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1 / 1)

春莲是林婉月这儿的二等丫鬟,即便先前云湘被大太太招来过府里给钱送她走,但她却是不怎么知晓的,此刻听了云湘的话,点点头,“幸好幸好!”

她又想到向来风流浪荡的大爷这回却是要娶云湘为正妻了,忙开心地说:“还没恭喜你!”

说到这,春莲脸上又露出一些怯意来,似在为曾经的朋友身份一下高贵起来而生怯。

云湘看着春莲,却是想了许多,想到疼爱她的何厨娘,忍不住问道:“何厨娘可有想过给你赎身从二奶奶这儿离开?”

春莲望着云湘,又觉得她依然如旧,脸上的怯意又一点点散去,心中生暖,道:“想过的,干娘还试探过,但二奶奶不肯。”

云湘又问春莲:“你干娘可有给你相看对象?”

她想何厨娘是个心有成算的,如果是试探,必定是以婚事来说最为妥当。

春莲脸色红了,低着头说:“有,是外边一处香油铺子的掌柜家次子,只是二奶奶不放人,亲事做不成。”

说到最后,她便有些失落。

云湘听了,便笑了起来,何厨娘是真的对春莲好,香油铺子,定然是不差吃喝的人家,次子又没有长子那般压力,正是适合春莲娇憨天真的性子,而且,她擅厨艺又生得好,对方应当也是满意的。

她摸了摸春莲被养得圆润的脸,柔声说:“你让你干娘替你安排起来,来日我替你将卖身契拿回来。”

旁人她没法顾及,可是春莲,她却是要顾的,她是她来到古代后遇到的第一颗善心,使一使那霸道虎狼的威势也要替她将卖身契取来,替她挣脱了为奴为婢的日子,将来能自由可心地过日子。

有何厨娘看过的人家,总归是没大问题的。

春莲一听,又想起了昔日的伙伴将来是主子奶奶了,又有些生怯,可她又想起了大爷的厉害来,忙又说:“还是算了,万一大爷生气打你怎么办?我现在也挺好的。”

云湘便笑了,对她很是温和:“他不会打我的。”

春莲难免生出也一些好奇来,想到大爷为了娶妻都把后院遣散了,忍不住问道:“大爷是不是待你很好?”

不论是谁来问,云湘如今都会说:“嗯,他待我很好。”

春莲便也笑了:“也对,大爷当然待你好了,他都为你遣散后院了!”

云湘便挽唇笑,没有多说什么,听她说了会儿话,说起小桂圆很是想她,又说起林婉月院里其他几个二等丫鬟的事。

春莲还要去何厨娘那儿,云湘便嘱咐她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就来寻她。

春莲听罢,圆脸有些红,心里又生出些怯意,却在云湘鼓励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又笑了起来。

云湘一直站在树下看着春莲离去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才是回了清风苑。

虽有些困倦,但云湘还是拿起刻刀雕了件小玩意,让自己沉静了会儿心情,不忘自己的手艺,才是回屋午睡。

云湘近日很是能睡,沾了枕席便入了酣梦。

陆钧山在外忙的是筹备军中所需之事,免不了就要应酬几番,只他如今心有挂念,很是不愿在外面浪费时间与人玩乐,便寻了借口逃离了去。

回家时,他嗅了嗅身上的酒味,也不知是否是空气里那些劣质脂粉也飘到了身上,分明没让人沾过身,身上却依旧有些味,想了想,回到清风苑前先去了一趟前院的书房,梳洗了一番换了衣衫才是回去。

本以为这个时间云湘该是拉着那小儿手练发声,不曾想她竟是还在酣睡。

陆钧山想想近日来她的疲惫,便叫人都注意着点别发出什么动静,自己则进了屋。

撩开床幔,便是一幅美人酣睡图,他俯下身侧靠过去, 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也不知是否是他手指粗糙,就只是那般轻轻一碰,就见刚才还睡熟了的云湘眼睫轻轻颤了颤。

陆钧山本以为她将要醒来,正凑过去要在她脸上香上一口,就听云湘在睡梦里轻喃了声。

他顿时心中一凛,自然是想起来不太美妙的记忆,蒋铖这个名字他从何得知?不正是这般在她无意间睡梦中的哼吟吗?

陆钧山的心猛地一顿,顿时脸上收起了笑,下意识便屏住呼吸凑过去仔细聆听。

云湘醒来时,就见身旁的男人正满脸酣畅欢欣地看着她,犹如饱餐了一顿的饕餮一般的满足,一双凤目更是笑弯了去,她正莫名时,就听他声音刻意比往常低柔了百倍的模样,温声道:“可是腹中饥饿了?先用茶水漱个口。”

说罢,他就递来一杯茶,还用指腹探了探,道:“温度刚好,不烫不冷,最是暖口!”

云湘刚睡醒,还有点懵,起身伸手要去接,却被这人搀扶着起来,那茶杯也递到了她唇边,她也就顺势低头去抿了一口。

刚漱完口,陆家大爷又递了碗过来,她顺势低头又把茶水吐了出来。

“今日晚上有道清蒸鱼很是不错,爷一会儿替你挑了鱼刺吃可好?还是你想吃那白灼虾?爷给你剥了你多吃几只如何?”

云湘觉得陆钧山怪里怪气的,这般会伺候人的模样,仿佛去和宫里太监请教了一番一样,有些难以直视。

第211章 瞧着……很像是有孕的模样。”

陆家大爷这般心情好,云湘当然不会触他霉头,自然是坦然受之,任由他伺候自己,让他过足了瘾,好让那欢欣的心情如蜜糖般在心间弥漫。

毕竟好心情会感染人,这人笑得这么温柔,让云湘心情也舒适。

“天色已暗,那小儿已是先吃过了,这会儿和成石在一块儿。”陆钧山揽着云湘,很是体贴地解释一番。

到饭桌旁时,黄杏已经布好了饭食,云湘一看,今日果然有一道清蒸鱼,也有白灼虾。

她坐下后,陆钧山又盯着她看了看,终于忍不住,倏地笑出声来,一边夹了虾来,蒲扇般的拿刀剑的手这会儿略微生疏笨拙地剥着那虾,一边慢条斯理道:“向来就知晓你这小妇是个口不对心的,从前心里没有爷,却将爷哄得心花怒放,如今心里有了爷,却又藏得深,只在酣梦里袒露一二来,若不是凑巧,哪个能知晓你这小妇的七窍玲珑心。”

他剥完一只虾,连那虾线都剔除了去,手指还沾着些虾汁,就这般递到了云湘唇边。

那凤目灼灼发亮,真是酣畅的笑意掩饰不住的得意。

云湘怔了一下,没有立刻张嘴去吃虾,反而看着他,迟疑道:“我说梦话了?”

她不提起这话题还好,提起了真是打开了陆钧山的话匣子,他很是有一番话要倾诉,“若不是你那梦话,爷怎知晓如今你的心里住上了爷?”

云湘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梦,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见了春莲的缘故,她睡下后梦到了刚遇到陆钧山那会儿的事,他高高在上又那般浪荡,穿着件薄衫躺在花园的藤椅上,叫她过去替他揉捏肩膀。

梦里的她可比现实的她要勇猛得多,叫着他的名字将他骂了一顿,很是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