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他确实对这个丫鬟很有兴趣,但也只是因为她那张润泽如玉的娇美脸庞,一旦脸毁了,兴致自然会淡去,等找个机会,把她从弟妹那儿名正言顺弄过来,许是用不着多久便能将其抛之脑后了。

云湘看到陆钧山移开目光也很满意,垂下眼安静地将菜肴从食盒里拿出来。

陆钧山那双狭长凌厉的凤眼却是又落在云湘身上了,他眯着眼,终于想到一个问题:“你没用玉肤膏?”

云湘镇定自若:“回大爷,用了,但奴婢或许是没福气用那般好的东西,这怪疾竟是难以祛除。”

陆钧山皱了眉头,却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他盯着云湘的脸,斩钉截铁道:“你没有用。”

云湘眼睫轻颤了一下,下意识抬眼想看过去,却忍住了。

陆钧山拿起筷子,似笑非笑,“恢复得太快,你怕引起二弟怀疑,这是其一,其二,你不想过来这儿。”

云湘实在是忍无可忍,福了福身道:“回大爷,奴婢是二奶奶的陪房丫鬟。”

她柔声细语,其他什么都没说。

“我还指使不动一个丫鬟了?”陆钧山的声音又淡淡然下来,“干杵着做什么?剥虾。”

云湘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现在质问他为何他的丫鬟不在这里伺候吗?

她发誓今晚就去把木雕雕完,现在就忍一忍替他剥这倒霉要入他口的虾。

丫鬟们为了方便干活袖子都是束口的,可云湘骨骼纤细,在一旁用水净过手后,下意识抬手时,袖子往下滑了一点,露出一截手腕,细伶伶的,纤巧白皙,温润的白玉一般漂亮。

陆钧山不经意抬眼时,目光不自觉被吸引,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滑,看到的便是一只纤巧的手,这只手上指尖有些薄茧,显然不算特别完美,可他忍不住将视线落在那儿,看着那虾肉被灵巧地剥出来放进碗里。

他脑子里想起了那一次做的梦。

梦中那只灵巧的手就在眼前,沾着点鲜嫩的虾汁。

陆钧山目光越发幽深。

云湘剥完手里一只虾要将它丢进碗里时,旁边忽然伸出来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

那只沾着汁水的虾就这样晃悠着落入了早在下面候着的碗里。

云湘皱了一下眉,下意识要抽回手,那只握着她手腕的手掌宽大有力,掌心里厚厚的茧子都带着压迫性。

她强忍着情绪抬起脸来要表达反抗,“大爷……”

但她话音刚说出口时,陆钧山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凤眼挑着,微笑着说:“让未来扬名四海的木雕大师这双手来剥虾是大材小用了,爷瞧你是急着回去细细雕琢爷的英伟身姿,便不留你了。”

第32章 “哪个大半夜不睡的坐那儿扮鬼呢?”

云湘来得莫名,去得也莫名,不过这正合她意,她屈膝福礼便离开了这虎狼之穴。

走的时候她暗想这陆钧山女人这么多,内里是个喜新厌旧的,许是这会儿对她生出的那点子心情在方才某个时刻忽然就没了。

这么想着,云湘心情放松,她小心地从人少的地方快速往春喜院回去。

陆钧山等那丫鬟走了后,却是眯着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已。

他凤眼幽暗,仿佛是不愿信自已这么容易就会这般,更何况那丫鬟的脸还毁着。

许是这一份新鲜感令他如此。

陆钧山深呼吸几口气,压下灼热,草草吃了几口,便起身往外走。

到了屋外见到低垂着头的成林时,随口问了句:“我娘怎么忽然叫人炖了虎鞭这事查清了么?”

这事成林刚才在外面恰好已经查清了,便十足隐晦顾及大爷颜面地说:“昨夜大爷很快从方姨娘那儿出来,那后院里的女人们嘲了方姨娘几句,话赶话的,后面传出的话便变了味。”

陆钧山稍稍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一时也是气笑了,但仔细想想也懒得与一群女子纠结这些,索性随了她们的意,近期“身有不适”便懒去后院就是。

顿了顿后,他忽然语气很淡地说了一句:“盯紧了云湘,有什么动静立刻传给我。”

成林原本以为大爷语气如此平淡的话说的也是平淡的事呢, 结果竟是叫他盯紧了云湘那丫鬟,一时嘴角小小抽搐了一下,所幸早已安排了个叫元朱的小丫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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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湘回到春喜院时,大家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好奇。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春莲还没从大厨房那儿回来,一时没人跑到她身边来做耳报神,少不得有些迷惑。

倒也没迷惑多久,很快她便知道是因为她在大厨房被成林叫着提食盒去潮浪院这事的关系。因着她这会儿脸实在难看,没传出什么传闻来,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下午干完活,云湘就忍着闷热躲在屋里避着人雕那木雕人像。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钧山嘱咐了那元朱的关系,几次有人想回屋时,她都听到外边元朱那老实巴交的声音,用这或那的理由拦阻了旁的丫鬟回屋来。

云湘只作不知,加快了速度雕琢。

潮浪院后院里,关于云湘的传闻也很快由着青柳打听来告诉了方绿萝,彼时她正清冷着脸垂眸作画,细细听了青柳禀报后,手中画笔稍顿,拧了眉,清声吩咐青柳:“闲时注意着那丫鬟。”

青柳自是慎重点头,不过忍不住皱眉说:“姨娘,咱们不该盯着表小姐那儿吗,据说大太太都张罗着要给大爷定下亲事了。”

方绿萝继续作画,头也没抬,声音冷清:“表小姐不论如何,在大爷心里是不一般的,嫁不嫁大爷都是如此。”

青柳点头没有再多说,在旁边继续大汗淋漓地扇风,轻声又道:“今年不知怎的,天儿热得不像话,还没进三伏天呢,就这般热了,姨娘,咱们可要再去要些冰来?”

方绿萝摇了头,“太招摇了。”

确实招摇,毕竟春喜院怀了金孙孙的林婉月都没再多要冰来,哪怕她因着怀孕更是怕热。

这两日不知是否是天气干热的关系,林婉月心中总有些莫名的焦灼,夜里也几次做噩梦醒来,竟是梦到了未出嫁时在林家被她弄死的那几个爹的妾室,顿时在夜间便觉着一阵阵阴寒,不敢多用冰。

这事她不好和旁人说,只和自已的奶娘赵嬷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