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为着西北百姓着想,还是闭了嘴,动作轻柔替他擦洗,本以为他必要挑三拣四,或是情绪上来扯了她入浴桶调弄一番。
却是没有,只是一双凤眼看着她,道:“难不成你沐浴时只洗了上面却顾不得下方?”
云湘虽然与在榻上什么都做过了,但此时还是有些窘迫,只垂了眼睛,撩起袖子,手深入水中,估摸着搓洗一番,只是她的脸越来越红,抬头又去看陆钧山,他却眯着凤眼抿着唇看她,眼里冷冷清清,与那火热的身躯截然不同。
她又垂下眼睛,只当报恩。
陆钧山冷眼看着这小妇面色酡红羞赧的模样,硬是忍住了将她按进捅中狠狠弄的炽火。
一番折腾,云湘的衣衫也沾湿了,静谧营帐里尽是男人渐粗的呼吸声。
一时之间竟是不知折磨的是谁。
陆钧山起身后,又指使云湘替他擦头发,替他上药,穿衣,让她围着自己团团转,入眼之内只看得到自己。
收拾好地上的水迹,云湘想要出去一趟,陆钧山凤眼盯着她却道:“今晚你就在这里守着爷,哪里也不能去。”
云湘皱了下眉,柔婉如水的脸上似乎没太多情绪起伏。
陆钧山盯着她,倏地笑了一声,道:“家中长辈为爷择选了一门亲事,却是叫爷不知如何安置你了,你如何想呢?”
“祝爷得了美人,日后长长久久欢喜。”云湘语气柔和而平静,声音很轻,抬眼朝他看去。
陆钧山忍着胸口闷火,却道:“你不问问是谁?”
云湘不想问,摇了摇头,她只低着声音道:“大爷,我想出去一趟。”
陆钧山见了,俊美的脸儿越发难看,忍了忍,终于忍不住,翻身起来,扯过云湘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在那抿紧的唇上咬了一口。
云湘一直隐忍着,却忽然觉得有无那张卖身契,竟是没甚太大差别,依旧是陆钧山想要她如何便如何,这霸道又强横的男人根本也不会顾及她的意愿,一时又有些茫然,觉得自己折腾一番,竟是倒退回去,是否一早便随波逐流做妾做通房,如这世间艰难女子一样最是省事?毕竟旁人都说陆钧山待她好,成林成石元朱那些个丫鬟们这么认为,许家婶子虽是向着她,可话里同样觉得跟了他就好。或许她一辈子对他伪装柔顺爱意最省心,不,或许用不着一辈子,他那样的人又岂会长情?
小腹憋痛,心中万般情绪忽然上来,她的眼眶难免渐渐红了。
“不过这般你就要哭了?不许哭!”陆钧山见她如今装都不愿装一下,被他亲一口就万般委屈,俊脸便黑沉着。
云湘实在忍不住了,脸色胀红,冲他吼了声:“我要小解!”
第122章 “如今是非我不可么?”
陆钧山黑着个夜叉脸守在离营帐驻扎地有些距离的树林里,一双利眼扫着四周,显然一只公蚊子都不能靠近三尺之内。
“你能不能再走远几步,三步就行?”
那小妇轻柔的声音在空寂的夜色下还带着些恼意的哭腔,陆钧山强行硬起的心肠又软了几分,却是似笑非笑道:“羞甚?”
这般不要脸的话都能讲得出来,云湘又能怎么办,她涨红了脸,此时已是忍不住。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 陆钧山旷了许久的身心一时绷紧了声音,收了笑,也是没吭声。
云湘脸通红,低着头去系腰带,尴尬和羞窘涌上心头,手止不住有些发抖。
刚将腰带打上结,身前高大的人影挡住了所有月光。
云湘听到了陆钧山粗沉的呼吸声,她动作一顿,抬起头来,还未看清他的脸,便被那强劲有力的臂膀箍进怀里,她的唇一下被狠狠吻住,独属于他的浓烈的气息一下将她笼罩,她闭紧了唇去推搡,却是推搡不开。
她牙齿用力去咬,他顿了顿,却是毫不在意,云湘后背猛地靠在树上,在她喘不过气来时他松开她,唇角还带着些血迹,却是俯身在她耳侧说道:“如此良辰美景,怎好荒废?”
