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1 / 1)

卫昀还小,跟着戚怀信十分新奇,还虎头虎脑问云湘:“戚家阿姐可不可以也给阿昀也雕一件儿?阿昀不急的,阿姐有空了雕就成。”

他生得圆脸,极为可爱,云湘揉捏了很多下他的脸,笑着答应。

旁边被戚怀信强行拉来的卫堔便有些局促了,山一般高大的男儿偷看了云湘好几眼,也没怎么说话,全然不见当初初见时那鲁莽多话的模样,只道了句:“姑娘好本事!”

戚怀信是有一点点私心的,他喜欢卫家大哥,想着要是阿姐嫁给卫家大哥就好了,他就可以一直跟着卫家大哥练武了。

只是他瞧着卫家大哥都不会讨阿姐欢心,十分笨拙的模样,他又说不了话,暗自很是着急。

当晚在营中忙着和谈事宜的陆钧山听闻了卫堔去看木雕一事,自是打翻了醋坛,只是他如今走不开,便暂且忍上一忍,知晓戚怀信那小儿喜爱卫堔,磨了磨牙,忙中抽空叫成林去购置了些孩子喜爱之物送过去。

戚怀信拿到那些东西后跑去拿给云湘看,云湘将其中一些很是贵重的小玩意取了出来收好,打算日后还给陆钧山。

这日,云湘的木雕将将完成,她也从卫玲珑那儿知晓和谈一事已经结束,戎人奉上一位公主要一起送入京都,两日后便要出发回京了,到时陆钧山是要接了那公主出发,途径平远城时接上她和戚怀信。

云湘忙完手里的活,又去了一趟城里,给卫家人都备上了一份礼作别。

给卫堔的,是单独准备的一份厚礼,她牵着戚怀信的手,亲自在第二日早晨的练武场送给了他。

是一枚方便射箭的玉扳指,是云湘用上回卖木雕的银钱买的。

卫堔收到礼时,又是有些局促,低着头擦了擦手心的汗,高壮的少年脸儿发烫,道:“戚姑娘不必如此费心。”

他说完,一双黝黑的眼睛看了过来,低沉的声音又问:“戚姑娘带了小虎去京都,还会回来吗?”

云湘怔了一下,看他一眼,见这有着健硕身形的少年脸上的鲁直又真诚的眼神,就如他当日为了妹妹跑来找她说话时那般赤诚模样。

她避开了他眸中的情绪,柔声道:“还不知道呢,西北风光好,叫人怀念,或许会再回来看看卫夫人与卫妹妹。”

卫堔眼底有些失落,倒也没多说什么,抿起唇角笑了笑,“祝戚姑娘与小虎一路平安。”

如山的年青小将很是坦荡疏阔,云湘便也跟着笑了,又留了弟弟和卫堔单独道别。

西北这边在准备入京,扬州陆宅这边,大太太也在收拾行李,打算带着郑七娘一同入京一趟去郑家的祖坟祭拜一趟,告诉兄长已是给七娘看好了一门亲,本是想让对方入赘的,但见过人后,那般人才入赘确实可惜了,七娘又中意,便打算嫁过去,已是与蒋母商议好生了孩儿,一个要姓了郑,此时只等着男方家提亲。

只要不提那在外拼搏又浪荡的大儿,大太太的心情便还是好的,当晚入睡时,她掐了一把身旁看书的陆大老爷,道:“那蒋铖你也亲自见过了,你是如何想的还未曾听过呢!”

陆大老爷想起那一日见过的男子,点点头,“是个温润疏朗之人,堪为良配。”

大太太便为自已的好眼光自豪,道:“到时叫你那脑袋被刀拍了的大儿也见一见蒋铖,正好到时一块儿在京里呢!”

第151章 陆钧山缠人得紧。

西戎公主生得美艳,脾气还泼辣,路上很是不消停,却唯独对陆钧山服帖,情绪闹上来了,公主身边的人甚至是京中来使便会要陆钧山过去抚慰一番。

依照陆钧山的性格,西戎战败送了个公主和亲,就该是安安分分老实点儿,该是强横手段敲打一番,偏偏京中来使却泱泱大虞要礼待公主,且那公主性子泼辣烈性,若使了强横手段万一自绝,岂不是让西戎又有了理由打仗?使臣又费了一番口舌说如今国库紧张,即便西北将土骁勇也是耗不起的云云,很是一番说教。

