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亲自教授他这个妹妹所谓的御人之术。
这不眼睁睁的见着府里的下人又过来为难赵诏安,来给她找事儿了。
她面前跪着的灰衣管事耷拉着眼皮,语调拖得绵长:“王爷容禀,库房钥匙昨儿被茹夫人院里的狸奴叼走,小的们实在寻不见,恐怕也不能将这库房当中的账本以及其他重要的钥匙交给王爷保管了......“
温幼宜倚在缠枝牡丹屏风旁轻笑出声,没想到茹娘还是用这最基本的宅斗方式来教训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赵钰表情带着嗔怒,“我倒是倒不知,襄王府的狸奴能叼动半斤重的黄铜钥匙。“
赵钰玄色袍角掠过满地碎瓷,洞虚之眼扫过管事腰间暗袋。鎏金锁匙在水波纹锦缎下泛着冷光,三根红绳缠着茹娘赐的翡翠平安扣正是上月漕帮进贡略带些棉质的次等冰种料子。
“不知现在在王府里面寻个物件,居然还要问一问王府里面的小畜生了。“他指尖雷火凝成银针,精准刺穿锦缎腰带。焦糊味混着檀香腾起,钥匙串叮当坠地,正落在小厮膝前半寸。
灰衣小厮突然暴起,淬毒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坐在王爷那张椅子上的赵诏安。
温幼宜广袖翻飞,风灵力卷着毒刃钉入缠枝牡丹屏风。
“一仆不侍奉二主,这王府当中自然是容不下刁奴的。我也不差这几两银子,倒不如将王府内部的刁奴全部埋在后院儿做花肥,给新任王爷换上一批好用的奴仆,如何?”赵钰掌心雷火凝成囚笼,将挣扎的小厮悬在梁下。
“雷霆雨露,俱是恩泽。“她学着赵钰的模样,学着他用凌厉教训家中小厮的那股狠厉的神情。
灰衣小厮在雷火囚笼中发出凄厉哀嚎,腰间暗袋突然炸开。
“最后问一次。”赵钰指尖轻触青玉印,地脉龙吟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王爷所需要的那把钥匙可在你身上,现在能不能交出来了?”
灰衣小厮挣扎着摸向颈间,翡翠平安扣突然裂开。
身的疼痛让这仅仅是普通人的灰衣小厮早已经受不住了。他的一身骨头也都软了下来,“是奴才的不对,奴才藏了私心将这钥匙藏了起来,奴才现在就将王爷所需要的钥匙盛给王爷使用。”
“早这般识趣多好。“温幼宜风灵力裹着钥匙落入赵诏安掌心,赤鳞鞭梢轻点小厮眉心,“御下之道,就是该让这些人看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尊重主子,否则就会被惩戒,这是第一步。“
赵诏安并不是个蠢笨的孩子,他自然明白哥哥嫂嫂教他的这些道理,可是这些道理他虽然懂了,但是好像还是用不出来。
“嫂嫂,哥哥和你是用自身非常强大的灵力才将这些普通的小丝镇住的。可是我却并没有这样的实力,甚至连府中的一些侍卫都打不过,怕是等你们走了,他们将会再次恢复成原来的那个样子,仍然是不听我的驱使。”
赵诏安一针见血点出这件事情里最关键的地方。
温幼宜手指上漆红色的戒指亮了亮,将原本那个已经送给瑞王殿下的后来又被赵玉强行夺回来的冰扇拿了出来。
温幼宜手上并不缺这一件法器,但她想现在这个法器应该是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拥有者。
温幼宜:“这个送给你有了这个法器想来府中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是你的对手,这里面的人当然也包括你那个曾经征战半生的父王,拿着这柄冰扇以后就能够让这些人对你的实力产生敬重。”
温幼宜细心地教习赵诏安如何使用大妖留下来的这把法器?好,在这柄冰扇的使用方法并不是太困难,赵诏安聪明的脑袋瓜一会儿就将基本的要领学会了,日后只要勤加练习,这柄冰扇将会成为她最得力的法器。
赵诏安眼里满满的都是崇拜的目光,“那就多谢嫂嫂了。”
赵诏安很享受这种将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中的权重感,他现在终于可以对那些来自他生命中不好的言论说不了。而这一切都来自于她哥哥嫂嫂给她带来的福气,这世界上果然还是只有血脉至亲能够对自己好。
赵诏安也不知道自己的前半生究竟为何会听信茹娘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将那个只想拿她换成利益的赵锐当成亲哥哥,而对她一直默默关心的赵钰却视而不见,甚至还多次想方设法的坑害他。
不过还好她还年轻,这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他们以后兄妹齐心,那这襄王府还是他们兄妹的天下。
第128章 私生子上门?!
