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不过轻弹指节,那些弩箭便带着雷火原路返回,将偷袭者钉穿在瑞王府内灰墙屏风上。
此刻瑞王府的护卫才发现眼前的人应该是已经恢复了实力,他们也不敢再轻敌,那些藏在更后面的守卫则直接放弃了瑞王府内饲养的灵兽。
“放蛇,快让血蟒缠住咬死这个家伙。”
“轰!“
当赵钰踏碎王府门前的第七阶石阶,瑞王最得意的血蟒卫正瘫在回廊抽搐他们引以为傲的最强守护的灵兽却在他的面前不堪一击。紫金雷火正沿着阵眼纹路焚烧他们豢养的灵兽血蟒。
书房内瑞王捏着玉镇纸的手一个不稳,那块儿毫无瑕疵的白玉就这样无端的跌落到地面上,粉碎不堪。
府前厅的书房门被一阵裹挟着炙热气息的雷电席卷而开,瑞王的手抖了三分。
瑞王是最了解赵钰的人之一,他自然也是发现眼前的人再也不是被他扣在水牢,是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他现在的实力似乎比他认识时候的巅峰实力还要更强上几分。
赵钰指尖燃起焚骨水特有的幽蓝火焰,洞虚之眼倒映着瑞王体内错位的灵脉,“瑞王殿下好生悠闲,还在书房里面练字,这一别可无恙啊?”
赵钰并没有直接对眼前的人动手,而是皮笑肉不笑的寒暄着。顶级的猎人总是想要在猎物被抓住之前满足自己愉悦的心情,不断的戏耍和玩弄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
赵钰指尖的焚骨水幽火在瑞王瞳孔中跳跃,洞虚之眼清晰看见这位昔日挚友脖颈处急速鼓动的血脉,他没想到当年与之心心相惜的人居然也是一个这么怕死又自私自利的家伙。
瑞王强压下颤抖的指尖,玉雕般的面容挤出三分笑意,“贤弟何须动怒?当初水牢之事皆是底下人擅作主张,你也知道本王每天都为了朝堂上的事情日理万机,手底下有很多事情都没法亲自监督,只能让底下的人亲自去办。”
“将你抓来关到水牢之中,完全是手底下的人私自做的决定,他们也是为了维护本王的威严,只不过当本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已经被魏武侯府的表小姐给救走了,不过本王已经为你教训了那些手底下的人,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千万不要因为手底下的这些蠢货而影响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赵钰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像是在说,你猜我信你这一套鬼话吗?!
瑞王知道眼前的人也不是个傻子,不然他也不能一直将对方当成自己最得力的助手。现在他只能够抛出一些条件,希望眼前的人能够不要计较之前的事情,也不要来伤害他。
“当知道无论本王怎样解释这件事情都是本王的不对,本王愿意补偿世子殿下不知将本王在京郊西南五十里内的金铜矿脉全部都割让给世子殿下,如何?”
“矿脉?“赵钰突然嗤笑出声,雷火凝成的锁链瞬间绞碎案上刚刚被他新拿出来的,就算摔在地上也不可能摔碎的金丝楠木镇纸,“瑞王殿下现在觉得是任何人都可以用黄白之物来收买了吗?还是忘了当时我们在山脚下曾经结为兄弟时所说的那一番誓言?“
他右眼星纹骤亮,书房四壁浮现当年的幻象。此去经年,有的人已经在不断的成长和历练当中被权力的气息俯视,早已经面目全非,再也不是当年的模样。
瑞王看着书房白墙上涌现出来的当年幻想,他也有一瞬间的愣神。瑞王踉跄后退撞翻青铜烛台,蜜蜡顺着蟒纹袍角滴落,“那些陈年旧事...“
瑞王想说当年的那些陈年旧事他并没有忘,可是这后面的几个字就硬生生的卡在喉咙之间,无论他怎样努力,好像都发不出来,毕竟有些东西已经真的不一样了。
话音未落,紫金雷火已沿着他脚踝攀援而上,烧得腰间蟠龙玉佩迸裂成灰。
“旧事?“赵钰指尖轻叩鎏金兽首香炉,炉中升起喜乐被焚骨水侵蚀的残影,“王爷殿下若是对我弄丢了那半块儿掌握漠北数十万精锐的虎符有意见,有什么气大可以找我来撒,你可还记得那个为了护住我被你手底下人虐待,用焚骨水生生化掉十根手指的可怜婢女?“
洞虚之眼突然洞穿瑞王丹田,新生的雷灵根如毒藤缠上他体内部本就不怎么强劲的灵脉,现在这些雷电化成的藤条已经完全将他的灵脉压制,让他再也施展不出半分的力量。
“什么婢女?”
