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杏同样如此,不忘说一句:“大爷如今心里只有姑娘一人呢!”
云湘只是轻柔地笑笑,并不搭话。
用过午饭,云湘今日终于有了空,打算去找春莲,看看她如今可还好。
原本回来扬州,她就想去找春莲的,只是从早到晚都在大太太那儿,回来就累得不行,一直没能腾出空来。
黄杏不认识春莲,可元朱却是知道的,听云湘要去找春莲,迟疑了一下,总觉得身份似乎是不妥当,可想了想没说不让姑娘去找春莲,便对云湘说:“春莲还在二奶奶院里做二等丫鬟呢。”
春喜院对于云湘来说是很熟悉的,她不想自已去那边引起什么动静,也不想让春莲觉得她陌生,所以找出一条回来的路上为着方便买的布裙,便要出门。
黄杏从元朱那儿知晓春莲是何人,她本该是要阻拦一番的,可看了看云湘沉静平和的模样,终究也没有阻拦。
云湘看着时间,避开人往春喜院去,等在了春喜院往大厨房必经的路上。
等待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起了那些日子,没跟着林婉月到陆家时,她被赵嬷嬷带回林家,初时因着样貌,谁都不愿搭理她,只有春联活泼可人,是她第一个牵起了她的手。
后来她被赵嬷嬷使计时,她将所有银钱给了春莲,盼她交给人牙子,让人牙子将她卖去好人家。
旁的人那时怎会沾染上这事,但春莲没有犹豫便应下了。
云湘出了会儿神,便看到春莲从春喜院出来,正是要去大厨房,她看起来和从前一样,圆圆的脸,娇憨可人的模样。
“春莲!”
第210章 仿佛去和宫里太监请教了一番一样
春莲听到这熟悉的很是轻柔的声音,怔了一下,回头看来。
见到云湘,先是一喜,紧接着脸上露出些怯怯来,站住了步子。
关于大爷要娶的未来大奶奶是何人,这些时日下人之间都是传遍了的,虽然明面上不敢多说,可私下里却没少谈论的,那些个酸话也是不少。
春莲想着昔日和自已一样的丫鬟如今要成为大奶奶了,便有些情怯了,不敢乱攀交情。
她踌躇着,还是走了过去。
云湘却是比她快一步,上前拉住了春莲的手。
春莲被那温暖又柔软的手一握住,立刻就湿了眼眶,一下子想起来杜荣那事,如果不是云湘,她早被杜荣祸害了,那时她如姐姐一般替她操心着。
两人对视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云湘神情温柔依旧,春莲虽还带着些怯意,更多的却是欢喜,那许久未见的生疏便淡了许多。
“春莲,许久未见了,你在扬州这些时日过得如何?”云湘先开了口。
春莲立刻就双眼红红,一下想到了许多事,她点点头:“我好着呢,我有我干娘看着,可好了,二奶奶也不怎么为难人。不说我了,你当初被人牙子卖去了哪儿?我把银钱都给了那人牙子的。”
云湘听了,心里就更软了一些,她三言两语只将这事简单说过,“当初大爷救了我,后来……我便一直跟着大爷了。”
春莲是林婉月这儿的二等丫鬟,即便先前云湘被大太太招来过府里给钱送她走,但她却是不怎么知晓的,此刻听了云湘的话,点点头,“幸好幸好!”
她又想到向来风流浪荡的大爷这回却是要娶云湘为正妻了,忙开心地说:“还没恭喜你!”
说到这,春莲脸上又露出一些怯意来,似在为曾经的朋友身份一下高贵起来而生怯。
云湘看着春莲,却是想了许多,想到疼爱她的何厨娘,忍不住问道:“何厨娘可有想过给你赎身从二奶奶这儿离开?”
春莲望着云湘,又觉得她依然如旧,脸上的怯意又一点点散去,心中生暖,道:“想过的,干娘还试探过,但二奶奶不肯。”
云湘又问春莲:“你干娘可有给你相看对象?”
她想何厨娘是个心有成算的,如果是试探,必定是以婚事来说最为妥当。
春莲脸色红了,低着头说:“有,是外边一处香油铺子的掌柜家次子,只是二奶奶不放人,亲事做不成。”
说到最后,她便有些失落。
云湘听了,便笑了起来,何厨娘是真的对春莲好,香油铺子,定然是不差吃喝的人家,次子又没有长子那般压力,正是适合春莲娇憨天真的性子,而且,她擅厨艺又生得好,对方应当也是满意的。
她摸了摸春莲被养得圆润的脸,柔声说:“你让你干娘替你安排起来,来日我替你将卖身契拿回来。”
旁人她没法顾及,可是春莲,她却是要顾的,她是她来到古代后遇到的第一颗善心,使一使那霸道虎狼的威势也要替她将卖身契取来,替她挣脱了为奴为婢的日子,将来能自由可心地过日子。
有何厨娘看过的人家,总归是没大问题的。
春莲一听,又想起了昔日的伙伴将来是主子奶奶了,又有些生怯,可她又想起了大爷的厉害来,忙又说:“还是算了,万一大爷生气打你怎么办?我现在也挺好的。”
云湘便笑了,对她很是温和:“他不会打我的。”
春莲难免生出也一些好奇来,想到大爷为了娶妻都把后院遣散了,忍不住问道:“大爷是不是待你很好?”
不论是谁来问,云湘如今都会说:“嗯,他待我很好。”
春莲便也笑了:“也对,大爷当然待你好了,他都为你遣散后院了!”
云湘便挽唇笑,没有多说什么,听她说了会儿话,说起小桂圆很是想她,又说起林婉月院里其他几个二等丫鬟的事。
春莲还要去何厨娘那儿,云湘便嘱咐她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就来寻她。
春莲听罢,圆脸有些红,心里又生出些怯意,却在云湘鼓励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又笑了起来。
云湘一直站在树下看着春莲离去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才是回了清风苑。
虽有些困倦,但云湘还是拿起刻刀雕了件小玩意,让自已沉静了会儿心情,不忘自已的手艺,才是回屋午睡。
云湘近日很是能睡,沾了枕席便入了酣梦。
陆钧山在外忙的是筹备军中所需之事,免不了就要应酬几番,只他如今心有挂念,很是不愿在外面浪费时间与人玩乐,便寻了借口逃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