陆钧山想到这使臣是首辅赵居悯的人,心中更生烦躁,一直冷酷着一张俊美的脸儿,也只有在云湘马车里时,才是卸下那烦闷心情,四肢舒展了好好休息一番。

已经离开平远城七八日了,云湘便瞧着陆钧山做了七八日的修罗恶煞,那公主每每使唤他过去时,他那煞气更是要凝成实质,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气,好在他到她这马车上来不使那脾气,只对着她委屈着一张晒得越发黝黑的脸,用那双凤目盯着她看。

正如此刻这般。

云湘放下手里的图册,看他一眼,偏头撩起马车帘子朝外看了一眼,临近中午,又不经过城镇,该是要在野外停下驻留稍作休息整顿了。

“在瞧什么?”身后的男人立刻贴了过来,紧挨在她身后几乎是将她拢在怀里,顺着她的视线也往外瞧。

外面是一片山林,赶路多了便见得多,无甚好稀奇的,也就是戚怀信那小儿坐在成林马上欢快地扬着缰绳,很是神气的模样,翠林阴影,阳光正好,此景倒是有别样的安宁。

云湘却是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女子脂粉味,她眉头微皱,一下推开了他,坐远了一些,垂眸淡声道:“还请大爷自重。”

陆钧山的目光一直停驻在面前这小妇身上,自然没错过她鼻子的翕动,随即便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果真闻到了那浓郁的脂粉香气,他的脸上立时生出些厌烦来,当场就解了衣带,将那外衫脱了下来,丢得远远的。

他抬头见云湘依旧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姿态,终于几日来的情绪满溢了出来,再不管那伏低做小或是徐徐图之的自我告诫,铁臂往前一揽,就将那温香软玉搂到怀里来,开口的声儿却难免带上些怨气,“虽是知晓你心里没有爷,但好歹是爷未婚妻,几日来不曾问上一句那劳什子公主喊我过去作甚,是否也是太无情了些!”

云湘听他说未婚妻三字已是懒得去纠正他,这人行事放荡不羁,可家中还有长辈,父母管不了,他还有祖父,据说小时因他是长孙,陆老太爷很是疼爱,将他带在身边教养,祖孙感情极好。

在陆家时,陆老太爷并不管事,她虽没见过,却是知晓老太爷是讲究规矩门第体统之人,万不能任由他这般行事。

云湘去推他纠缠的铁臂,自然又是螳臂挡车,推搡不开的,便是心生烦恼,眉头紧蹙,她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可他时常这么厮磨缠绕着,又口口声声说她是未婚妻,这关系便又这么不清不楚着了。

陆钧山将这小妇烦闷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又一梗,直觉方才那话中申斥之意是否太过严厉,但话已说出口,他便低着声儿继续又用低沉委屈的音调道:“那该死的公主竟是叫爷端茶倒水,还要爷给她擦汗,把爷的头砍了都绝不对着她做,这般损了男儿颜面的事,爷只能给湘湘儿做!爷每每去就站在旁边淡着脸儿不说话,今日这公主竟是伸出狼爪往爷怀里扑,爷立即将她推开,再顾不得泱泱大国风度,狠斥了她一番,日后再不必委屈过去!”

他说着这话时,额头就靠在云湘肩膀上,云湘偏头去看,见他说完话,那炯炯凤目便盯着她瞧,颇有一种她若是不信便要将心剖出来给她一看的架势。

云湘听他这话便知晓这霸道花孔雀凭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儿又是勾得了公主芳心。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

陆钧山从前是行事不爱宣扬的性子,如今却是很想将那些个琐事都事无巨细的都说给这小妇听,说罢方才那长篇大论,又幽幽道:“爷这般为你守身如玉,可有什么奖励?”

他低低喃喃的,将云湘抱得更紧了些。

云湘又有何听不懂的,她冷冷道:“大爷说是将我奉为未婚妻,实则心里却是只想着那有的没的,何谈尊重!”

这话是忍不住说的,倒不是承认他的未婚妻之言,只是情绪上来吵嘴时,什么都能拿来说。

但陆钧山那双几日来疲惫的凤目却是忽然炯炯有神,盯着面前小妇看,心里喜爱她这般模样,他说不出来具体,只觉得喜爱。

他忍不住要说上一说:“饮食男女除了除了吃饭,夫妻调和自然也重要,却不是不尊重你,再者,爷的万年忍功修炼已经是极好了!”

他心道, 若是以往,绝然不可能这般熬忍。

云湘并不是不理解他说的话,相爱之人便是喜爱时不时粘在一起。

只是她自认为对他并无爱意,即便她也能得了欢欣,但也不耐。

这歪理不与他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