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背着长剑的少女看不清面容,迎着光的模样像极了多年前她与他们道别的时候。但是现在,赵无逸说不清楚,似乎有什么地方改变了,但云初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是熟悉的感觉,她只挥了挥手大步向前,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

“下次一定!”

“……好啦,”云初把被子铺好,才喊了一声,阿青刚刚被她派出去扫院子了,“阿青”

她推开门,看见院子里干净了许多,但是扫院子的人却不见踪影,仔细找了一番,才发现他蹲在靠近院门的位置,手指擦过笆篱旁的一处荒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了动作。

“阿青?”

听到她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回头应了一声,转身就把那荒草掐断了茎干。

阿青站起来,把手中的东西向着面前的人展示了一下,才塞进了袖袋里。

“清热解毒,”他说,“我且留着……若有一日,小道长会用上的。”

“阿青懂得真多。”云初感慨,她进门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意识到这杂草堆里居然还有这种偏方药草,而他先去井边压水洗着手,听到她的话才回头说了一句。

“我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他的话语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比如……小道长的旧友?”

看着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明显是认识的,但阿青更在意那三枚冲着死穴的铁镖,虽然让本命剑先一步挡住了,但是他却感到一阵后怕他的动作还是缓慢了些,若是那剑没有挡住,他拉进怀里的小道长会不会已经……

“你说无逸啊?他是……”云初想了想,走过去才发现自家夫君面容上多了几分凝重,便抬手扶住了他的肩膀,“阿青?”

他如梦初醒般惊了一下,偏过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完好无损的人,长舒一口气。

“……没什么,小道长。”

“嗯……你跟我来。”

阿青脸色有点差,她想着让人先到屋子里坐一坐,他被她拉着手,也不挣扎动作,只是手指勾连在了一起,她把人带到桌旁凳子上坐下,又倒了杯热茶,才坐在他旁边,用手指撩起他的额发。

“你出了汗,”她的手背贴上了面前人的额头,“身体不舒服吗?”

而手背扶着的额头缓缓的摇了摇,那双眼睛专注地看着她,他抬起手,把她的手掌攥在了手心里。

“既是友人,”他的指尖在对方掌心里摩擦着,没有目的的随意勾画,“为何如此狠心,下了死手……”

原来是要问这个,而不是身体出了问题。云初稍放了心,她收掌,抓住了那根作乱的手指,只是捏在掌心里也不会觉得发腻。

“他是墨宗的赵无逸……虽然嘴巴碎了点,但没有恶意的,你放心。”

她捏了一会,似乎在回忆着过去,声音轻了不少,却带着淡淡笑意,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小腹位置。

“他应该只是没想到……我如今连墨宗最简单明快的暗器,也无法防住了。”

“……沈掌门。”

沈棠回身,看到了那个一身黑袍的男子上次见面时,明明还像个少年,但是现在却已经是一副可以挑起大梁的模样了。他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

“小辈有一疑惑……求掌门指点。”

他抬起眼,双目清明,做着最公式化的动作,却问着最私人的问题。

“清流宗门下云初弟子的状况……小辈斗胆,想要了解一下。”

明明在那时把人看的如此紧迫,赵无逸想,但若还是那个把云初视作命根子的人,怎么能让她的内力到了比外宗弟子还要微弱的程度?

面前的人如记忆中的清冷眉目,神情冷淡,一剑寒光,便一人独自踏平了会场。曾经也只有在面对那自小养到大的女孩时才会软了态度,而现在,他的情感似乎更丰富了一些至少赵无逸可以很明显看出面前的人忽然有些僵硬的神色。

“发生了些……事情,此次宗门大会……也是为了她的身体而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无逸猛地抬起头,却看到了男人周围萦绕了一些黑色雾气,吐息间又销声匿迹,而他的目光比起悲切,更应该被称为一种迷茫的绝望。

他不再被允许了解她的一切。越来越多的人会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然疏离的关系……最后,他与初初便再无回旋余地的形同陌路。

不想……不该……不愿……

不许这样。

如梦令 < 当我嫁人后,剧情突然变得不对劲起来(寻觅真理527)|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80104/articles/9553156

如梦令

他是战场上诞生的杀灵。

剑染了洗不掉的血斑,就连自己的定型,也是靠着主人的一滴心头血才勉强修成器灵杀孽太重,根本没有资格去吸收天地灵气去巩固灵基。他的主人倒是不甚在意,带着他南征北讨,斩过昏君杀过龙,硬是凭着他自己的浩然正气,才免了他这把仙剑堕魔的可能性。

但是主人败了一场,而就这一场,让天下第一剑的名号陪伴他直到现在天下第一,在修得正果的仙人面前,他主人的肉体凡躯,便有些不太够看。最后一战,仙人抬手一指,便褪去了他身上锈迹般的污垢,但其实都是他杀过的人的血罢了。在那一刻,他的视野也刹那间清明起来。

“天地异变,”仙人的声音雌雄莫辨,温和的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恐你我再无相见之时。”

而主人在那时难得的显出了迷茫的情绪,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武痴,没了对手,他纵然得了第一的名头,也如偷来般良心不安……但他看向自己的剑灵,又看了看面前的仙人,除了他之外,已经没有人再拥有战意了他垂下手臂,放弃了再一次挥剑的动作。

心意相通,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主人心底传来的彻骨痛意,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情绪。

他是一件被历代主人完善的兵器,他在无数次心意相通的连带下感受学习着各种情绪,送走了第一任主人,剩下的他其实不愿称呼继任者们为主人他待在清流宗,也只是为了和主人的约定,他答应了主人要护佑宗门无灾无难。

“我无法成仙,”主人坐在摇椅上,笑着笑着就猛烈的咳嗽出声,年轻时落下的伤病在老年时都如期而至,“创立宗门时我还在想……万一后辈中出了个悟性高的,承了我宗门的名字成了仙,也算是半个我入了天门。”

“但是现在我好像觉得,那种事情不是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