毕竟又不是瑞王殿下亲自动手在魏武侯府将人抓走的,他是派人去的,至于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办事的,他向来都不曾去过问,只要能够达到他最终想要的那个目的就可以。
不过焚骨水确实是他们瑞王府独有的一种药物。
“本王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就是一个婢女而已,也值得世子殿下如此大动肝火,她能够为救世子殿下失去那十根手指不也是她的荣幸吗?”
或许他们生来骄傲,并没有将这些下等人的命放在眼里,可当赵钰认识到温幼宜以后,他才发现这个世界上都是众生平等的,而且喜乐那样一个忠心的丫头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才对,真是好人没有好报。
赵钰与瑞王他们之间已经渐行渐远了。
赵钰到这里怒火中烧,他暗暗催动灵力,让那些缠绕在瑞王丹田处的雷电藤条带着雷电的力量持续发力,捏得他浑身发痛。
瑞王喉间发出蛇类般的嘶鸣,七窍渗出因疼痛而不断涌出的血。
他疯狂拍打腰间传讯玉佩,却发现整座王府内部能够驱动的人手早就已经被赵玉逐一击败,他现在完全是个光杆司令,只能任由眼前的人要杀要剐。
赵钰踏着满地玉屑逼近,右眼倒映出写在卷纸上那些穷尽有力的字体。
“殿下将这焚骨水研制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焚骨水有一天会用到你自己的身上?不如今天我就让殿下尝试一下这焚骨水用到自己的身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儿?”
瑞王在满地打滚中瞥见赵钰捏着那瓶焚骨水的指甲泛着莹润的光泽,终于发出绝望的哀嚎,“本王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本王,无论你开出怎样的条件,本王都会答应你,求求你,千万不要这样...“
赵钰指尖的焚骨火在瑞王瞳孔中摇曳,洞虚之眼清晰捕捉到他眼底的所有不断被放大的那种恐惧。瑞王突然踉跄着跌坐在地,蟒纹锦袍沾染香炉灰烬,可看似他的身体是因为恐惧不断的后退,可实则心机深沉的越王殿下却别有他想。
话音戛然而止。
鎏金兽首香炉突然爆开冰雾,赵钰右眼星纹急闪,却见瑞王左手早已探入身后《千里江山图》夹层。画卷中冻结的冰扇破壁而出,碧吟妖力凝成的霜花瞬间爬满赵钰雷火锁链这正是温幼宜作为交换条件亲自留在王府的碧吟冰扇!
没想到交换条件也不过是一个幌子,瑞王殿下只是想白嫖一件有着深厚力量的法器罢了。
“你以为你当真换了眼睛就天下无敌了吗?你以为你当真能够洞察得了人心吗?“瑞王嘴角扬起扭曲笑意,冰扇旋转间在房梁垂下万千冰棱。他此刻灵脉上面被雷电铁链束缚的灵脉也冲破而出,“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水能克火。这法器也算是专克你的焚天雷火!“
王殿下也不知道脑袋上的哪一根筋搭错了,竟然觉得得到了大妖的法器。凭他现在的能力就能够打败赵钰了,甚至还有一点高高在上,让眼前人向他求饶,再加入他战队的错觉。
赵钰右眼虹膜浮现冰棱倒影,看着瑞王暗中掐在掌心中的那把冰扇。这把冰扇上面还有温幼宜残留的气息,思及此,他的情绪变得更加的气愤。
“滋啦“
雷火与玄冰相撞迸发紫黑色毒雾,瑞王趁机将冰扇插入地面。整个书房瞬间化作寒冰炼狱,赵钰靴底刚触地便被冰晶锁住脚踝。
瑞王的招风耳开始震动,这是他得意的表现。
“当年水牢你断了两根肋骨...“瑞王踩着冰阶凌空而立,冰扇尖端凝聚出缩小版的北海漩涡,“今日便用你心上人的法器,将你浑身骨头逐节冻碎!“
赵钰右眼金银双色灵脉在冰封下泛起诡异红光。洞虚之眼穿透冰扇核心,他故意让雷火衰弱三分,在冰刃刺入胸口的瞬间,溃散的雷灵突然化作三千火雀钻入冰扇裂缝。
“就凭你的力量还无法将这柄冰扇的力量操纵在最大化。这些对我来说不过就是挠痒痒而已?“
赵钰染血的指尖轻触冰扇,唤醒脉深处深处流淌着的凤凰真火。瑞王惊恐地发现冰扇开始反噬,房屋内原本属于寒冰的凌厉气息也正在不断的推散,他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的热浪将它包围。
而刚刚强行挣脱出来的丹田灵脉正在以更快速的形式被雷电化成的铁链紧紧的捆绑着。那股力量几乎要将他丹田内部的灵脉生生的捏碎,让他也变成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