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岳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神色：“姜白，你很厉害，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一切。不过，哪怕这次我们回去了，江家也可能不会就此罢休，他们可能会对你出手，我们会尽量把你防护的严密一些，但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姜白抬头扯了扯嘴角：“将军，我明白。”

段岳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有些不安。江家和严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还有明面上的靶子姜白，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江府中，江远山祖孙正坐在书房中，脸上那龌龊的笑容刺眼极了。

“祖父，段岳这次恐怕是骑虎难下了。”江晖说道，“咱们封姜白为城主，如此羞辱他。让他堂堂侯爷，竟要与一个女医平起平坐，这对他肯定是奇耻大辱。”

江远山冷笑一声：“段岳自以为揭发二皇子谋逆有功，就能在朝中站稳脚跟。殊不知，圣人最忌讳的就是功高震主。我们当年再嚣张也不敢如此行事，现在只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们这一招，不仅羞辱了段岳，也让圣人对他的信任大打折扣。”

江晖点头：“祖父英明。不过，段岳此人城府极深，我们不得不防。”

江远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段岳和姜白去平城的路上，可不会太平了。而且姜白一个女人，女子无德，只要她稍有疏忽，我们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江晖还准备好好收拾下这个漏网之鱼：“祖父，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江远山冷笑：“等他们到了平城，自然会有人对付他们。我们只需要适当的时候做一些推手就行了。”

江晖点头，准备把这段时间内受到的气都撒在姜白他们身上：“段岳段景，这次看你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对了，江瑶现在哪里？”江远山想起那个逆孙，就骑不大一出来，这个人竟然敢背叛自己？

“被段家的人掳走了，”他不得不承认他也看走了眼，不过这事不要紧，以后总有机会的。

随着封城主的圣旨来的还有赐婚的旨意。二月份了，今天还是飘了雪花，段岳带着众人在门口迎接信使踏雪而来，玄色大氅上落满雪花，像极了二十年前父亲从京城抱回段景的模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旨太监的声音穿透风雪，“平城城主姜白，救治百姓有功，特赐婚于段氏次子段景...”

段岳的手骤然收紧。他看向跪在身侧的姜白，姑娘垂着头，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就这样和自己二弟绑在一起，是否能乐意？本身两个小年轻之间感情看起来已经有了进展，现在这不是反而让两人感情倒退了吗？

“臣，领旨。”姜白接过圣旨时，段景看见她指尖发白那双手曾为他治疗过伤口，现在依旧稳得没有一丝颤抖，但他就是知道她不开心。

随着宣旨太监的声音在风雪中渐渐消散，段景的心却如同被冰封了一般，冷得刺骨。

他跪在姜白身侧，目光一直复杂地注视着她，姜白接旨后依旧垂着头，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姜城主，恭喜了。”宣旨太监笑眯眯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和好笑。

姜白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多谢公公，辛苦了。”

姜白接过圣旨，指挥着潘瑞递给宣旨的太监一些银钱。

段景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堵着，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苦中作乐的想，好消息是他和姜白终于能在一起了，可惜的是他们不是情投意合，是圣旨绑定的。

“段军师，也恭喜你了。”宣旨太监转向段岳和段景，笑容满面。段景站在一旁，心思回转但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微微拱手：“多谢公公。”

随着宣旨太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府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段岳的眉头紧锁，目光在姜白和段景之间来回游移，心中五味杂陈。

姜白和段景之间原本经过最近段景的穷追猛打和小心对待，已经感觉到有些朦胧的情愫，如今却被这一纸婚书生生打断。这哪里是赐婚，分明是枷锁！

段景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姜白手中的圣旨。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姜白并肩而立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段景想自己年岁大，现在应该说些什么来开导下姜白，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说啊！可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

段琦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焦急。他迟钝，但也清楚在前两天那次意外后二哥和姜白之间开始萦绕着那份若有若无的情愫，明明二哥马上要受得云开见月明了。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赐婚，反而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尴尬起来。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对段景道：“二哥，你…还好吧？”

段景收回视线，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可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落寞和不甘。

段琦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姜白，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姜白，这赐婚一事…你怎么看？”

姜白依旧低着头，指尖轻轻摩挲着圣旨的边缘，声音平静如水：“圣旨已下，我自当遵从。”

段琦急了，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可你和我二哥……”

“段琦！”段景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目光严厉地扫了他一眼。段琦见状，只得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但脸上的焦急之色却未减丝毫。

段岳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是烦闷。他此刻觉得脑仁一阵阵发疼他深吸一口气：“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第141章

众人闻言，纷纷四散开来。姜白没动，定定站了会儿才收起圣旨，转身离去，步履依旧从容，却让人觉得她的背影格外萧索。

段琦见姜白走远，忍不住凑到段景身边，低声道：“二哥，这怎么办啊？你们之间…”

“够了。”段景打断了段琦的车轱辘话，声音中带着疲惫，“这是皇上的旨意，谁也无法违抗。”

段琦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段岳一把拉住。“别说了，让他静静。”段岳低声说道看向段景，“这件事，需要他自己想清楚。”

段景没有再看他们，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显得比姜白看起来还要孤独。

夜深人静，段景独自站在城墙上，望着逐渐变大的雪花，心中一片迷茫。

他回忆着和姜白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想起了与姜白初识的情景，那时她站他面前，坦然自若的对自己保证能救治大哥。

他想起大哥昏迷时，她为大哥缝合伤口的情景，她的手指稳得没有一丝颤抖，眼神却那么冷静自持。

“她……真的心甘情愿嫁给我的吗？”段景低声呢喃，声音被风雪吞没。

姜白也在自己的院中独自站立，她仰头望着落雪的天空，她想起了与段景相处的日子，想起了两人之间的那一晚上，本身她已经打算负责跟他好好试着相处了。可如今，这一纸婚书却让一切都变得难堪。

“姜白，怎的还不休息？”一道沉稳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白回头，看到段岳站在不远处。

“将军。”姜白打招呼，“夜色尚早，出来走走。”

段岳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沉默片刻后，低声道：“今日的赐婚，可让你为难了？”