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过他手镯又怎样,谁知道那手镯是不是真的就是家传之物,他已经无法再相信傅行云了。

更何况,他本来也不能相信司渊渟,尽管楚岳峙爱司渊渟至深,为了司渊渟不惜连命都不要的把金针逼出,可他实在很难一夕之间就对一个权倾朝野的宦官改观,楚岳峙对司渊渟无防备,百分百信任的交托真心,他身为下属虽不能质疑楚岳峙,但至少也得多留几个心眼,决不能让楚岳峙如他这般被没有真心的人欺骗算计。

垂下眼,卫云霄连看都不想再多看傅行云一眼,克制着自己不要去在意傅行云臂上的剑伤,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双唇,将唇上的血和湿痕擦去,压低声音道:“两位大人都在屋里,我不想跟你在这里闹起来,你最好自重不要再做出荒唐的举措,否则我不会跟你客气。”

“自重?”傅行云微眯一下双眸,冷声道:“卫云霄,不管你认不认,你都是我皇甫家的人,是我的男妻。”

听到傅行云的话,卫云霄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住自己胸腔里腾升而起的怒火,咬牙道:“手镯我已经退还给你,我不是你皇甫家的人,更不是你的男妻,你我之间既无媒妁之言也无拜堂成亲之礼,不过是我曾一厢情愿的以为你我之间有真情,现在一切都已揭穿,你又何苦还要在此跟我纠缠不清,戏弄我就让你觉得这么好玩吗?”

“我没有戏弄你!”傅行云伸手抓住卫云霄的手臂,说道:“你我虽各为其主,但我对你……”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现在,无论是叫你傅行云还是叫你皇甫良祯,都让我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就像个笑话一样。我是武人,心思不如你那么多,对我来说,单是你骗我这一点就不可原谅。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卫云霄甩开傅行云的手,又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丢给他,道:“王爷刚刚对你是手下留情,伤口虽是流了血但也没见骨算不得深,你别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跟我卖惨,赶紧把你那伤口包扎上。”

他从前是没有这带手帕的习惯,还是受了傅行云的影响,才开始随身带一条手帕。

把傅行云推开,卫云霄眉心紧拧就是不愿看傅行云,只想着之后要把那些因为傅行云而有的无谓习惯都改掉才好。

傅行云接住了卫云霄丢给他的灰色手帕,他认得,这条手帕还是他替卫云霄买的,卫云霄极容易出汗,他看不过卫云霄总是那么随意的拿袖子擦汗把脸都磨红,便去买了一条汗巾子给卫云霄,本以为卫云霄已将这手帕也扔了,却没想到还随身带着。

将手帕攥在掌心,傅行云平复下自己失控的情绪,到底还是顾虑到司渊渟与楚岳峙还在屋里听那婢女交待过往,他并不想让卫云霄在人前难堪,于是退开两步,用手帕给自己包扎了臂上的伤口止血,之后便只沉默地站在卫云霄身侧,未再多言。

等到司渊渟与楚岳峙听完那婢女的话出来,傅行云又被交待先将那婢女妥善安置,是以他也只能护送那婢女离开,待之后再找机会跟卫云霄说清楚。

司渊渟入宫遭到楚岳磊的打骂,离宫回府上后在意的却是担心楚岳峙发现后会难过。

傅行云也当真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看到司渊渟在他面前秀恩爱,明知他现在正被卫云霄当成是下堂夫,司渊渟竟还落井下石,若非亲眼看着司渊渟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他定就对司渊渟动手了。

看到司渊渟这些日子来的变化,他身为司渊渟的挚友自然是替司渊渟感到高兴,也多少对那楚岳峙更多了些改观,觉得卫云霄跟着楚岳峙也并不是什么错事,然这也并不代表他就乐意在自己苦闷时让挚友在一旁看戏。

司渊渟到底还是看在他们多年来一同忍辱负重费心谋划的情分上出言提点了他,而他也能明白司渊渟是在告诉他,卫云霄是想要让他将一切都坦诚相告,可他从来就不是喜爱诉说过往与内心感受之人,连对着自己的亲妹妹尚未无法坦然说出自己感受,又教他如何与卫云霄开口?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把所有事都当作是秘密埋在心里,在他心中,那些沉重的过往以及那些强烈到时刻都在刺痛他的情绪,根本就无法对任何人说出口。

司渊渟已经太苦,他不能说,而对司渊渟之外的人,多说一个字都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他是多年来始终沉默活在黑暗里的人,又能如何将那一切若无其事地对卫云霄说出口?

并不是真的就不想说,不跟卫云霄解释,而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自己能从何说起。

之后数日,傅行云都被派了出去执行任务。

并不是完全没机会见卫云霄,只是他一直想着司渊渟与他说的话,反倒不知该如何面对卫云霄,只能每每均在跟司渊渟复命后,等到夜深人静时再偷偷去卫云霄所住的木屋,在不让卫云霄发现的前提下躲在暗处多看卫云霄两眼。

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窝囊的一日。

一日复一日,司渊渟与楚岳峙已经在查户部将石槐关进了牢里,之后又审了好几回,才总算让那石槐供出名单,将能追查人口拐卖案的证据交出。

而追查这人口拐卖的源头以及那些隐藏在层层遮羞布与利益交易之后的卖家这个任务,司渊渟再三思量过后还是交给了他去执行。

能交到他手上的,向来都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任务,那往往都是司渊渟除了他无法信任放心交给其他任何人的,极其重要且危险的任务。

在从京城离开前,傅行云思量再三,还是选择再去见卫云霄一面。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跟卫云霄说,然而等他真的见到了卫云霄,那些已经在心里翻来覆去过了无数遍,认真想要跟卫云霄说的话,却终究还是没能好好地说出口。

于他而言,要把那些话说出口,实在是太难。

看着卫云霄,他能说出的,也只有自己的真心。

他不认错,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做错;而他对卫云霄的感情,也从未有过一刻作假。

可卫云霄,却不愿听也不愿信他。

他无计可施,便只有将皇甫家的过去告诉卫云霄,他知道已经迟了,可他还是要说,他想只要他肯说,卫云霄总归还是会理解他的吧。

然而在他终于把话都说出口后,卫云霄却用疲惫的神色看着他,对他说自己看不透他只觉得他把自己当外人,而今已经无法再如过去般为他豁出一切了。

面对这样的卫云霄,傅行云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的慌乱,就连扣住卫云霄手腕都不过是他的本能动作。

他看着卫云霄,说不出半个字,却又在这时候,看到吕太医的女儿吕心怡从那木屋中走出,朝卫云霄露出那样灿烂的笑容,与卫云霄说给他做了宵夜。

无法控制地收紧抓住卫云霄手腕的五指,他甚至连手上的力气都控制不住,也无法维持脸上故作冷静淡然的神色,在听到吕心怡说出替卫云霄做宵夜之言的瞬间,他的所有理智就都不复存在。

与他一同隐居后,卫云霄只吃他做的宵夜,还曾对他说自己从今往后都只会吃他做的宵夜,可现在,卫云霄竟让吕心怡替自己做宵夜。

在质问卫云霄那一刻,他几乎就要收敛不住自己身上的杀气了。

可他到底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也在那一刻清醒地意识到,原来卫云霄并不是非他不可。

也是,卫云霄过去想要的,一直都是升官发财死老婆,若不是他使手段小心翼翼地算计,卫云霄又怎会跟一个男子在一起。

本篇文章至此告一段落,我们下一个路口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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