魏武侯府檐角的素帛在暮春细雨中洇出水痕,温幼宜正擦拭着魏崇生前最爱的赤缨枪,忽闻府门铜环被叩得急促。刘弼引着个粗布荆钗的妇人进来,那妇人怀中紧搂着个八岁左右男童,孩子眉眼间看过去竟然跟魏崇之间还有着几分的相像。
温幼宜停下手中插着赤鹰枪的动作,满脸不解的看着刘弼,这是怎么一回事?温幼宜也没有听说过刘副将之前结婚有家室,这怎么突然冒出个女人和孩子?!
还不等刘弼开口,那粗布荆钗的妇人自报家门。
“奴家柳氏,原是在南疆大营伺候的。“妇人跪在青石板上,从褪色的荷包里摸出半块如同信物一般的帕子,“多年前侯爷在出征之前和教师们践行饮多了酒水,而那一夜我正好在侯爷的帐中伺候......“
她耳尖泛起红晕。
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的对白,柳氏不说,众人也知道,那饮多酒水后的侯爷与她之间在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那一夜过后我就怀上了铮儿。可是我知道侯爷心中有个喜欢多年的人,我也并没有打算缠着侯爷,求着侯爷给我一个名分,只是想生下这个孩子,好好的养育这个孩子长大成人。可是近段时间我才听到侯爷遭逢了不测,而铮儿是侯爷唯一的血脉,我想着带他回到侯府认祖归宗。。“
赵钰的洞虚之眼扫过女子手中拿着的那半块儿帕子信物,眼前这个柳市确实也并没有说谎,他确实在这半块儿帕子上面感知到魏崇的信息。
“不可能!”温幼宜却并不相信这件事情。
“表兄向来是个正直的人,就算他酒后同你发生了一夜荒唐的事情,但是他也不可能不认下你腹中的孩子,若你腹中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儿子,起码你现在在侯府也应该有个姨娘的位置。“温幼宜忽将冰凉的枪尖抵住柳氏咽喉,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觉得人死无对证后带着一个莫名的孩子上门,想要继承侯府偌大的家产。
那军营中伺候的婢女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其实是人尽可夫的。
魏崇或许真的被酒精操纵过大脑和他发生过荒唐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够确定眼前人的孩子真的是魏家的血脉,哪怕这个孩子的眉眼之间确实和魏崇有着几分相似。可这世间相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都可能长着一副犹如亲生兄弟般的脸,就这几分相像还不足以完全确定眼前人就是魏家的血脉。
柳氏看着脖间抵着的赤色枪,她并没有表现出分毫的畏惧,她原本不算大的力气将这杆枪往后推了推,径直的跪在地下,“奴婢敢对天发誓,这孩子绝对是侯爷的血脉,奴婢这一生就只有王爷一个男人,若是奴婢今天有半分谎言,那就被九道天雷活活劈死,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这样永世不得超生的起誓对于一个古代人来说算得上是最狠毒的誓言了。
可温幼宜毕竟是一个现代人,她只信科学证据,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誓言。
若是眼前人真的是表兄的孩子,那或许他们魏武侯府真的有后继的血脉,若不是他也不能让表兄与外祖父在黄泉底下的魂魄也不得安宁,让这魏武侯府偌大的家产。便宜给突然上门的野种。
温幼宜先是将她的目光偏向刘弼。
刘弼和魏崇在军营当中同吃同住,是他的将军在外面真的有这样一个私生子或者有这样一个女人,他这个做副将的不应该是半分信息都不知晓。
刘弼明白温幼宜投向他探究的目光所谓何意。
他确实是知道侯爷早年间和一个女人有过一夜荒唐的事情,但是侯爷却并不允许将这件事情外传,在红叶心中表小姐才是他的白月光,后夜是想和表小姐有个以后的他怕表小姐会介意这件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在军中就只有几个人知晓。消息被封的死死的,想来这个柳氏应该就是当年和侯爷犯下荒唐错事的女人。
但是两人之间确实有过夫妻之事,并不见得柳氏所怀的孩子就一定是侯爷的血脉。当年发生这件事情之后,侯爷就让人将这个和他有着荒唐一夜的婢女送到了别处。他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刘弼也不敢确认这件事情。
温幼宜眼神转动,“那好,既然你说这孩子是表兄的血脉,那就验证一下,若这孩子不是表兄的血脉,你该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