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明鉴,我们只是愤慨于那家人的遭遇,城主你是没有见到,那家人身上的伤真真触目惊心。”典史试图引起姜白的怜悯之心。
但姜白被典史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态度搞的哪还有同情心,“这种案子我亲自接了。”
典史一听姜白要亲自接手案子,脸色顿时变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忙躬身道:“城主大人,这等小事怎敢劳您费心?衙门里自有章程,属下这就回去重新审问,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给我一个交代?”姜白反问。
“不,是给无辜的百姓一个交代。”典史脑子转的快连忙改口。
“不需我帮忙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姜白再次问道。
典史心里苦啊,他哪里知道这个新上任的城主,这么不讲理?要是早知道他哪会来这?
“无需多言,你们的章程我不信。”姜白目光冷冷的扫过典史。
典史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低着头,姜白不再理会他,转身大步走出府沉声道:“带路,我要见这起案子中所有的人。”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一名瘦弱的妇人蜷缩在角落,衣衫褴褛,发丝凌乱,脸上还带着淤青。听到脚步声,她也不抬头,就跟没听见一样。
姜白站在牢门前,静静打量着她。妇人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抱紧双臂,似乎对姜白的注视很不适,这样子好像是躲避挨打?
“这就是你说的恶妇?”姜白指着牢中的人。牢中的妇人听见有别于昨天的问话,诧异的抬头。
“也许是她装的也说不定,我们探案中经常遇见这种装的人。”典史说。
姜白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偏颇,也听出了他语调中对她的不屑,姜白已经打定主意把这人换掉,但是现在还需要用一会儿,毕竟要把眼下的案子处理了。
“你叫什么名字?”姜白开口,声音不似典史那般咄咄逼人,反而带着一丝沉稳的温和。
妇人回答:“民妇…姓林,名月娘。”
“林月娘。”姜白点点头,“他们说你殴打夫家,你可认罪?”
林月娘想着那人教自己的话术,“民妇不认,我爱他喜欢他才接触他的,怎么就是我殴打他们了?”
“一派胡言!”典史听见林月娘的话,厉声呵斥。
“混账闭嘴!”姜白也厉声呵斥典史。
典史看着眼前眼中杀意毕现的姜白,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实在是这恶妇说的过惊世骇俗,我才一时口不择言的。”
姜白冷冷盯着他,眼中寒意未消:“你身为典史,本该秉公执法,却偏听偏信,不问缘由便要给无辜之人定罪。如今还敢当我面咆哮,阻挠本城主审案!”
典史也顾不上什么案子了,一直跪地求饶。
姜白懒得再看一眼这人,转身继续问道:“你为何动手?”
林月娘缓缓跪下:“大人!民女冤枉啊!民妇嫁入张家五年,日日受尽折磨,公婆动辄打骂,丈夫更是每每有不顺心都殴打我,他们告诉我,如果不是他们如此这般的教育和鞭策,我就是一个懒妇,一个只会顶撞长辈毫无家教的妇人。”
林月娘掀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却是新伤,触目惊心。
姜白转头看向典史,脸上挂着冷笑:“这就是你说的‘惊世骇俗’?”
第191章
“你继续说。”看着典史哑口无言,姜白让林月娘接着说。
“我就想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大不成才,我能有今天孝顺儿媳的名声,多亏了夫家人的鞭策,可不能光只有我一人成才啊,我那大好人的夫家也应该成才,我就专门用他们的方法,让他们也感受下成才的快感。”林月娘说。
典史脸色煞白,支支吾吾的憋出来几句:“这、这妇人信口雌黄,张家可是良善人家,怎会如此。”
“够了!”姜白厉声打断,“张家的人呢?带过来!我要亲自问话!”
“我这就去传张家人。”典史叩拜。
不多时,张家的公婆和丈夫被衙役带了上来。张家公婆一脸倨傲,丈夫张二更是满脸不耐烦,嘴里还嘟囔着:“这贱妇还敢打我?等她被衙役收拾过,看我打不死她!”
张二的话音刚落,公堂上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姜白的手指在案桌上轻轻一叩,发出“笃”的一声轻响,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张二。“姜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张二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但仗着张家在城中的势力,仍旧梗着脖子道:“大人明鉴,这贱妇偷盗在先,殴打公婆在后,小人一时气急...”
“啪!“惊堂木重重落下,震得案几上的笔墨纸砚都为之一跳。
“好一个‘一时气急’。”姜白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下边的张家人。
“偷盗的东西呢?”姜白看向张二。
“没,没找着。”张二哪里想的出林月娘偷盗了什么东西,编出这事是为了让林月娘身上的罪名再加一条。
“那偷的是什么总知道吧?”姜白看着他一脸心虚的表情,说不出东西是什么。
张婆子见状,立刻尖声插嘴:“大人!这贱妇手脚不干净,偷的是我家的银镯子,我们可是人赃俱获!”
姜白目光转向张婆子,眼中冷意更甚:“哦?银镯子?那镯子现在何处?”
张婆子一愣,随即支吾道:“自、自然是收回来了…”
“既然收回来了,那镯子呢?呈上来,本城主要验看。”姜白淡淡道。
张婆子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向张二,张二也慌了神,结结巴巴道:“镯子…镯子被、被这贱妇藏起来了,我们没找到…”
“要不你们统一了口径再说?”姜白咧出一个笑容,看着他们拙劣的演技。
“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说,是这溅人殴打了我们,我们受不了别无他法,为了颜面只能这么说了。”张婆子在台下嚎哭。
“大人你看,这明明是这恶妇殴打公婆,才…”知县在一旁开口但被典史拉住,不让他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