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Omega的气息扑洒在耳边，漫天的信息素一瞬间压制而来，几乎快要凝成实质，靠的极近的陌生Alpha使得属于Alpha的排斥性在一瞬间增到最大，秦望脑子一个激灵，常年待在战场的警惕性让他猛地朝后大退一步，后背被冷汗浸湿，秦望的双眼几乎浸出血丝，直面顶级Alpha信息素的恐怖感差点让他当场被击晕在原地。
苏祁一愣。
“怎么了。”
厚重的排斥感一点点收回，宛如在死亡关头走过一遭的心悸感持续在心头泛起，秦望的胸口起伏的剧烈，他苍白着唇瓣，勉强对着苏祁笑了下：“没怎么，可能最近太累了。”
傅长风从不在外界展露自己的信息素。
跟随傅长风近十年，秦望从一毕业就加入了傅长风的所属小队，但他从没看过傅长风的信息素，也不清楚傅长风的信息素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傅长风总是冷冷淡淡的，他从不凭借信息素的压制，手指一翻就有掌控全局的能力与底气。
Alpha向来将信息素对抗作为自己能力范畴的一部分。
苏祁身上的信息素是秦望第一次感受到傅长风的信息素，也是第一次明白顶级Alpha的信息素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表情明显显示出愧疚的苏祁，越发将自己往道路中间移了移。
能挡住多少就挡住多少，他直面信息素总好过惊动守卫，暴露苏祁身份的好。
对于军营对苏祁身份会产生的反应，秦望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觉得将士们会接受，但身处与虫族交战的关键期，秦望一点风险也不敢冒。
苏祁愧疚的要命。
因着他的标记问题，最近一切需要洽谈沟通的事项全数被交给了秦望，导致秦望的工作量大幅度增加，他看了看秦望有些苍白的脸，再一次产生了对自己身份的无力感。
“抱歉。”
空中响起苏祁有些低的嗓音，他抿了抿唇，低垂的眼眸里掩藏着浓厚的无力与歉意：“最近给你添麻烦了。”
走廊里一时有些静，秦望被击晕了的脑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话，他忙张了张嘴，又闭上，他想向往常一样上前去拍拍苏祁的肩，告诉他一句：“害，兄弟之间，说的什么话。”，又顾及着傅长风的信息素只能停留在原地。
“不是。”秦望抬了下手臂，又收回，他有些纠结的皱了皱眉，最终也只能说出一句：“你别多想。”
对面朝他笑了下，明明看着和往常一样，但秦望就是能感受到深藏在笑容底下的痛苦和无力。
一个Omega，到底要经过多少训练，拥有多强的毅力才能做到与Alpha持平，投身于战场呢。
一个Omega，又要有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在抑制剂失效，在面临生死存亡间还能坦然面对呢？
他应该不想被标记的吧。
念头恍然间传过秦望的脑海。
秦望不知道苏祁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面对了傅长风的标记，又以怎样的心态在自己被印下标记后还能和往常一样正常的处理军务，但换位思考，秦望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苏祁这样平稳的心态。
“兄弟之间，说的什么话。”他猛地上前搂了下苏祁的脖子，脸上满是放开后的狠厉和漫不经心：“弄的好像这人情你就不用还一样。赶紧的啊，你好些了就赶紧给我支棱起来，兄弟这还有一大堆活给你留着呢。”
猝不及防的动作搂的苏祁一个切咧，他撑着站稳，脸上却忍不住露出点点笑意：“没问题。”
肩膀上的手臂一触即离，苏祁倒也不在意，他看着秦望，只是这次的笑明显比之前更多了些如释重负：“撑不住了别硬撑，我还没那么废。”
“行。”秦望点点头，他不着痕迹的将手臂背到身后，不让苏祁看到他手臂的颤抖：“快进去吧，你最近信息素不稳，离将军近点。”
苏祁的身体明显一滞。
被标记归被标记，这么亲密的事被从兄弟口中说出来，苏祁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
他转身推开将军室的门，连着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的尴尬：“……那我先进去了。”
秦望点点头，心里哭着给自己和苏祁上了柱香。
……
室内还是和苏祁出门前同样的安静。
傅长风专注的看着光屏上的布防图，不时手指轻勾，将部分地域标注重点，工作的气氛在室内蔓延，苏祁平缓下刚在门外的尴尬，微松了口气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他打开秦望刚刚传输来的结晶分析材料，刚要细看，冷不丁听到主座上传来傅长风的声音。
“交代好了？”
苏祁一愣抬头。
“是。”他答道：“秦指挥办事很稳重。”
交代结晶一事苏祁自然是没有和傅长风沟通过的。
作为傅长风的副官，苏祁早对帝国内部的事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什么事该上报什么事该藏着都由他自行判断，傅长风不会过问，也不会对他的决断进行怀疑。
但这里边的事秦望未必知道。
他常年负责前线指挥，帝国内部的弯弯绕绕少有接触，苏祁对他交代一声实属应该。
“好。”
主座上应了一声，转眼又恢复宁静。苏祁不太明白傅长风突然叫他一声是有什么事，但想到他与秦望刚开始对接，又觉得傅长风过问也是正常。
他等了等，见傅长风确实没有再过问的意图，又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结晶的分析报告上。
报告读着生涩，中间掺杂了大量专业名词术语，即使苏祁在这些年处理过不少相关文件，读着依旧耗费不少精力。他专注的盯着报告上的每一个名词，脑中不断推演结晶的形成成分，就在注意力集中到极致时，周身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猛地将他拉了出来。
室内宁静，空气中的气息似乎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身侧传来隐隐厚重的熟悉感，苏祁下意识的回头，惊讶的发现傅长风此时就站在他的身侧。
高大的身体与他靠的极近，一坐一站的高低差更加显得傅长风极具压迫感，不知道怎的，明明傅长风的表情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可苏祁就是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后背传来隐隐的战栗，风雨欲来的奇异感微妙的传入苏祁的心头，他定了定神，只将这种莫名的感觉抛到脑后。
“将军。”
“嗯。”
傅长风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