柔软的唇、甜蜜馥郁的气息,像一团幽柔的云,簇拥了过来,他长长的、丝缕一样的乌发,也垂下几缕,绕在了莱昂的手臂上。

莱昂下意识张开手臂,护在倪知身边,鬼使神差地,他也低下头,向着倪知迎了过去。

从另一个角度看去,就像是?他要将倪知整个人都抱在怀中。

包厢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侍应生推着硕大?的酒柜走了进来,用力过大?,门不小心撞在墙上,发出“砰”地一声重响。

巨大?的响声让包厢内的所有?人都看了过去,莱昂吓了一跳,做贼心虚一样跳了起来,看到?是?侍应生,这才松了口气。

倪知已经又懒洋洋地歪回位置上。

莱昂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自?己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来,他同样坐回位置上,和倪知拉开了礼貌又安全?的距离。

还不是?时?候。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