陆钧山调笑着,声音沙哑,却是不像玩笑话,他的手因为战事而变得粗糙。
云湘抓住他的铁臂阻拦,声音有些发抖,“陆钧山,你究竟想如何?”
陆钧山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这小妇嘴里颤抖着叫出来,身体竟是越发渴慕,凤眼幽幽盯着面前白着小脸的女人,低笑声:“没发觉爷……想你得很么?”
黑暗中这男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危险,云湘呼吸也急促起来,却是不擅吵架,只与他讲道理:“那一日倒塌的架子是你弄的,你分明听到了我与许家婶子的话,知道我不欢喜你,我另有心上人,你这样的人何必强求一个心中无你的女人?扬州城里渴慕你的女人多得是,你想要多少环肥燕瘦皆是可以,何况你不是说大老爷为你许了门亲事么,你何必非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我已是良籍,不能任由你搓圆捏扁!”
陆钧山听罢这无情小妇冷情的话,那一日的狼狈直被她指了出来,心头怒火难堪,他低头吻了她耳垂,哼笑声却是避重就轻咬着牙道:“不欢喜爷又如何,你瞧如今这会儿还不是缠着爷顺从了爷?良籍又如何,爷想要你,谁能拦得了爷?”
云湘脸色涨红,她那是缠吗?分明是他单手托住了她!
“不欢喜爷又如何,爷告诉你,这辈子你莫要想什么蒋铖海城湖城了,等回到扬州,就叫人写了婚书,办了户籍,冠了爷的姓。”陆钧山磨着牙在云湘耳旁道。
云湘不知自己究竟是哪里入了这风流霸道男人的眼,就她见过的陈窈娘或是郑七娘都是绝色,怎不见他这般疯魔?
“你就这般欢喜我么?不顾我低微身份,不顾家中长辈意愿,也要娶了我?”她也喘着气,语气里尽是疑惑。
这般心中私密事被点破,陆钧山的脸上冒着热气,却一口咬住云湘锁骨,抬起脸似笑非笑看她,在军中待久了,说话愈发粗鲁:“想起你就想让你怀了爷的崽!”
云湘面红耳赤,头一回听到这样浓烈粗野的话,她是个吵不起来的性子,说话也总是带着温柔的文气,被他啃着脖子恼得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陆钧山你是狗吗咬着人不放?”
陆钧山哼笑一声:“爷起码是只狼。”
云湘抖着唇听着这话,怼不出话来,只能与人掰碎了讲道理显出几分天真:“真正欢喜一个人却不是要将其霸占,该是喜她所喜,尊重她的选择,就算不与她在一起,只要她高兴便会高兴,如今我不高兴,你非要强迫我,这绝不是欢喜!你亦不懂尊重!”
陆钧山在她因为生气鼓起的脸上咬了一口,低笑道:“好大的笑话,叫爷放了你走看着你和那蒋铖湖城海城恩爱不成?这般大肚的男人,只怕是个太监!”
索性打开天窗说了亮话,云湘也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道:“你不过是被色欲熏心,你亦不了解我是怎样的人,只这张脸这副身体合了你的意而已,等过个几个月,一年两年,你自会欢喜了别人,强扭的瓜不甜!”
“瓜不扭了来尝一尝,你怎知就不甜了?”陆钧山抬起脸,凤眼直勾勾看着她,笑得那般风流,居高临下道:“再者,欢喜别人与欢喜你有何冲突?”
云湘噎住了话,忽然觉得无力。
她怎会这般天真呢,与他掰扯这些,不论他是纳她为妾或是娶她为妻,将来都可以再看上别的女人,收进后院来。
陆家大爷陆钧山是那样一个风流又霸道强横的男人,他想做的事,谁也阻拦不了,正如他不愿娶郑七娘,哪怕那是家破人亡的可怜孤苦表妹,他都能狠心拒了去。
而此时疯魔了头想要娶她做正妻,这念头竟是不受那天她说的话影响,更知他是个决定要做,便不反悔的人。
他这样的人,心里有人时显得那般多情,可有朝一日心底无人时,便是将人弃之如履,无情得彻底而干净,好过的女人也可以送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