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希安眨了眨眼。他承认他的确是故意演出来刺-激维德的，可没想到维德如今的表情像是要把他杀死在这里。

“路希安，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新关系。”维德打开了小盒子，优雅道，“盒子里的这枚戒指、与你脚踝上的这幅镣铐，你总得选一个戴上。”

路希安愣住了。

他震惊地看着维德，表情难得地失控，像是没弄清楚维德要做什么。许久之后，他道：“维德……你什么意思？”

“我的妻子，和我的囚徒，这两个身份你必须选择一个。”维德漠无表情道，“我不会给你任何其他的选择，路希安，除非我死。当然，在我死去之前，如果你还没有做出决定。”

他将手放上路希安的咽喉，感受手下的颤.抖：“……我会杀了你，让你和我一起死。”

“路希安，你决不会拥有离开我独自生活的选择。”他说。

路希安震惊地看着他。他的瞳孔闪烁着，像是得到了一个让他不敢置信的消息。许久之后，维德低沉道：“看起来你今天是无法做出决定了。既然这样的话……”

“今天先晚安，路希安。”他轻轻地托起路希安的手，在手背上一吻，“我会等待你的决定。”

在离开路希安的房间后，维德靠在墙壁上，知道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在路希安面前伪装出了自己依旧镇定自若的表象。

维德给路希安在他的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在这一个月里，他始终在等待路希安对他做出回答。

终于在一个晚上，路希安站在窗前，与站在书房处的他静静地对视。

他拿着书本，终于等到了路希安先开口。

“维德，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呀？”路希安说。

维德抿着唇，并不说话。路希安于是道：“还是说你只是因为想要折辱我，才打算与我结婚？”

“不。”维德艰涩道。

他终究还是泄露了那个字。

“可我不想和你结婚。”路希安说，“维德，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我非得选你不可呢？而且你也很奇怪，明明我以前对你那么坏。”

维德闭上眼，许久之后他睁开眼时，眼底里又是一片冷清。

“路希安。”他说，“我给你时间，不是为了让你和我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的。”

然后他就看见路希安将一条长绳从他的房间里扔了出来。

那条长绳的确很长，是由被撕开的床单的碎布条绑缚而成的。路希安将长绳一头系在房间的里面，一头却垂在外面。他看着维德，笑吟吟道：“维德，想要离开房间，可不止向你求饶这个方法。”

“你……”维德的表情彻底失态，“你疯了！”

路希安哼着歌，还在一圈圈地绕着绳子。维德从窗户里探出身来，怒吼道：“你给我下来！”

“我为什么要下来？”路希安反唇相讥。

他看着路希安的身体探出了窗户。那一刻他只来得及按下响铃，让自己的随从去路希安的房间。

而他却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楼下。

在看见住在二楼的路希安时，维德的大脑一片空白。路希安仍旧靠在窗台上。他看着他，对他笑了笑，忽然道：

“你有信心接住我么？”他说。

路希安的提问不需要回答。维德只来得及伸出手，接住那从天而降的玫瑰。玫瑰抱着他的脖子，笑得肆意妄为。

他抬着头，用额头顶了顶维德的额头。接着，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在被危险的气息所笼罩、在维德即将勃然大怒之前，路希安说出了那句话。

“把戒指给我吧。”路希安抱着维德的脖颈，笑眯眯地道，“我假设你把它带过来了，对么？快点，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维德阴鸷恐怖地看他，可路希安却没有丝毫退避、又或是恐惧的神色。他靠在维德的怀里撒娇、使坏、眼里盛着像是小型猫科动物一样的狡黠。

他明知道维德不会拿他怎么样。

终于，维德像是放弃似的，将藏在衣服内袋中的戒指递给了他。

路希安接过戒指，他转着手中的戒环，笑眼盈盈。见维德的脸色糟糕至极，他在维德的耳边吹了口气，轻声道：“现在西塞尔家族的财产又将由我继承了哦。”

“……你只是嫁给了我，仅此而已。”维德冷漠道。

“可我也是这座庄园的另一个主人。”路希安理直气壮道。

在耍赖或者玩心机这件事上，维德永远也比不过路希安。

这并非心智或野心。维德想。

而是因为另一个他在断欲近三个月后，最终再也无法回避的问题。

他并不只是因为欲.望而想要得到路希安。

他是因为爱着他，才想要得到他。

他爱着这个……恶毒的、狡猾的、总是把他玩弄在手心里的小少爷。

“现在我知道你确实是喜欢我了。要是你刚才不接我，我就得把自己摔残了。”路希安眨眨眼，“我差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得好好对我呀，维德老爷。”

路希安还在他的怀里喋喋不休地炫耀他的智技、又或是故意说着一些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激怒他的话。

他看着他，笑容莞然，任何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笑意。

尤其是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